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林語遲看一眼趙思琦又飛快的低下頭去,這姑娘行事作風與謝阿姨有得一拼。但謝阿姨從小到大也習慣了,突而陌生人這樣說話,語速又快,她實在不知如何招架。只能偷瞄櫃檯那邊,希冀謝知聲快點回來。
趙思琦還以為林語遲是不好意思,大手一揮道:「哎呀,算了算了,我又不和你爭,天涯何處無芳草,雖然謝師兄這樣的少見,但人家不好我這一口,有道是,強扭的瓜,按馬飲水難……我也懶得改..
不是,你總低著頭做什麼」?她洋洋洒洒說了一大串,發現林語遲低著腦袋就沒抬起來過,掐斷了話頭道。
林語遲抬頭,仍舊是看一眼就飛快的把視線移向櫃檯,一邊道:「我……我.……」
「不是.……你怎麼緊張成這樣?你們倆.……不會……啊」!趙思琦一個激靈道:「他沒犯過法吧.……這個禽獸.……知人知面……」!林語遲瞬間回過臉來大喝道:「別胡說」!這三字倒是順暢,嚇的趙思琦一抖。
午飯的點剛過,甜品店沒幾個人,目光皆被吸引過來,林語遲慌忙看了一眼周圍,又瞬間低下頭去。謝知聲緊趕著付了賬衝過來屁股還沒挨到椅子就對著趙思琦道:「又胡說八道什麼了。」
「我……」
「語遲」,謝知聲混不顧趙思琦在說話,轉臉對著林語遲道:「她口無遮攔慣了,不要放在心上。」
說完拉了椅子坐下來,林語遲頭抬了稍許,臉上紅暈稍退,目光卻慢吞吞道:「沒……沒事的。」
聽聲音跟個受氣包一般,趙思琦做出個古怪表情瞧著謝知聲一攤手,意思是這什麼情況。孤僻內向的人她也見多了,念及與謝知聲隊友情深,不惜剛吃完午飯就來吃蛋糕,這麼大的犧牲,這麼大的熱情。
就這?就這?
謝知聲輕搖了下腦袋,示意她稍安勿躁,又對林語遲道:「再做回還是先回去?」
趙思琦眼睛瞪的更大,雙手叉腰氣勢洶洶的看著謝知聲,就差把「重色輕友」四個字掛腦門上。還妹妹……你究竟有幾個好妹妹那種妹妹是不是。
林語遲立即道:「不……不.……不不用」。說著又硬生生將話掐斷。往日這個時候,謝知聲大多是立即起身帶了她先走。今日卻反常道:「那再等拿了蛋糕再走。」
林語遲輕「嗯」了一聲,再不說話。趙思琦自覺氣氛尷尬,乾巴巴道:「你倆不來一杯嗎?」
謝知聲笑道:「我們午飯前去飲過甜品了」,他頓了頓,跟下定決心似的,溫柔道:「語遲小時候做過手術,影響了說話,所以稍微有些結巴。」
「啊」!這得是傳說中的女主角才配擁有的疑難雜症,趙思琦下意識一咧嘴。眼神在謝知聲與林語遲兩人間來回遊移,怪不得她出場就女二!
「哥哥」,林語遲難得在外人面前這麼叫,語氣略有不滿,她一直不喜歡將這些私事說出來,好似在博人同情一般。謝知聲也從來不踩雷,今日簡直就是在爆破。
只她發脾氣也跟貓似的哼哼兩聲,旁人聽著還以為在撒嬌。
趙思琦趕緊坐端,一本正經沖著謝知聲道:「懂了,我的任務就是保護她,愛護她,守護她.……務必為了你們的圓滿劇本添轉加瓦。」
說完又懶懶癱回去道:「合著天底下就沒白吃的午餐,我就說師兄千里迢迢跑回來,還非要拉我來單獨吃蛋糕,有什麼事不能當著那群禽獸說。」
她恍然大悟,指著林語遲道:「你怕她見了那群禽獸說不出話」!不等謝知聲辯駁就收了手生無可戀狀道:「男一號男一號.……」
服務員托著茶盤將三人點的東西送了過來,謝知聲起身接了將檸檬水先遞給趙思琦道:「你的,多冰。」
趙思琦瞬間恢復活力,雙手接過,對著林語遲方向虔誠道:「沾光沾光」,說完猛吸了一大口,繼續半躺著道:「哎,渴死了。」
謝知聲將一杯溫紅棗茶遞到林語遲面前,道:「語遲,你的」。說完將剩下的蛋糕給了趙思琦。
趙思琦拿了勺子正要挖,看兩人都不吃,奇怪道:「你倆不吃嗎?」
謝知聲道:「我們剛吃過飯,吃不下。」
趙思琦連出兩口粗氣,為難道:「我一個人……胖.……怪不好下嘴的」,說完一咬牙,挖了一大塊塞嘴裡,雙眼眯成一條縫。又拿起別的勺子挖下一塊遞到林語遲面前道:「來來來,吃一口,減輕一下心理負擔。」
林語遲沒想到她是叫自己抬頭下意識要低回去,又覺自己失禮,看了一眼謝知聲,覺得這個場合讓他發言也不對。張口去接這種事實在做不出來,想想拿手接了慢吞吞放嘴裡。
趙思琦連笑兩聲,自言自語道:「輕鬆多了」,說罷連吃了兩大口,再看林語遲勺子上那塊還沒吃完。
謝知聲道:「我上學不能時時過來,高中又活泛的的很,所以拜託你……」
「別說了別說了,我都懂.……都懂「.……趙思琦點頭如搗蒜,捏著勺子一指林語遲道:「以後她就是我的小公主,誰欺負她就是跟我過不去」。她順著手指方向看了一眼還在吃蛋糕的林語遲。
那動作,那姿態,是很像童話故事裡的公主。
以至於讓她因自己太過粗魯的行徑有過一丁丁點慚愧,但瞬間恢復過來,繼續看著謝知聲道:「她在幾班來著?」
謝知聲道:「8班,黃老那個班……」
「太……」,趙思琦差點被嗆住,又喝了兩口檸檬水,說了句前言不搭后語的話:「真是倒了血霉了,算她運氣好。」
林語遲不解,謝知聲卻不以為意。太上皇此人要求嚴格,落到他手裡是倒了血霉,但這老頭可能是見得多了,什麼妖魔鬼怪都能包容,倒恰好符合林語遲。
他還待說話,趙思琦三兩口吞完了蛋糕道:「差不多了,我要回去排練了,今兒就這麼著吧」。說著一拍林語遲肩膀,道:「晚間下課我去找你,還有免費的辯論賽看。」
好像也沒哪場辯論賽收費啊,林語遲被拍的不喜,腹誹道。待人走遠,謝知聲柔聲道:「思綺是校辯論隊主辯手,所以學校大小老師領導,包括一些學生她都認識,以後你在這方便些。」
人走了,林語遲稍微輕鬆了些,恢復往常神色,抿了抿嘴,輕聲道:「不喜歡。」
謝知聲愣了愣,道:「是不喜歡這個人嗎?」
「不是..」,林語遲急忙道。她倒是很喜歡趙思琦,甚至於很羨慕。但是.……她道:「不喜歡口舌之爭。」
趙思琦既然是辯論隊,若是和她走的近,以後免不了要接觸。自己連話都說不清楚,怎麼會喜歡這種東西,且與人論高下本就沒什麼意思。
「語遲,我們在辯論,不是在爭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