第24章 第一個受害者
尋著林思敏手機發出的光亮，跳入孔洞中的吳涯很容易便找到了她。
但不知是突然的意外掉落讓她驚魂未定，還是因為眼前的黑暗的空間讓她有些恐懼，只見當她看到吳涯的身影出現之後，竟然直接撲到了他的懷中。
而面對林思敏的主動投懷，吳涯雖然沒有抗拒，但是卻也沒有半點要去享受這一刻的心情。
指尖掐訣，環視四周。
首先映入他眼帘的，便是狹長並看不到盡頭的幽暗走廊。
而在走廊的兩側，則是分佈著大大小小許多房間。
毫無疑問，這是一座地下室。
但吳涯同樣也可以確定，這座地下室並非嚴格意義上的實驗樓。
畢竟先不說在一層的樓梯間沒有地下室的入口，單是這裡的裝修風格與使用的材料，就與樓上有著明顯的區別。
樓上是鐵鋼窗與鑄鐵門。
而這裡，使用的卻是老舊的木窗與包鐵門。
再加上五六十年代特有的亮綠色腰線牆面漆，吳涯可以斷定這裡與樓上的裝修時間至少相差了二三十年之久。
「林老師？你怎麼樣？」
「還……還好，就是我的腳……」
「沒事，沒傷到骨頭，回去休息幾天就行。」
說著，吳涯轉頭看了一眼頭頂的孔洞，繼續說道。
「上面的木板已經腐朽爛掉了，而且你這腳恐怕也沒辦法上去，看來咱們得找找其他出口才行。」
「你在這等著，我先去……」
為了能夠儘早離開，同時也為了提防不測，吳涯本想先行查看一下四周的情況。
但是還不等他起身，林思敏卻好像擔心被拋棄一樣，緊緊將吳涯的胳膊抱在了胸前，絲毫沒有在意兩人在摩擦之下產生的些許尷尬。
「放心，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
「這樣吧，你上來，我背你。」
「可是……」
「上來吧，要是讓你自己走，咱們今天非得在這過夜不可。」
說著，吳涯稍稍用力，抽出被緊緊包圍的手臂，隨後一個擰身便將林思敏背起。
而也是直到這時，林思敏這才發現吳涯手臂剛剛所處的位置，不僅臉色變得有些紅潤，就連看向吳涯的眼神也有了些許變化。
雖然算不上多麼堅實，但卻足以給人安全感的肩膀。
再加上衣服上淡淡的煙草氣息，一時間林思敏竟然有些恍惚，彷彿兩個人的關係已經不限於此。
相信要不是吳涯突然停下腳步，並且黑暗中還出現一團火光的話，還沉浸在幻想中的林思敏，可能早就忘了他們兩人被困於此的事實了。
「誰？」
「嘭……」
伴隨著吳涯的喊聲，始終沒有解除的指決瞬間釋放，隨即一個彈珠大小的火球在身前十幾米外四散炸裂。
借著炎焰術所形成的火光，只見一個人影出現在走廊中。
「再不說話，我可就……」
「姚夢？」
「快放我下來……」
正當吳涯掐訣準備再次攻擊的時候，身後的林思敏不僅突然開口，而且還掙扎著要跳下來。
而隨著林思敏越走越近，借著她手機的燈光，吳涯也終於看清走廊中的人影不僅是個女孩，而且她的身上，竟然還穿著一套東寧第三中學的校服。
毫無疑問，這個女孩即便不是林思敏的學生，那麼她們兩人也定然熟識，要不然的話，她也不會知道女孩的姓名。
只不過很可惜，此時的女孩已經沒有了半點生命體征。
而她早已冰冷並僵硬的身體，似乎也證明了她才是這件事的第一個受害者。
站在林思敏身旁，聽著她的哭聲，吳涯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或許他能做的，只能是默默等待。
十幾分鐘過去，林思敏的情緒終於稍顯平復，只見她一邊替女孩整理著凌亂的衣物，一邊對吳涯開口說道。
「吳……吳先生。」
「恩？」
「你究竟是什麼人？剛剛的火球是……」
「就當我是職業法師吧。」
「法師？那……那你能替姚夢她們報仇嗎？」
看著林思敏哭紅的眼圈，再想到接連發生的事情，吳涯很想應聲，但一想到酒店的規矩，吳涯卻只能開口說道。
「這個……應該可以吧。」
「應該？」
「有些必要的程序。」
「什麼意思？」
「就像宣判一個人有罪，這絕不是法官一個人的事，就算沒有原告，那也要有檢控方起訴，這麼說，你明白嗎？」
「你的意思是，需要一個原告？」
「額……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所以我現在已經是違規插手這件事了。」
「既然這樣，我需要做什麼？」
「你？你不是事件的當事人，不合規，沒辦法受理你的委託申請，所以……」
正當吳涯回憶著案件受理方面的要求之時，走廊中卻突然刮來一陣風，隨即遠處竟然有一道陽光照射了進來。
「呼……」
刺眼的光線，揚起的塵土，使得吳涯下意識抬手遮擋。
但誰曾想就是他抬起手臂的同時，一道充斥著靈力的白色劍氣瞬間來到身前。
「嘭……」
不偏不倚，劍氣正中吳涯的胸口。
皮肉的撕裂，內髒的衝擊，不僅讓吳涯向後連退兩步，甚至他的嘴裡竟然也感覺到了一絲腥甜。
「快走……」
來不及查看自己的傷勢，吳涯一邊快速掐著指決，一邊對還在愣神的林思敏催促道。
而等林思敏反應過來並跌跌撞撞後撤之時，吳涯的指尖不僅已經連擊出數道火球，同時他的身上，也接連遭到了數次劍氣的攻擊。
「轟……」
「轟……」
……
伴隨著炎焰術與劍氣碰撞后的爆炸聲，吳涯不僅第一次感受到了靈力消耗之後所帶來的疲憊，同樣也讓他認識到了自己在仙妖兩界中的弱小與無助。
因為相比於速度更快，攻擊力更強的劍氣。
自己從吳小倩那邊「偷師」學來的炎焰之術，看起來就像是小孩子過家家時所玩弄的道具，雖然看起來有模有樣，但實際上卻根本不能同日而語。
短短十數秒，吳涯的外套已經不知道被劍氣劃開了多少個口子，更加不知道自己的身上究竟出了多少血。
相信要不是林思敏在自己的身後，吳涯或許根本無法堅持這麼久。
但即便是這樣，隨著氣海內的靈力逐漸衰弱，渾身上下已經變成血人的吳涯，最終仍舊沒有逃過昏死的命運。
彌留之際，他聽到了林思敏由遠及近的呼喊聲。
同樣，他也終於看到了那名讓他再次體會到死亡邊緣的男子。
而這名男子不是別人，竟然就是今早與黃陂崖那幾名妖靈發生衝突，並且樣貌與聲音都讓吳涯羨慕嫉妒的李天堯。
看著單手持劍的李天堯跨過自己，緩步走向林思敏。
吳涯雖然已經再次掐好了指決，但是氣海內枯竭的靈力，卻根本沒有辦法支撐他完成這最後的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