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故人，舊事（四）
這邊魚紅衣想讓洞妖答應一件事，而洞妖並不理會，想拉回吳霓等人又怕他途中搗亂，雙方意見不一致又無法無視對方各行其是，氣氛又有點尷尬起來。
一本見兩人談不攏，哈哈一笑，給了個建議：“二位不妨賭一局，也不用傷了和氣。”
紅衣轉身笑道：“天之運氣，時當自然，那就賭一把，鍾老弟意下如何？”
洞妖嘴角抽抽，我可是慈善賭神，隻要來錢，親朋好友之間麻將、紮金花什麽的，雖然來的小，每次都得輸個十幾二十塊的，那可是一頓飯錢。
洞妖剛想搖頭拒絕賭博，紅衣接道：“就來雙陸棋吧！”說著他還不自覺地撚了撚手指，顯得頗為期待。
雙陸棋？聽說過，沒玩過，洞妖這下也來了興趣，自走棋、戰棋之類的他平時也愛玩，比起圍棋和象棋這類對弈雙方初始條件完全一致，取勝全憑技術的棋類運動，前者趣味性會更強一點，輸了也不太上頭，畢竟不是技不如人，隻是當時的“運氣”差了點，不過，話說要是來圍棋，我用手機作弊可還行？保準殺得他人仰馬翻！呃…可惜這裏沒網啊！
“老吳，你怎麽看？”
“你自己看著辦，我也不會，而且他是要和你賭。”
洞妖揉了揉臉對紅衣說道：“我沒玩過，怎麽個玩法？還有，先把賭注說清楚。”
“你沒玩過？”紅魚有點驚訝，這可是風靡大明、老少鹹宜、居家旅行必備之良品：“規則很簡單，雙方各執15子，依骰子的點數行子，先將所有棋子移離棋盤者為贏。”
說著他調動靈子，虛空布置了棋盤，與一本演示走法：“若梁上隻有一子，對方棋子行至此處便可吃了它，則該子落於中河，需重新出發，哦！對了，擲出豹子可行子雙次。”
“這有什麽奇怪。”洞妖見二人奇怪自己不會雙陸，開口解釋道：“那時有的職業現在也沒有，比如太監和皇帝…咳咳，你還沒說…賭什麽？”
紅衣見洞妖答應，趁熱打鐵：“隻賭一樣，我若贏了，將我…帶離此處…你若贏了，我便不再為難你們，不論輸贏，我都解了這鎖魂陣。”
“怎麽個帶法？”
紅衣徑直走到一本與吳霓肉身前：“可看見這根魂釘？隻要你帶上它，再像通靈他人那般將我喚出來。”
“哦？這麽簡單？”洞妖覺得這也沒什麽嘛。
“需長期帶在身邊，每日蘊養通靈。”
“靠！你讓我把你供起來？”洞妖直接跳腳，噎屎啦朋友！
紅衣見洞妖反應激烈，連忙改口：“有商有量，七天一次就行！”
洞妖殺價：“十年一次！”
“一個月！不行拉倒！”
“成交！”洞妖拍板，反正也不一定會輸嘛，他看著紅衣的靈體顏色，總覺得有哪裏有點不對。
洞妖在吳霓的指揮下，往棋盤上費力地凝聚成15枚白色靈點，紅衣則輕鬆揮就，還造了個馬頭型，畢竟不論是靈力還是雙陸，他都是老玩家。
“等等，骰子在哪兒？不是物理擲骰可都是偽隨機數！”洞妖發現了盲點。
紅衣虛空凝成兩個骰子，分別嵌上1、2、3和4、5、6個靈點，示意洞妖照做，接著在一本的第三方靈子流下開始轉動。
這兩平時是沒少玩啊？洞妖還是否決到：“我感覺你們在作弊…”
“那我們各控製一具軀殼，找兩顆方石子…”紅衣又蠢蠢欲動起來，一本給了他一個白眼。
洞妖提議道：“我們把骰子放在狗子鼻子前，用它的鼻息推動靈子附著的空氣轉動！”
“好！三局兩勝？”紅衣出言道。
“一局定勝負。”這遊戲本就是多次運氣的結果總和，而且現代遊戲動輒都是半個小時往上，洞妖不想再拖遝，運氣遊戲，也是很公平的遊戲，一個計算機就算算法再先進也不能包贏的遊戲，既然決定玩，就幹脆利落點。
於是無辜的包子又當起了工具狗，在二人的靈力刺激下開始或輕或重地吐息…
洞妖先行，他先移動的是對方內盤中的兩枚棋子。
嗬…果然是新手，紅衣開局落在洞妖內盤的兩子直到十數回合卻是動也沒動，直到洞妖往內盤移動的棋子落單時，終於伺機而動，把白色棋子吃回中河，洞妖又得重新跋涉。
洞妖滿頭大包，不是純運氣遊戲嘛…好像…也講一點點策略？還有，這貨挽袖跺腳，五五五！六六六！像換了個人似的，瞬間變得極具市井氣，再結合自己的劣勢局麵，靠！輸出要靠吼？想罷，洞妖也上躥下跳地開始吆五喝六，嗓門比紅衣還大！
果然，連續兩個豹子，還恰好是棋盤上的空位，局勢總算緩了過來。
紅衣滿麵紅光，時隔數百年再次感受到這人間煙火氣，能不興奮嘛！同時，他想要重返紅塵的信念也愈加強烈起來，“給我來個2！2！吃掉他！哈哈哈，我要贏了！”
此時紅色棋子已經全部落入內盤，可以開始移出，白色棋子還有五枚在外，其一被困在中河無法落在棋盤內。
直到紅色棋子移出三枚，才騰出空位讓中河落子。
洞妖還能贏嘛？
可以，隻要他接下來回回是大點數的豹子而且紅衣回回擲出個1、2。
但今天的運氣似乎還是尊重概率多些，最終…洞妖輸了…
吳霓捂眼搖頭，不忍直視…
我真是…無語了！我不是主角嘛！洞妖其實沒什麽損失，充其量是被迫助人為樂、合作雙贏了一把，但他硬是輸出了傾家蕩產、妻離子散的慘相，渾身虛脫、雙目無光。
紅衣的心情大好，其實對他而言輸贏無所謂，能再與世人玩耍一把已經很滿足了，看著呆滯失語的洞妖，他笑兮兮地走近幾步，思忖了一下，決定給洞妖一些好處：“以後就是自己人了，這本攝魂訣…就當是見麵禮罷…”
“別介…留暗門造鼎爐的劇情我不想有…”洞妖心裏隻有一個字，那就是後悔，十分後悔，賭博害人哪！
“怎麽，你不會反悔吧？”紅衣見洞妖態度不明，又轉換臉色嘲諷道。
“放心，輸得起。”洞妖白了紅衣一眼，卻見一本也滿臉堆笑地靠近過來，當即喊道：“我同你港，我是絕對不會和你賭的！”
一本訕訕一笑：“恭喜你，你觸發了支線任務！”
一本腦毛舞動，在洞妖麵前織出一卷泛黃的羊皮紙，上麵的任務說明像極了洞妖入夢時玩的一款遠古網遊。
“你好，旅行者
請在方便之時前往玉門關拜訪一位老友，吹起這曲折楊柳，她也許會與你相見。
任務獎勵：一本正經（一本記錄一本道人修行心得的巨著）、沿途的美景。”
“你偷窺我？”洞妖一躍而起，指著一本的毛腦袋質問道，“拒絕！我點拒絕！”
“小友莫急，老朽也是觸景生情…你不覺得，你出現在此處，以及輸給魚紅衣的賭局，已經讓某些停滯多時的事物，重新轉動起來了…”
說著，他滿含深情地望向北方，無視洞妖的拒絕，甩給他一本經驗書，身影淡去。
“嗯…話說鍾小妹後來在應天府開了家酒樓，那大閘蟹…嘖…”魚紅衣也是憶起滿滿往事，不與洞妖多話，身影隨一本消散。
這倒是洞妖不知道的信息片段，應天府？就是金陵城咯！原來這後續在那裏…
“喂…老吳？我是不是武學奇才，三本秘籍了嘿！”
“三本？還有誰的？”
“你給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