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章 緊急行動(二)
糟了,難道又遲一步!
貓胡的家真可謂徒剩四壁,二樓臥室放著張老式櫸木床,床周圍散亂著大綠棒、煙頭,還有幾罐不知名野果釀的酒,連衣櫃都沒有,衣服就扔在床頭,唯一的電器就是吊在梁上的白熾燈。
一樓的前廳布局幾乎和二樓一致,隻是床換成了單人鋼絲床,多了一張矮桌幾條凳子。
桌上還剩一小堆花生,殼剝得堆成小山,還擺著二個陶瓷碗。
其中一個碗底酒已經幹涸,留下一圈黃色的印子,另一個碗底還有殘酒,看來喝的是黃酒,而且剛喝過。
熬了一宿回家又喝,可以。
“人呢,死哪兒去了?”胖大嫂進屋兜了一圈,翹起蘭花指在鼻子前扇了扇退出門外,“邋遢!”
“那胖大嫂你們先去忙,我在這裏等等他。”鍾同一打算先把人支開,再悄咪咪開掛。
給朱芃使了個眼色,朱芃會意從褲兜裏掏出望遠鏡留在屋裏。
“你找他有什麽事?我們等會碰到他跟他說,讓他找你。”村長走了幾步又回頭對鍾同一說道。
“不用麻煩了,不用麻煩了。”鍾同一連連擺手,心想等會你要是碰到他可別讓他找我,指不定已經涼透了,“我等會自己去找。”
村長見他剛剛還急不可耐的來找人,現在言語間又躲躲閃閃,這貨有問題,大大的有問題。
正欲試探…
“嗷嗚~嗷嗷~”
“汪汪汪…”
狗吠聲頓起,聲源離這很近,兩隻。
其一叫聲似狼似狗、非狼非狗的,不是油條還能是哪條!
“嘿,又叫喚上了!”村長嘖了一聲,這淩晨已經報了喪,現在不會又來吧?¥*愛奇文學.
iqiwx. ……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朱芃奪門而出,推著鍾同一就跑,“別發愣,人沒了!”
淦!鍾同一心裏暗罵一聲,不管了,直接去逮住他,太猖狂了!喪心病狂!
兩個後生仔一驚一乍,胖大嫂和村長不由得也循聲奔走。
“再下坡!嗬…往右!”
不消三十秒,二人就找到油條。
它趴在一口井上,一看到二人便吼道:“這裏!”
衝到井口,見一人倒插井裏,剩兩隻腳露出水麵朝天亂蹬。
井口直徑八十厘米,水麵離井口僅有一米距離。二人探身入井,腹部貼著井口,各抓一條腿,同時發力把人沿著井壁提了出來。
雙腿剛被拉出井口,胸腹受到擠壓的貓胡便大口往外嘔水,吐得稀裏嘩啦。
從井裏散逸出來的氣味來看,肚子裏的灌的酒比進的水還要多。
“嘔~咳咳…咳…”
見他恢複呼吸,二人把他平放在井邊。
“瞧瞧,關鍵時刻還是看本狗爺的!”油條此時略顯得意,要不是沒法用後腳直立站穩,恐怕它還得叉會腰,牛b壞了。
這時胖大嫂和村長也趕到了,看見貓胡臉色青紫地躺在地上,劇烈地咳著水。
村長走近蹲在貓胡旁邊,詢問鍾同一怎麽回事。
鍾同一兩手一攤,“掉井裏了,剛撈上來。”
“貓胡,能說話嗎?”村長扶起貓胡靠在井沿,拍了拍他的臉,撐開眼皮,見他眼神渙散,也不顧他氣還沒順上來,啪的一巴掌扇在他臉上,“貓胡!給我醒醒!”
“嘶…”
這突如其來的操作簡直要驚斷鍾同一的腰。
朱芃也瞪大眼睛,還可以這樣嗎?就算沒事也要出事的吧?什麽叫一臉懵逼,這妥妥的就是啊!
更出乎意料的是,貓胡挨了這巴掌後居然真的回過神來…隻不過張嘴就開始一陣反複念叨,讓人莫名其妙。
“他來了…回來了…咳…來了。”
“好好說話!”村長又喝了一聲,“他是誰?”
“就是他…”
“三川?三川他爸?”鍾同一揉著太陽穴,適時地插了個嘴,打斷這馬上要進入無限循環的問答。
貓胡聽到後驚懼地看著鍾同一,仿佛此刻鍾同一已經化身他口中的那個他,手腳並用地向後退,緊緊貼著井壁,隨後發出一陣笑,鍾同一還是第一次見有人能一邊做著恐怖的表情一邊笑的這麽開心,要多詭異有多詭異,“哈哈哈,他要帶我上天…”
哈?
眾人無語。
大哥,您這不是上天是潛水玩呢,或許這就是醉後不知天在水吧。
“油條,咋回事?”朱芃決定直接問現場的第一目擊證人…狗。
“說來話長…”
“說不說?”朱芃惡狠狠地掐著狗子的脖子來回晃動,完全無視村長和胖大嫂的怪異目光——又傻一個?
“呃哼!村長,我們先把他弄回他家吧,我來看著他,你們還有事要忙呢。”鍾同一趕緊提議道,跟我走吧村長,狗語專八隻有這位,讓油條和八戒先說著吧。
…
貓胡家中。
“你小子很好。”村長留下來,讓胖大嫂一人先去了解受災情況。雖然人是鍾同一和他表弟救的沒錯,但若非這兩小子天剛亮就來找貓胡,後果真的不好說;再者他找貓胡說是有急事,這急事恐怕就是提前知道會出人命;還有這小子怎麽迅速反應過來貓胡口中的他就是三川他爸,顯然早就做過功課。
“你也…不差。”鍾同一悻悻然地回了一句,作案的是鍾三川無疑,定是狗叫聲把他驚走了,否則這又是一起意外,可惜沒當場抓住他。
“貓胡,你怎麽掉井裏去的?”鍾同一見他又清醒了些許,試試看能不能問出點什麽。
村長也看向貓胡,同時心裏仍忖著怎麽套鍾同一的話,昨晚到今早接連出事的三人可是有個明顯共性的。
“我不做人了…”
“三川他爸是你推下去的?”鍾同一忽然輕描淡寫地問出了個毫不負責、毫無根據、與方才的狀況毫不相關且問出口後自己也覺得相當討厭的問題。
貓胡一個激靈,眼神突然變得凶狠,“不是我!”他站起來撲向鍾同一,暴戾地吼道:“他自己掉下去的!”
村長的眼神也在這一瞬變得銳利。
…
另一邊。
朱芃聽著油條眉飛色舞地講述,倆狗從和倆人在那口破缸分開後怎樣循跡、等待、跟蹤、潛伏,終於救人一命的光輝事跡,正準備起身把情況去分享給洞妖,一個黑影從拐角處出現。
“大黑!”
大黑左前腿受了傷,滴著血。它一路用三條腿趕過來,腳程慢了許多,走到油條跟前,嘴裏吐出一塊破損的布料,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