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用對不起，我是…（上）
幹聊總是沒勁，夜雨翻出撲克牌和兩人玩了幾把，隨著星星的騎友加入，他們幹脆組了局狼人殺。
因為正值暑假，遊客中不乏學生黨，換作其它時間段，則是組團享受退休生活的老年人居多。
這不，也有好一些老人坐在邊上圍觀這幫年輕人玩耍，就這樣一直到晚上九點左右，夜雨一行才準備散場。
而就在這時，一位身著海島服、穿著涼鞋的小老頭兒嘩啦一下跳起，又矮身在鐵皮桌下來回搜尋，驚得坐在他身邊、翹著二郎腿和姐妹聊天的老伴差點仰頭栽倒，被姐妹慌忙扶住後才緩神罵道：“咋呼什麽哪！”
同行的老人們哈哈笑了一陣，其中一個老姐妹見那小老頭苦著一張臉、欲言又止的愁樣，出聲詢問道：“劉姐，老張頭該不會丟東西了吧？”
“啊？丟什麽啦？”劉姐一拍大腿，扶起蹲在地上起不來的老張頭，仔細瞧了瞧，渾身上下一個口袋也沒有，還能是什麽，手機唄！
“要不先回鋪上找找，指不定忘了帶出來，”劉姐埋怨地瞪了他一眼，拉著低頭撅嘴不吭聲的老張準備進船艙，“小李你們先聊著，啊。”
“我剛還看見老張頭舉著個手機拍月亮呢，他指定是帶出來啦！”小李是花白頭發，同樣是穿著海島服，脖子上掛個巨顯眼的大屏手機，配著blingbling的手機殼，此時她打開手機燈，幫忙照著四周的桌底下。
坐在一旁的夜雨一行也是紛紛起身，洞妖是想走又不敢走，連背包也沒拿上，隻是站起身讓出位來，好讓失主仔細再找找。
“算了算了，就是打打電話的東西，我還是喜歡老式防彈機。”老張頭似乎覺出了一旁年輕人的不知所措，自己一把年紀出門在外，也不願給別人添麻煩，於是心口不一地丟下句硬氣話，並做好回家搓衣板的幹活。
劉姐是知道老張什麽德行，這是去年除夕孫女孫女婿給老兩口送的情侶款，正月裏他可到哪兒都攥在手上，逢人就拿出來顯擺顯擺，眼下就算他說罷了也過不去她這一關，但在外頭還是得給老伴留個麵子，“好好好，昂。”
老張頭一聽那三個好字，心裏頭咯噔一下，臉漲得通紅，扭頭就往廁所走，一出來就坐在這兒，也就中間去了兩趟去廁所，沒準兒給落那兒了，再找找。
廁所就在陽棚兩旁，各有兩個，老張離開幾步，劉姐準備給老張手機去個電話，隻是當手機屏幕亮起的那一秒，劉姐腳下一虛，身形軟塌了下去。
“哎！劉姐，劉姐！”小李抱住脫力的劉姐驚呼道，周圍的老哥哥老姐姐們呼得圍了過來。
…
洞妖和夜雨是你瞅我、我瞅你，這又是碰著事兒了？咱也不是醫學生，咱也擠不進去，要說咱倆的人生如果有個劇本，那一定是編劇在搞事兒…
主播星小聲問著同伴：“輪船上有船醫和警察嗎？”
“有！”一個樣貌三十歲上下的精瘦騎友應了一聲，隨之撥開人群，“叔叔阿姨們，先送她去醫務室。”
“小文！小文！”老張頭一個人抱起劉姐，隨著精瘦騎友跑下樓梯。
…
洞妖和夜雨收拾收拾好鐵皮桌上的狼藉，一言不發地回到船艙通鋪，兩人鞋也不脫，躺在上下鋪發呆。
通鋪有八個床位，其餘六張都睡著老人。
空調開得很足，洞妖用胳膊枕著腦袋習慣性地想刷會手機，可這船艙裏是一格信號也沒有，裹著濕冷的白色棉被翻來覆去地滾了一會兒，困意全無，他坐起身，決定再去甲板上吹吹海風。
夜雨聽見下鋪的動靜，從上麵探下頭，見洞妖要出去，輕身翻下，又回頭在床鋪上摸找了一會兒打火機，帶上門跟了出去。
“怎麽著？見義勇為一把嘛騷年？”夜雨背靠著欄杆打趣道。
“先顧好自己吧，你發現沒？”洞妖雙手把著欄杆朝夜雨挑了挑眉。
夜雨左右看了看，虛著眼往後伸長了脖子：“太可怕了…”
“哼…”洞妖機智一笑，順著夜雨的眼光看去，差點一頭栽到海裏去，隻見一對男女正在不遠處他們同一側的欄杆旁殘忍互啃，“靠，我是說那邊那個！”
洞妖緊走兩步坐到陽棚下，夜雨又是搖頭晃腦地繼續觀賞了一下，才跟過來坐下，眼角卻是撇見一個人影，倏地閃下通往中層的樓梯。
…
醫務室裏，劉姐沒什麽大礙，船上的大副兼船醫給她常規檢查了一番，讓她在病號床上躺了一會，又量了血壓，已經降了下來，於是留下兩個穿著紅色製服的乘務員，先行離開了。
老張頭看著老婆手機裏的銀行消費信息，眉頭緊鎖。
“xx銀行您尾號6759賬戶在8月21日轉出，餘額。”
“xx銀行您尾號6759賬戶在8月21日轉出，餘額。”
…
一共十條。
出去打自己的手機，卻是怎麽也打不通了，隻能先讓兒子幫忙想辦法鎖掉自己的賬戶，又回到醫務室陪在老婆身邊。
都怪自己貪省事兒，手機鎖屏密碼也懶得設置一個。
老張頭其實不怎麽在乎錢，因為很長一段日子裏他都沒什麽錢，但他也很在乎錢，也是因為在很長一段日子裏他都沒什麽錢，但現在，他就想劉靜文能平平安安就好，同時，別讓那偷手機的壞種落在他手裏…
“叔叔阿姨，你們喝點熱水。”侯在一旁的乘務員遞過來兩個茶杯。
“哦，好！謝謝小姑娘！”老張頭接過茶杯吹了吹，送到劉姐嘴邊。
劉姐悶氣地把頭一轉，表示看都不想看見這個老鬼。
老張頭老臉一紅，趕忙撿起一顆蘋果小心翼翼地削起來。
…
監控室裏，一個船員在調試著兩個小時內甲板和船艙通道的監控畫麵，船長和大副站在後方隨著看了一會，大副搖了搖頭：“md，聽魏哥說就咱們的航線上這個月一共tm3次了！這次讓咱們船給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