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消失的康仔
所幸廊道極為狹長,火舌延伸到後方200米處便縮收回去,也正是由於狹長,爆炸產生的氣浪如同在狙擊槍管裏不斷加速的子彈,在接近槍口的位置擊中眾人。
洞妖狼狽地翻滾落地,又被折返氣浪裹挾的碎屑石塵糊了一臉。
嘔…
還未起身,一股酸水堵在喉管不吐不快,嗬…推!快樂水混合橙汁兒的古怪味道。
吳霓和康仔撥開斷木碎石,挨個攙起眾人。
少一個!是少一條!狗子呢?
包子此時一臉絕望地站在曾經通向教堂的裂隙口,現已不複存在了,被堵得密不透風。
等幾人摸過來時,隻見它委屈地衝著洞妖無聲地張合著嘴。
洞妖無奈地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大聲地回應:“別說了,聽不到。”說完又莫名咧開嘴,似乎覺得眼前的默劇很可樂。
康仔則錘了下洞妖的胸膛,也是張大嘴爽朗大笑,不過沒笑幾聲,就捂嘴咳嗽起來。
煙塵滾滾,蔽目灼身。
甲哥解脫般麻木地與兩個漢子靠在一起,天意如此,好歹免了自己親手點火的糾結,就這樣吧。
吳霓晃著手電,打手勢讓眾人向前,往1號房間小跑。
秉著能苟一會是一會的原則,幾人一狗也都挪著脫力的身體勉強跟上。
1號房間被轟塌半邊,四麵牆壁完全剝落粉碎,正對麵牆角處卻露出一個齊肩高的空洞。
有門?
眾人七手八腳地扒拉開洞口,用幾乎趕不上火光亮度的手電往裏探照,看不到盡頭。
火化還是烘烤?這不是個問題,聽說窒息也是一種玩法,不如最後再快樂一把。
吳霓牽頭向洞裏擠,裂隙極窄,隻容得下一人彎腰側身。
洞妖把狗子推進去,回頭看了眼甲哥,隨後鑽了進去,這回可架不了人,是走是留你自己選擇。
甲哥真想扇自己一巴掌,到頭來求生本能還是占了上風,身體不自覺地先於腦子替他做了選擇,這地下的裂隙他再熟悉不過,很多都是斷頭路,這房間他也來過,既然這洞口被砌了牆,八成也是條死胡同。
康仔殿後,盡量壘砌土石堵住洞口。
他看著瘦高,體型是一行人中最壯碩的,幾乎是靠硬塞才堪堪進來。
火勢很快蔓延到1號房間,一行人亡命奔走,深入將近300米,包子早已跑到隊伍最前列。
眾人被嗆得涕泗橫流,洞妖給每人發了一個橙子,傳到康仔手裏時康仔正脫掉汗衫進行自製口罩的第一個步驟,驚得他趕忙調轉槍口,哥們兒你真是來郊遊的啊?到底帶了多少吃的啊?
熱流沿著岩壁湧入,雖不燙手,但大口換氣仍無法驅除的窒息感提醒眾人,路…要走到頭了。
隊伍終於停了下來。
吳霓打量著眼前的石壁,用靈力逐寸拂過,沒有發現機關。
這條路就是通往藏寶點的沒錯,可才走了三分之一就被堵了,這應該就是要用到鑰匙的地方,可沒找到鑰匙孔啊,而且這裏是天然的,並沒有人工痕跡。
想必是做了隱蔽,否則霓虹國人沒道理不往裏繼續開鑿。
聽覺漸漸恢複,吳霓喊著康仔,卻沒得到回應,用手電往後探照,隻數到四個人影。
洞妖不經意地往後瞟,也發現少了個人。
最後方的漢子疲憊靠牆,愣了愣神,隨即冷汗直冒、怪叫一聲:“人沒了啊!”
…
康仔痛苦地支起身,四處搜摸著掉落的眼鏡,忽而身形一顫,肝痛不已。
他從屁股下撿起眼鏡架,捧起一把碎片,仰頭沙啞地幹嚎了幾聲:“哥們兒,聽得見嗎?”從見麵到現在幾個小時了,還沒問過他倆怎麽稱呼呢,尷尬。
康仔在哪兒?
他自己也不知道。
周身疼痛不已,周圍漆黑一片,唯一的幸事是沒了煙塵。
方才他放完水,借著紅外墨鏡在頭頂看到十字標記,隨後在周圍搜尋,在腳下發現了鎖眼。
誰說非要在堵路石上設門禁呢?在望不到頭的逼仄通道裏,頭頂與腳下就容易被人忽視。
康仔在最外側憑著肉身阻隔濃煙,張嘴欲喊停前排卻幾近失聲,身前的漢子又不管不顧跟著往前頭擠,才停下來放個水的功夫,已經離開20米遠。
想著先打開通道,再追上去把人拉回來,於是麵朝來處矮身岔開腿,把鑰匙往鎖眼裏一捅一擰,不料後腳下陡然一空,鑰匙脫手,劈著豎叉往後落進了暗道裏。
康仔第一時間嚐試往兩邊支住身體,沒發現麵前就掛著繩梯,等他抬手想勾住繩梯時,雙腳已意外地觸到了地麵。
要是有準備地從高處往下跳,3層樓的高度康仔也能從容應對,不比這不知深淺的自由落體,隻能全憑本能反應了。
康仔雙手護頭,蜷身後靠,欲用結實的背部著地,不料後背接觸到傾斜向下的光滑斜坡,整個人成倒轉的風火輪,一路翻滾…
…
“調頭。”
吳霓無奈地對後列兩個漢子說了半天,兩個漢子不為所動。
這裏離1號房間已經近500米遠,溫度不算高,隻是略微有點嗆。
但困在這裏不動,遲早是會窒息的。
“嗬,那老外已經倒了,正好堵住煙霧,你就別聖母了!”甲哥脫臼的下巴被他自己接了回去,咳嗽了幾聲接著說道:“外麵在下雨,運氣好的話…不用都死在這兒。”
洞妖抱起包子把它塞到最外側,示意讓它去找康仔,包子猶豫片刻,硬著頭皮往回走。
不一會兒,包子返回。
“後麵路上有往下的洞口,快往回走。”洞妖聽了包子的反映,忙向最後頭的兩個漢子說道。
“哈哈哈…你編個像樣的謊吧…哈哈哈。”甲哥知道洞妖和吳霓和自己一樣有異能,可這種能力在自己半年來的探索下,隻知道能感覺到一些額外的事物,還能影響他人的思想,像X教授的超級弱化版,類似其他變種人飛天遁地、馭風驅火根本沒可能。
“你覺得我在說謊?”
“你一早就在和我扯淡,最裏麵那個根本不是你表弟,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