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戰
“牧凡，小心！”
璃月一聲急吼，牧凡便知道那黑袍男子追了上來，隻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黑袍男子的拳頭都要撞在他的身上，這樣的距離，他甚至沒有感知到男子的存在。
璃月猛然運力一掌迎去，拳掌相撞，兩人如同出膛的炮彈般被這一拳轟飛，在地麵拉出一道極長的溝塹，這才停了下來。
“你怎麽樣？！”牧凡艱難的爬起來，抱起一旁的璃月，心中感動。
要不是璃月為他抵擋了大量的衝擊，恐怕他此時已經命喪黃泉了。
“你隻能死在我手裏。”璃月大口的吐著鮮血聲音微弱。
見璃月沒有傷及性命，牧凡也鬆了口氣，將璃月輕輕放下說道“那你可要堅持住了，別自己先死了。”
牧凡一如往常直白露骨的話卻讓璃月一愣，竟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牧凡站起身來，一瘸一拐的向前走了兩步，冷視著同樣不緊不慢向這邊走來的黑袍男子。
黑袍男子停下了腳步，饒有興致的問道“為何不逃？你認為自己能救得了這女娃？”
“逃？小爺我像是會逃的人嗎？殺了你，自然能救。”
牧凡說的極為輕巧，黑袍男子聽到後扯著嘶啞的嗓子大笑起來，停下腳步，靈力卷動著塵土，譏笑著震聲道“愚蠢之輩！殺我？我就站在這裏，你要如何殺我。”
牧凡望著黑袍，眼神挑釁的說道“有種你在向前三步試試。”
男子話都沒說便向前踏了三步，眼神中的不屑與譏諷之色濃鬱至極。
三步過後，世界都仿佛安靜了下來，牧凡嘴角上挑，與黑袍男子對立而視。
璃月恢複了一些力氣後強坐起身來注視著牧凡，看著牧凡自信的表情，她竟有些盲目的期待起來，然而牧凡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哭笑不得。
“你一定是條狗，這麽聽話！”
璃月不知道牧凡的心是怎麽長的，這種情況下竟然還要呈口舌之利。
“這是你死前說的最後一句話。”黑袍男子氣勢湧動，就要動手擊殺牧凡。
“說給自己聽吧！”牧凡說這句話的同時，便已是鎏金染目，眼中符號瘋狂的流轉。
刻改靈脈，以地相術成陣，以天相術運陣，並且還要以血肉祭陣，牧凡在刻下這門相陣時就知道了自己會有什麽樣的下場，但是他根本沒得選！
“喚靈脈大相，禦地重神威。”說話中，牧凡手中飛速結印，霎時間，四周的靈韻暴動，一道道光暈帶著濃鬱的靈韻在黑袍男子腳下飛速聯結，一門巨大的相陣隨之顯現。
“不好！”黑袍男子立刻感知到了危險，驚吼一聲就要飛身逃出相陣。
可既然已經入陣，牧凡又怎麽會讓他跑了，隻見牧凡手心向上一手伸出，手掌猛握，爆喝一聲“千鈞重陣，收！”
“嘭嘭嘭”
相陣之中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擠壓般，空間都開始扭曲起來，不斷傳出密密麻麻的爆裂聲，陣中巨石連同細小的碎石都紛紛化作齏粉，黑袍男子大驚之下，瘋狂的運轉靈力抵禦相陣的擠壓。
牧凡死死的咬著牙齒，整條臂上的青筋宛如一條條青丘，手掌也如同相陣之內的景象一般，從指間開始血肉逐漸飛逝，漏出了森森白骨，可牧凡卻沒有絲毫要鬆手的打算，他死死的凝視著陣中的黑袍男子，臉上盡是瘋狂之色，用另一隻手抓住已經開始顫抖的手臂，集全身力量與手掌之上，天相金瞳飛速運轉，反噬再次加重，七竅之中血流不止。
“給我死——！！”牧凡猙獰的怒吼起來，手掌立刻加速崩裂變得血肉模糊，甚至手臂都裂出數道血口，鮮血如同泉水般噴湧。
牧凡似乎感覺不到身上的疼痛一般，步入瘋狂的他也根本不會考慮這些，這是一場你死我亡的較量，所以他現在的目的很單純，就是殺了黑袍男子。
這種相陣璃月從未見過，甚至璃月不知道這還算不算是一種相陣，但是威力卻不亞於高級相陣。
“這相陣時他刻出來的？”
璃月在一旁看著牧凡，這一幕很慘烈，也很震撼，可對於她來說，卻遠不止如此。
陣中重力暴增，男子身上的靈甲變得支離蹦碎，大聲慘叫起來，他的身軀變得極度扭曲，一道道深長的血口遍布全身，鮮血四濺。
眼看就要將黑袍男子絞殺與相陣之內，黑袍男子突然噴出一口精血，一股開天辟地之力從他身上爆發，一腳踏在大地之上，這一腳使得百丈之內徹底崩塌，地脈竟被黑袍男子這一腳踏的盡數破碎。
牧凡無比震驚，喉頭一甜直接昏死過去，四周地麵不斷塌陷，璃月也不管靈源的劇痛強行爬起身來，咬破舌尖強提靈力抱起牧凡飛身向遠方激射而去。
“砸種，我鍾仇必將你碎屍萬段——！”整片坍塌的地麵，已經變成血人的黑袍男子目眥盡裂，對著天空瘋狂的咆哮。
遺跡深處，不知沉睡了多久的牧凡，終於悠悠轉醒。
一陣癢痛感傳來，看了看纏滿白布的手臂。
牧凡抬眼，一對高聳的酥胸便映入眼簾，向上看去，牧凡便看到了璃月那美到驚心的臉龐。
此時她美目微閉，睫毛修長而濃密，如此近距離的看著璃月，身上沁人心脾的香味，甚至令牧凡忘記了疼痛。
隨即，牧凡就發現了更加令他血脈噴張的事兒，自己正躺在璃月的腿上，感受著脖頸上傳來的溫潤，牧凡一時間心猿意馬，心中大唱幸福來得太突然。
“既然醒了就起來吧。”璃月輕說一句，說話時甚至連眼睛都未曾睜開便已經知道牧凡醒了。
“我還沒醒。”牧凡立刻閉上眼，賴在璃月腿上不肯起來，他還是第一次享受膝枕這種待遇，而且還是躺在一個禍國殃民級別的女子腿上，牧凡恨不得在睡個三天三夜。
璃月被牧凡氣笑了，沒醒還會說話嗎，璃月睜開如寶石般的眼眸，兩指提著牧凡的耳朵將其拽了起來。
“你這麽對待自己的弟弟，良心不會痛嗎？”牧凡悲憤的看著璃月，一點兒也不掩飾眼中失望到極點的神色，說好的報答去哪裏了。
璃月哪裏會不知道牧凡心裏在想什麽，她對於牧凡的日常品行還是很有了解的，看了牧凡一眼說道“沒有那個弟弟會用一副色眯眯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姐姐。”
“無知，膚淺，我這是關心的眼神。”牧凡對著璃月傲人的軀體四處亂瞅，與他憤怒的語氣格格不入。
被璃月用手敲了一記後，牧凡也知道玩笑開的差不多了，這才正色起來問起璃月的傷勢，璃月苦笑著告訴牧凡，她的靈源出現了破裂，在修複前無法在使用靈力了。
聽到璃月的話後牧凡眉頭深鎖，靈源作為修行者之本源，就如同人的第二顆心髒，靈源毀則修為盡散，靈源破裂對於修行者來說極為危險，在這期間使用靈力和自毀靈源沒什麽兩樣。
“璃月姐，你靈源破裂是因為強提靈力造成的吧。”牧凡知道璃月在硬接黑袍男子後受了很重的傷，但是當時他並沒有感覺到璃月有靈力外泄的現象。
璃月也沒有隱瞞牧凡承認了下來，她的靈源確是在最後帶著牧凡逃跑時破裂的，可她要是不跑，隻怕她與牧凡兩人早以死在廢墟之下了。
牧凡張了張嘴沒有說話，靈源破損極難修複，而且外人根本幫不上忙，必須靠修行者自身來修複，可現關鍵是那個魔族老變態還沒有死，指不定多會兒就會追來，到那時候可就沒有地脈可以改了。
想著，牧凡抬起了纏滿白布的手臂，心中不禁苦笑，何況，這樣的代價，以後還是不要的用的好。
“你手上的血脈已經重塑，過幾日便可以好了。”璃月看著牧凡臉上再次顯出現了歉意。
牧凡看著璃月說道“璃月姐，你說會不會留疤啊！”
他是在擔心這個？璃月無語的看著這個少年，想到牧凡驅陣時那瘋狂的模樣，璃月都開始懷疑這到底是不是一個人。
兩人再次交談了一陣，當璃月問起牧凡相陣的事時，牧凡也沒有任何隱瞞告訴了璃月，而璃月也對刻改靈脈表現出了驚愕，她還從沒有聽說過有刻改靈脈之法。
而牧凡關心的則還是那黑袍男子的問題，畢竟他還沒有死，那麽接下來他們的處境會變得極為危險。
“他受了不輕的傷，況且他也不清楚我狀況如何，所以他一定會在實力全部恢複以後才有所行動。”璃月先是安慰了牧凡一番，可隨後璃月頓了頓便說道“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他已經恨上你了。”
牧凡撇著嘴，這後半句明顯有幸災樂禍的味道。
“璃月姐，這麽說話可是會遭報應的。”
殊不知璃月這話的口氣就是跟著他學的，心想我要是遭了報應，恐怕你早就屍骨無存了。
頓了半晌，璃月才開口道“謝謝！”
當這滿含真摯的兩個字從璃月的小口中發出時，一時間不知所措的牧凡尷尬證都要犯了，可以說他最不擅長的就是應付這樣的場景，但無疑的是，這對於他的觸動也是最大的。
他自小遊離失所，除了世態炎涼根本沒有感受過多少溫暖，而這非但沒有導致他的情感缺失，反而對各類情感更加的敏感，也許他並不理解璃月矛盾的行為，可他卻非常清楚的知道，璃月這是在為他擔心，而這種感情對於牧凡來說無疑是最為珍貴的東西。
好半晌無言，牧凡實在是頂不住這樣的壓力，正當準備用他慣用的花花口繞過的時候，一行人的出現成功止住了他就要脫口而出的土味情話。
一行人浩浩蕩蕩，男男女女加起來足有十幾人，他們各各風華正茂錦緞白衣，其上陽武宗三枚金字赫然醒目，除了一個黃土都埋到脖子的老不死混在其中，倒稱得上是一條風景線。
所謂仇敵相見，分外眼紅。
直到在走近之後，趙言眼中才露出了幾分了然之色，同時看著牧凡的眼神也多了防備。
“你就是牧凡吧，好好的不龜縮在聖痕學院，還敢出來。”這時，位於眾人前方的青年率先快步走到牧凡麵前，更準確的來說是走到了璃月的身旁。
牧凡望著眼前的青年，此人長得濃眉俊目氣宇不凡，臉上掛著和煦的微笑，說話之時還不忘憐愛的望上璃月幾眼，一副標準的陽光大哥模樣。
可落在牧凡眼中，卻是險些沒讓他一口唾沫噴到青年臉上。
虛偽，下賤，偽君子！
牧凡心中大罵的同時臉上的表情也是惡略到了極點，冷眼望著青年開口道“關你何事？”
牧凡這一句話出可謂是四座皆驚，讓原本平和的氣氛頃刻陷入冰點。
“放肆！”
“你找死！”
青年身後眾人紛紛勃然大怒，就好像牧凡是侮辱了他們自己一樣，殺意凜然的直壓牧凡而來。
“咯咯咯”璃月再次笑了起來，望著牧凡調侃道“看來你也是仇家遍地。
說罷，璃月上前一步，毫不留情道“三息時間，滾！
說罷，當即將靠近他的青年轟成了一對血塊。
一眾人嚇壞了，哪裏見過如此手段，紛紛退後一臉的驚懼。
而趙言同樣是瞳孔猛縮，被璃月的手段所震懾。
女子是什麽人？他並不知曉，但唯一知道的是，實力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
想到此處，趙言非常幹脆的帶著一種人撤離。
一行人可謂來得快去的也快，逃似的脫離了兩人的視線。
而當一行人徹底消失後，璃月才吐出了一口鮮血。
她本就有傷在身，隻不過是想盡快趕走那群蒼蠅，所以直接拿出了震懾的手段。
而此刻傷情反噬上來，也不由讓她秀美輕蹙。
牧凡眼疾手快，趕忙扶住身形搖曳的璃月，而後白了她一眼，道“明明有傷，還硬要逞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