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章 尋人
可是我們不想和您玩。
兩個小夥扭捏著掙脫村長寬厚的胸膛,齊齊轉身拉開一段距離。
村長雙手維持著勾人的動作,尷尬地停在半空,“我說,你們不想找他談談?”
“沒什麽好談的,我隻想請他嚐嚐我的鐵拳。”朱芃活動著手腕,做出一副冷酷的表情。
“動手是不好滴~打輸醫院,打贏牢房。”村長伸出食指搖了搖,“讀書人要講道理,有什麽問題攤開來講。講清爽,矛盾就解決了嘛。”
“他可不想講什麽道理,而且已經解決掉有矛盾的人了。”鍾同一覺得三川的目標就是這仨,現在隻剩貓胡了,為了避免三川再次出手,先控製住他再移交法辦,完事兒。想到這兒他又拿出手機看,還是沒有信號,以後村裏得養些信鴿做應急通信才好,不然像這種情況簡直無助。
村長用大拇指往後指了指準備把自己喝死的貓胡,“也沒少塊肉,解決什麽解決。”
朱芃嘿了一聲,剛想開杠,被鍾同一捅了一下,老村長又想套話呢,“他家就在後麵,您要不要一起,反正我倆得去,現在就走。”
“路都被淹了,他跑也沒地兒跑。我們還是先把事情理清楚,有備而去。你們除了貓胡這事,還知道一些什麽,都說來聽聽。”村長把二人拉出院,認真地問道。
朱芃用眼神告訴鍾同一,要說你說,他信不信還是一回事。
“我說,鬆子是三川親手殺的,樹頭雖然開始是意外,但被人又給他的腦袋補了一下,這兩人的事都不是表麵上看的那樣,你信嗎?”
“我信!隻要你能證明!”村長雖有心理準備,卻仍難以接受。村裏這是怎麽了?自己這個村長做的,真是不稱職,今年一直在外頭,聽到台風有可能會正麵登陸太平縣,才火急火燎地回村,沒準備抗台物資,急救箱也沒備一個,按照往年的經驗,風哪次不是吹一吹就過去了。
“我們倆看到的。”鍾同一聳聳肩,望遠鏡的功能其實可以驗證,但為了防止自己被切片研究,還是得保密。
“什麽意思?都是他幹的?他當著你們的麵幹的?你們不阻止也是共犯曉得伐?”村長驚得都變了腔調,如果說貓胡的事情還可以看著鄉親之間的情麵靠談話去解決,那前兩件必須報警立案,鍾三川立刻變成一個窮凶極惡的高度危險份子,絕不能放任不管。
“我們是根據現場推理出來的,當晚在場的人都有誰你知道吧?”
“知道,早前去鬆子家,林小蘭說去的幾個人是你們兩個、鬆子、貓胡、老四和三川…”不對,村長轉念一想,如果幹壞事的是這兩小子,現在想讓我先入為主地相信他們,成功嫁禍給別人呢?這兩小子住在南麵還得來回蹚水,費這麽大勁真的是出於好心?他們又是什麽目的呢?
鍾同一看著陷入沉思的村長,拉起朱芃就往三川家走。
油條留著陪大黑。
…
抬頭看著色調純淨、飽和度和亮度極高的藍天白雲,昨夜的暴風雨就像幻覺。感受陽光灑在皮膚上的溫度,又被拂過每一根汗毛的清涼山風帶走,八戒暴躁的情緒平複了許多,能談的話最好,盡量不動手吧。
村長見二人要把他撇下,也不杵著磨嘰了,昨晚的幾個人都得看住。
“三川?”村長用渾厚的男中音打了個招呼,也不等答複,直接推開門。
門是虛掩著的,屋裏很安靜。
朱芃很自覺地拿出望遠鏡看,也不管其他人在不在意了。
“三川?”又是底氣十足的一聲,在室內聽上去格外響亮,被共鳴放大後,振的倆小夥腦殼發麻,真是…老當益壯。
“村長?三川出去了。”隔壁傳來應答,是女聲。
隨後一個頭發花白的婦女走到近前,打量著朱芃這個生人,疑慮地看向村長,小心翼翼地問道:“找他有什麽事啊?”
“哎!小吳嫂,你兒子一大早搞得貓胡去投井,還好我們把他救回來了。”村長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他在哪,我要找他好好講講。”
吳嫂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大很多,皮膚顯黑,手指內側布滿老繭。
“啥?哪能啊!”吳嫂腿一軟,幾乎就要坐倒,村長上前扶住她,卻被她一把推開,“你胡說八道,你們就會對我們娘倆指指點點,他愛幹嘛幹嘛關三川什麽事?”
喲,這裏麵還有其他隱情?鍾同一挑了挑眉毛,要不自己和八戒先撤回去,當務之急是找到人,他該不會又偷溜回貓胡家吧?
“你兒子扮成阿樟的樣子,裝神弄鬼的,胡鬧麽!”村長心想三川也許就藏在屋裏,說點實際的把他炸出來,於是把碎布拿出來,“看看,是不是他的衣服?都被抓現行了。”
吳嫂臉色當即就變了,昨晚兒子出去好幾回,開門關門的時候自己都聽到了,每次隻來得及披件衣服起來,站在窗台上看著他步履匆匆地離開,最後一次離開天蒙蒙亮,他正是穿著件淺藍色的襯衣,這塊碎布真是從他身上撕下來的?
自從帶著兒子出去做工討生活後,凡事都沒讓自己操過心,但兒子也很少主動和自己說話了,常常問他在想什麽要什麽?他也總是沉默。他昨晚到底去做什麽了?難道…
“你們都走,我看你才鬼話連篇!”吳嫂把三人趕出屋,重重地把門關上,搬家!明天就搬!這幾十年我們娘倆存了不少錢,去城裏買套房,再也不回這個死氣沉沉的地方。
村長在門外喊:“小吳嫂,問題要早點麵對早點解決…”
話還沒說完,就被鍾同一和朱芃架走了。
“您還是省省吧!”
“別白費力氣了。”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一路小跑到貓胡家。
“油條!來,找他。”
油條嗅了嗅碎布,循跡而去。
很快眾人繞到水邊,看到丟在水裏的破衣服,還有一把鐵鍬,打狗子的作案工具?
“繼續,找人。”
該不會是自覺事情已經敗露,遊出去了?然後從此隱姓埋名,成為災後的一名失蹤人口?
結果在意想不到的地方,鍾三川他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