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手

  「既然你早就知道兇手在船上,我們為什麼還要白跑一趟呢?」

  聽到影夢怎麼沒用的問題,王煥聲自然是要狠狠的嘲笑一番,「誰告訴你我早就知道了,只是一個推測。來這裡是為了認驗證。老實說就你這智商,還混什麼政壇?!」

  如果本少推錯了呢?本少不要面子啊?!

  王煥聲來此地是為了驗證兇手的修為,兇手可能人選,以及兇手是否還在船上。兇手的作案方式證明他的修為還沒有到能撕裂觀景亭陣法的水平,也就是凡仙或以下。這麼說,他們對上有勝算。受害者的死亡時間證明兇手可能人選,以及是否還在船上?

  影夢撇撇嘴。那不是因為剛剛王煥聲表現得太好了,讓她一不小心覺得這傢伙什麼都懂。呆在聰明人的旁邊,真的會讓自己顯得很笨嗎?

  主要是太依賴王煥聲的推理,反正都是對的,為什麼要自己動腦子呢?不行,不行,這個習慣要趕快改掉。

  三人回到畫舫旁。王煥聲轉動陣盤,人便瞬間移到了陣法內。上船后的王煥聲圍著陣法轉了一圈,似乎在尋找什麼。

  經過一陣深思熟慮以後,他說道:「無兄檢查一下這個陣法有沒有被攻擊過的痕迹。」

  影夢汗顏,所以他為圍著陣法轉圈究竟是為什麼呢?為了顯得自己比較厲害嗎?可能是因為被懟多了。影夢也不敢反抗了,細細的檢查起陣法。

  陣法的確有被攻擊過的痕迹,從攻擊手法來看,此人應該略懂陣法。只不過影夢的陣法一般都有一個偽陣眼,因此陣法反而被加固了。甲板上的真陣眼也有攻擊過的痕迹,應該是兇手發現攻錯陣眼以後重新尋找推算出來的。只是因為修為不夠,沒有擊破罷了。

  竟然兇手在觀景亭布了一個局,並重新回到船上,那麼在觀景亭離開的人都有嫌疑。影夢和王煥聲可以排除,他們沒有無聊到陷害自己的打算。那麼兇手就在今天的藍衣,雪冥,九聖之中。

  楊暗已經將雪冥和九聖拖到了甲板上。影夢眼神暗了暗,「我今天並沒有在三人身上感到針對我的惡意。」

  自從她開始修鍊陰氣和怨氣以後,她對別人針對她的惡意非常敏感。她不覺得在座的各位人道行深到不泄露一點惡意。因此出手的人可能並不知道這個計劃的最終目的是陷害她和王煥聲。

  「先把人找到吧。」

  影夢點了點頭,從嘴裡吐出了一個音節,突然間船上再次布滿了蠱蟲。王煥聲已經跳到了楊暗身上。

  在楊暗的眼神威脅下,影夢讓蠱蟲繞開兩人。

  在一陣撕咬聲以後,船艙中的蠱蟲突然被噴了出來。在王煥聲的慘叫,以及影夢緊張的解釋,「這次真的不賴我,我完全沒有想到我會發生這種事。」中「藍衣」走出了船艙。

  楊暗看向「藍衣」,一股寒氣直逼而去。

  「藍衣」揮袖御掉寒氣,笑了笑,「別這麼生氣嘛,好歹我幫你將你的殺姐仇人幹掉了,不是嗎?」說著指了指地上的屍體。

  楊暗右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配劍上,「所以我該叫你藍衣,還是九聖?」

  「藍衣」突然仰天大笑。在他的笑聲中,他臉上的骨頭開始慢慢移動,片刻以後,地上的九聖呈現出的是一個楊家旁系孩子的臉,「藍衣」卻換成了九聖。

  竟然是九聖。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是啊,如果出事了,誰會想到是唯唯諾諾的九聖乾的?

  王煥聲已然恢復了懶散的模樣,但他的眼神充滿了迷茫,「為什麼?」

  九聖笑的更加瘋狂了,他瞪著一雙渾濁的眼睛,「為什麼?那些在泥潭中掙扎的人,訴說著絕望,渴望得到回應,可是換來的只有不屑和嘲笑。」

  影夢看向他的眼睛,九聖的眼中沒有生機,不對這不準確,因該是說失去了快樂這個能力,說的更準確一點,是熱情。

  這種人應該早就死了,就像鳳兮,為什麼他還活著,不,應該是什麼支撐著他活著?

  影夢怎麼想也怎麼問了出來。

  「他們為什麼不能聽我好好說話。我也好想快樂啊,可是為什麼就是快樂不起來,好沒用哦。沒有人願意幫助我。」九聖聽聞並沒有生氣,反倒是像陷入了是么魔障中。

  他撫著頭髮,羞怯又委屈地說:「沒錯,我是想過結束自己。但這個時候,大人出現了。他是唯一一個願意聽我說話的人。是啊,如果我就這麼結束了,那有多少人會變得跟我一樣?我居然要結束,為什麼是我結束?我又沒有犯過任何錯誤,要結束也是這個害我至此的時代,跟我一起結束。」

  他越說越瘋狂。

  說著他猛然抬頭,他的眼睛中燃燒著瘋狂的光芒,「影夢,王煥聲。我們是一類人啊!加入我們吧。在深淵中尋找光。」

  楊暗拔出劍,語氣冷漠的說:「他們和你不一樣。那是你太脆弱了。經歷的太少了。」

  說完一劍刺了上去。九聖一個燕子三抄水飛起又落地就躲了過去。兩人人已經你來我往的打了起來。

  「所以,你終究不知道,在你們享受溫暖的陽光時,有一群人,在陰暗的角落裡,一遍遍地掙扎,想靠近光卻怕被灼燒。」王煥聲聽到楊暗的話,表情出現了明顯的停頓。「而比這種絕望情緒更絕望的是,沒有人能理解他們。」

  他的眼神出現了明顯的麻木。就一個人獃獃地靠在牆上,行為和反應似乎都變得遲緩。突然,他下意識地勾出了一絲微笑。似乎是在刻意隱藏著什麼負面的情緒。

  接著,他好像又變回了那個放蕩不羈的王煥聲。他低喃了一句,「這面具真的是帶久了就摘不下來了。」接著他手一抖,那把特製的劍便出現在他手上。眨眼睛,他身形一閃便加入了戰局。

  影夢出現了一絲迷茫。她對九聖想表達的感情似懂非懂,但她對他身上的絕望異常熟悉。她心裡覺得悶悶的就好像她的情緒也被影響了。她不知道這是什麼情緒。她也不了解自己為什麼會覺得不舒服。

  她靠在牆上,嘴唇向下垂掛,雙眉緊皺,目光凝視著地面。端做了半響,她的姿勢終於變了變。

  她抬眼望向戰局。九聖在兩人的夾攻下,已經顯得力不從心了,只要她現在加入戰局。一定能生擒九聖。可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身體不聽她的召喚,或者說她想讓九聖逃掉。

  另一邊,戰局已經進入了白熱化。

  九聖傾身而上朝楊暗的手腕扣去,想要將他扭押起來帶回前面。可誰知,他馬上要扣住楊暗的手時,卻被旁邊王煥聲反手扣住,一個不察,整個人被拉住,一推,撞向了身後的雜物。

  「嘶!」九聖往腦後一抹,看著手上的鮮血笑痴痴的笑了。他身影一閃,避開了楊暗的攻擊。「王煥聲,你為什麼要站在他們那邊。他們從來都不了解你我的絕望。為什麼?」

  王煥聲開了目光,「因為我已經有了我的救贖。」

  楊暗目光陰沉沉的盯著已經瘋狂到感覺不到疼痛的九聖,眼底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意。「雖然我不懂,但如果他想說,我便肯聽。」

  他手中利劍飛砍而出,凌厲的劍氣直指九聖。只見九聖以詭異的身法避開了劍氣,而他來不及收手一劍刺向了陣眼。

  九聖勾嘴一笑,「救贖?可笑。」

  一時間殺氣四溢,空氣中的氣息也因殺氣的瀰漫而冷了幾分。

  王煥聲朝他笑了笑,又轉頭複雜的看著雙肩下垂,動作較少,甚至端坐半晌而姿勢不變的影夢。「我也不想有人體驗我的痛。」

  長劍以凌厲之勢襲出刺向九聖,在劍尖將刺入他胸口之際,他的身體在瞬間往後一倒,利用腰肢的力量旋身一轉,不僅避開了那致命的一劍,手中的匕更是以著掩耳不及的度刺向王煥聲。

  在看到九聖竟以腰力避開那一劍時,王煥聲心頭微驚,在靈氣同等級的情況下面,面對兩個人的夾擊居然能憑身法躲過。只怕是經過特殊訓練的人才。他這位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究竟經歷了什麼?或許他是幸運的吧,至少有一個人願意花時間將他拉出深淵。

  面對直逼眼前的殺氣,王煥聲眼中精光一閃,決定以傷換傷結束這場戰鬥。就在劍尖將刺入他胸口之際,一道陰氣打過,九聖的劍被打斷了。九聖被餘威震倒,但同時也避開了致命之處。王煥聲的劍在他的手臂上劃破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腥紅的鮮血湧出,很快的滲透他的衣袖。

  九聖自知自己以是強弓末弩也不念戰,留下一句,「你很幸運,但不知道她有沒有那麼幸運。」

  說完他逃出畫舫,只見他以驚人的彈跳力在船隻間飛躍,便迅速消失在視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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