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靈針渡穴術
而於此,葉小天也燃起了希望般,焦急隨聲附和道:“是啊山伯,您就讓牧大哥瞧瞧吧,終歸沒什麽壞處。”
“山老。”葉凱頷首提醒,似在示意葉山別再執拗。
聽聞葉凱開口,葉山這才點頭同意。
牧凡坐下身來,凝神探上了葉山的脈象。
同時,臉上也不禁多出了一絲緊張。
他的醫術,自稱皮毛,乃為是大實話。
當初,老頭子說傳他醫術,也隻是扔給他了一本皺皺巴巴快要發黴的無皮書。
至於後來他醫術到什麽程度,那老頭子根本毫不關心,也從不過問。
隻是不停的虐待他,而且一次比一次過分。
雖說,他後來也憑借自學醫術為自己療傷無數。
可是為他人看病,這還是第一次。
好半晌過去
氣氛安靜的有些壓抑。
而牧凡麵色陰晴不定,甚至帶著幾分疑色。
他並沒有在葉山的脈象中看出什麽特別之處,隻是感覺其脈象虛沉,如他人判斷的一樣,是染了風寒之象。
可是,越是如此,他便越覺得蹊蹺。
於是手中一動,頓時翻出十枚銀針,拿出了看家的本事。
“山伯,放鬆。”
簡單提醒一聲,牧凡雙眸赫然變得專注而銳利。
一雙手影綽而出,道道銀針如影,極為迅捷精準的刺入葉山的各大穴位。
待十枚銀針盡數刺入,他雙手攤開。
指尖上,竟凝出一條條由靈力化作的細線,與銀針連結起來。
隻見,那銀針竟霎時猶如活物。
快速旋轉,調節著刺入穴位的深淺。
這是……靈針渡穴?!
此術一現,三人目中均是抑不住驚訝。
世間醫法類別無數,各有千秋。
可有奇法一稱的,卻是少之又少。
靈針渡穴,便為其一,甚為其首。
先不提此法珍貴罕見,就是有學習的機會,也未必能夠掌握。
因為此法要求,必須能夠做到一心多用者,才方可學習。
常人而言,一心二用都難,更別提一心多用。
故而可見,此類醫法的門檻有多高。
而牧凡,不但能得此法,還能習得此法。
不論是其自身資質,還是傳法之人,都足以讓人陷入深思。
靈針渡穴,耗神耗力。
自牧凡動針,隻不過百息的功夫,已然變得汗流俠背。
沒過多久,收針停下來時,如同跋涉萬裏一般,整個人都近乎虛脫。
葉小天貼心的為牧凡擦著汗漬,待牧凡歇息片刻後,出聲詢問:“牧大哥,怎麽樣?”
聞言,牧凡卻並沒有回話。
恢複了些體力,自顧站起身來,走至門外,回眸看向葉凱道:“家主,和你單獨聊聊。”
這是在搞什麽?
怎麽還要說悄悄話?
望著負手跟出去的葉凱,葉山和葉小天兩人則均漏出了不解。
“難道.……老夫得了什麽不治之症?”葉山含笑搖頭。
惹得葉小天心裏也咯噔一響,險些沒忍住跟上去偷聽。
“說吧,你有何事?”門外,葉凱負手站定,率先出言。
牧凡回過身來,若有所思道:“我本以為,你昨日會私下找我淡淡。”
出口偏離主題,並不在葉山的病情上。
聞言,葉凱也並不覺得意外,凝視著牧凡道:“我也以為,你會有些自知之明。”
“那麽看來.……你和大長老等人,穿上了一條褲子。”牧凡目光變得淩厲,話音驟降。
頓了頓,在道:“你應該清楚,三年前那隻金鱗虎從何而來?”
二人之間,氣壓徒降。
“清楚又如何,我無力追責。”葉凱皺著眉,閉目道:“你應該看出,山老是寒毒所至,也應該猜到,我的府主之位,已形同虛設。”
“所以你就可以犧牲葉嵐,讓她去嫁給一個渣滓?”牧凡回聲質問,聲音冰冷,反而更加的憤怒。
葉凱則眼眸微張,斜視著牧凡道:“可陽武宗,卻是一個好的歸宿。”
“那她不願,你又當如何?”牧凡緊握雙拳,青筋暴起,極力的控製著處於暴走邊緣的聲線。
而葉凱,則仍舊淡然自若:“以前,她並不知情,所以不會答應。”
說到此處,他話音一頓,接著道:“昨夜,我告訴她了一切,她沒有理由拒絕。”
“所以,你利用了她的善良。”
驟然間,牧凡滿身的殺意傾體而出,眼眸混濁無光,再無半分情感。
那猶如從地獄而來的死氣,讓葉凱都感覺到了壓迫。
“無論如何,葉家都不會改變決定,而我,也無力改變。”葉凱暗中運氣靈力阻擋,好似事不關己一般,漠然道:“如果你真的認為自己有能力阻止,大可以試試。”
說罷,話鋒一轉道:“對了,順便告訴你,趙宇今日訪城,於醉仙樓宴邀各家子弟,嵐兒已經動身了。”
“如果你不是她爹,我真的會揍死你。”牧凡回神獰眉,冷言一句後拂袖離去。
而盯著牧凡遠去的背影,葉凱開口追問道:“山老的毒症,你可否能醫?”
“你還是先問問山伯,是否想讓我醫?!”
牧凡的話從遠處飄來,讓葉凱陷入了沉默。
“我的確,不想讓他醫。”
待牧凡走後,病懨懨的葉山自房中走出,搖頭苦笑。
“小天呢?”葉凱側目問話。
“沒讓他出來。”
聽聞葉山回答後,葉凱不由鬆下了神情,疲憊道:“山老,苦了您了,葉家欠您的。”
“家主,老夫也是葉家人。”葉山止住了葉凱的話。
深情隱晦的轉動話鋒:“小凡他……很聰明.……”
“但還不夠成熟。”葉凱閉目緩神,長處一口濁氣:“我給過他機會,他卻執意入局。”
“你知道的,那小子雖沒個正型,卻是個硬茬,從不怕死。”葉山撫著稀鬆的胡須,笑了起來。
同時,那飽經滄桑的目中顯出幾分睿智,繼而道:“而且你不也,早就意料到了這一步嗎?”
“他還不懂,什麽是絕望。”葉凱用姆指與食指揉著太陽穴,手掌擋著眼目看不見神情。
頓了頓,聲音沙啞道:“那種東西,遠不是孤身麵對死亡可以比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