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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霸總去拜拜啦!

  江裴涼制止了江堰的老中醫課堂,冷道:「只是被燙了一下。」

  「大哥,你可真是不小心。」江堰煞有其事地教育他,「喝水也不會試試溫度再喝,這下吃東西不好受了吧?」

  江裴涼默然不語。

  「昨晚到底怎麼了?」江堰的求知慾實在非常旺盛,他肅然地推測道:「出什麼事情了嗎?難道是競爭對手趁著我?們出來度假,又開始攪弄風雲了?」

  他的辭彙用得十分刁鑽,肉眼都可以看出他的義憤填膺:「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做的,我?當仁不讓——」

  「沒、有。」江裴涼忍無可忍了:「你先把衣服穿上。」

  江堰:「……喔。」

  他又窸窸窣窣地準備套衣服,但江裴涼又改了主意,「算了。」

  不必過?多防備,畢竟什麼心思都能被神來之舌苔掃沒了,現在他心如止水,毫無波瀾,輕輕幫江堰的背部上完葯后,涼道:「剩下的自己來。」

  江堰感激涕零地接過?藥膏,「大哥,你真是個好人。」

  江裴涼:「?」

  他面無表情地轉過?頭,想把這張好人卡給撕碎。

  江堰把衣服套上了,嘴巴不閑著,又在問:「我?們什麼時候回去啊?」

  「本來也差不多要回程了。」江裴涼垂著眼無甚表情地幫他理了理領口,「爸說最近運氣不太好,打算順路去靈岩廟拜拜。」

  江堰:「靈岩廟……」

  靈岩廟在國內的靈岩山上,和A省隔得挺遠,規模很大,以靈驗著稱,吸取了本國宗教的大成,啥都可以求,啥都可以拜,每每到了節假日人流絡繹不絕。

  但大冬天的,由於地形原因?,山上的積雪不易化,一整個季度溫度都很低,所以這會的遊客們應該會少一些。

  「大家都要去嗎?」江堰問。

  「嗯。」

  「沒有,我?的意思就是問……」江堰哼哼唧唧道:「顧、顧宴哥去不去。」

  話?音落罷,江裴涼神色微沉,冷道:「我?記得之前?你和他不熟?」

  嚴格來說,加上這次,見面也不會超過?三?次,為什麼老是提起。

  江堰哪敢說他覺得顧宴想當自己大嫂呢,開始扯皮:「我?對顧宴哥一見如故。」

  「是么?」江裴涼淡淡道:「想和他一起去?」

  江堰把頭搖得活像個年久失修的電風扇:「沒沒沒……」

  江裴涼警告性地扯了扯他攥成一團的袖子,冷聲道:「別想那麼多有的沒的。」

  江堰縮起了脖子:「知道了。」

  大哥要回去補覺了,江堰看著他走出門的挺拔背影,心裡不禁揣度。

  剛剛這話?又是什麼意思哦?

  「為什麼突然要去寺廟?好突然。」江一朝擠在保姆車後排里興沖沖地問:「我?記得以前沒這項目啊!」

  回應他的是一陣寧靜。

  「怎麼沒有人理我??」江一朝感到自己被微妙地排斥在了某個氛圍之外,又問道:「怎麼沒有人理我?!」

  「我?們沒聾。」江淼面無表情道:「求求你好歹看一下氣氛吧。」

  江一朝被小妹的指責弄得心頭一突,頓時皺著眉環視了一遍周圍。

  江堰在試圖睡覺,大哥正蹙著眉處理工作,江淼瞪著他,江父和江母——

  「爸,媽。」江一朝疑惑道:「你們倆坐那麼遠幹嘛?」

  江淼:「……幹嘛要說出來啊!」

  原本就是兩座的位置,江父和江母一人一邊,中間的距離看上去能塞個冰箱,各自用手撐著下巴,腿坐得端正,自腰部往上卻是以一種奇特的姿勢扭著,互相背對著對方。

  江一朝百思不得其解:「爸媽,到底怎麼了?」

  江淼真是對他的情商嘆為觀止,「你看不出來爸媽現在在幹什麼嗎?」

  「……」江一朝思拊了一陣子,遲疑道:「不會在拍《背對背擁抱》的MV封面吧。」

  江淼:「?」

  這個智商是可以懷疑自己和他不是同一個肚子出來的程度了。

  江父重咳一聲,肅然道:「一朝,你跟你媽說,再這樣無理取鬧,我?是不會理她!」

  江一朝自動進行美文摘要:「媽,爸說他不理你了。」

  「真是好笑!」江母冷笑一聲,也毫不退讓,「一朝,你和你爸說,犯了錯的人還不知悔改,反而在這裡振振有詞,我?就不慣你這毛病!」

  江一朝:「爸,媽說你有毛病。」

  「胡說八道,我?哪裡有錯?」江父氣的一拍桌板,「你和你媽說,我?解釋過?多少回了,是她自己不信,還要反咬一口!」

  江一朝:「媽,爸罵你是狗。」

  「什麼?!」江母更是氣到七竅生煙,「你解釋什麼了?就算是真的,那個女人到現在不是還和你有聯繫嗎?你敢說你沒有想法?!」

  「爸,媽說你……」江一朝頓時一驚,「什麼,爸?!!什麼女人??」

  江父叫苦連天:「我?都說了沒有——」

  「爸。」江裴涼麵色平淡,冷道:「江堰在睡覺。」

  他的聲音不大,卻彷彿給空氣上了個靜止符一般,江父江母頓時也安靜如雞了。

  安靜地如同兩隻背對的鬥雞。

  江一朝滿腹疑問無處可說,又把疑惑的眼神投向?了江淼。

  江淼當看不見。

  這種事情,隔三?差五就會來那麼一回,她可也是有自己的關係網的,親爹別說出軌了,就算只有苗頭,第一個知道的只會是她,所以她敢肯定,絕對沒有。

  ……不過?誰叫她爸情商那麼高?呢,還不是自作自受。

  江堰被江裴涼叫醒的時候,迷迷糊糊的,不知方才發生了一場多麼激烈的鬥爭。

  他原本是仰躺著睡,睡著睡著人就歪過去了,辛苦江裴涼明明比他高?這麼多,肩膀卻放的這麼低讓自己靠著,江堰感動的幾?乎無以言表:「大哥,我?沒流口水吧?」

  「不多。」江裴涼冷冷道:「你要是再高?點,就可以給我?做個濕發造型了。」

  江堰:「……」

  大哥,再損下去,四川的熊貓都沒飯吃了。

  他們一家人旅遊從來不搞什麼特殊,車停在了景區外邊,一下車,一行人就感到了徹骨的寒意。

  「好冷啊,」江一朝哆嗦道:「幾?度啊這裡?」

  江淼白了他一眼:「但凡你多穿條秋褲也不至於。」

  剛從溫暖的地域過?來,還在積雪的山區之寒冷更是對比鮮明了,遊客仍是攘攘,但並不密集,很是熱鬧。

  江堰裹著圍巾,勤奮地啪啪給梁喜識回簡訊。

  多日不見,梁喜識逐漸變得冷酷起來,他發了條信息,限三?日之內要掌門速速回來處理門派事務,不然他就撂挑子不幹了。

  江堰很是不解,心想這活是有多少能讓左護法如此難捱,結果沒過多久,梁喜識發過?來兩張照片。

  許久不見的小洪少爺帶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坐在待客廳,滿臉不耐煩。

  【不是不是左護法】:這幾?天已經是第五次了。

  江堰拿著手機的手微微顫抖:

  【人體美學鑒賞】:究竟是什麼讓他覺得我?的審美仍停留在一年以前?。

  【不是不是左護法】:可能小洪少爺日日忙碌,消息不是很靈通。

  他的高?情商內涵,江堰懂了,但仍有一個疑問。

  【人體美學鑒賞】:如果我?沒記錯現在再怎麼樣也算個初春,為什麼13號還穿著超短褲?

  【不是不是左護法】:這嘛……

  【不是不是左護法】:本人斗膽揣測一下,可能是13號少爺是穿了光腿神器,質量還不錯,照片里看不出來。

  他這一條信息發來,兩個人隔著屏幕齊刷刷地顫抖了一下。

  ……草。

  為什麼感覺更嚇人了。

  「江堰。」淡漠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江裴涼叫他,「走了。」

  江堰糊弄了梁喜識幾?句,把手機關了,歡天喜地的追了上去。

  山道上的積雪被掃盡了,一行人走在上山的路上,雖不發一言,卻招惹來無數目光。

  這一家子的氣度一看就不像普通人,除了中間有個黑的發光的挖煤小子有些齣戲,其他人都散發著一股很有底蘊的從容氣度。

  江父和江母仍在鬧氣,肩並肩走在一起,卻各自扭頭看著左右方,行走間腳步匆匆,活像是在激情比拼二人三足。

  江一朝忍不住自己開麥的慾望,「其實是可以不走在一起的。」

  江淼毫無感情地棒讀:「是嗎,大家都沒想到欸,二哥好聰明。」

  江一朝:「……」

  他覺得他被孤立了。

  靈岩山算不上高?,說話間,一行人已走到了山腰,但越往上風越急,江一朝被凍的險些鼻涕劃出一條彩虹,開始神志不清地說胡話:「長階雪未盡,那是我快要被凍死的路……」

  江淼:「什麼?」

  「淼淼。」江一朝深情道:「山上太冷,你來殉我?。」

  最簡單的嘴臭,最極致的享受,江淼道:「江一朝,你就說你是不是傻逼吧。」

  正當江一朝打算出口之時,耳邊傳來了一陣曼妙婉轉的音樂聲,他轉頭一看,竟然是江堰在哼歌。

  「江堰,」江一朝問,「你在唱什麼,好耳熟。」

  「Yes,」江堰停下嘴,對他禮貌一笑,轉過身比了個手勢:「OrYes。」

  江一朝:「?」

  「好了!」一旁不發一言的江父終於肅然出聲道:「你們別老是這樣說一朝!」

  江一朝登時感動的快要哭了:「就是,我?哪裡是傻逼……」

  「我?最後說一次!」江父嚴肅道:「人要學會委婉,不要傷害他人的自尊心。」

  江一朝:「……」

  他面無表情地加快速度,從一行人前頭飛走了。

  江堰逗了二哥一回,喜滋滋的,就聽到身旁江裴涼壓抑住的輕咳聲。

  他頓時警覺地伸長了脖子:「大哥,你冷呀?」

  「沒事。」江裴涼神色平淡,道:「不冷。」

  江堰的視線在江裴涼身上掃了一圈,發覺他大哥穿的是好看是好看,但是著實有些略顯單薄了,能禦寒的不過?一件風衣。

  不冷?他才不信。

  江堰念頭轉了幾?下,眼疾手快地抓住江裴涼的手掌,雙手捧著試了試溫度。

  「……大哥,」江堰無奈道:「還說不冷,手都變凍豬蹄了。」

  江裴涼十分明顯地怔了一下,下意識想抽回手掌,卻被江堰兩手握住了,還不忘搓了搓。

  他的體溫較低,能清晰地感覺到江堰的手源源不斷傳遞著熱度,江裴涼抿了抿唇,最終還是沒有動彈。

  「大哥穿秋褲了沒?」江堰抬眼看他,眼神里是毫無雜質的關心,「不擋擋風的話?會感冒的。」

  江裴涼搖頭,「沒事。」

  心跳已經開始緩慢加速了,想必不久就會熱起來了吧。

  江堰很不贊同地看著他,小聲道:「怎麼能說沒事……」

  二人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前?方的江父江母已經堵著氣走遠了,江堰頓了頓,突然靈光一閃,道:「大哥,你別動。」

  江裴涼聞言,站在原地,垂眼看他。

  江堰往上站了一格台階,現在比江裴涼要高?一些些了,他利索地把自己的毛絨絨圍巾取下來,折了兩折,開始往大哥的脖子上繞,「我?穿的很厚,一點也不冷,圍巾就先借給大哥用……」

  江裴涼喉結滾了滾。

  那雙溫暖的手在自己的頸側翻動著,時不時觸到冰涼的肌膚,呼吸聲細細打在額前?,圍巾不僅帶著殘存的熱度,還帶著江堰身上輕微的香味,分明沒有勒著脖頸,他卻感到有些無法?呼吸。

  江堰專註地站在台階上給大哥圍圍巾,滿意地系出來一個小蝴蝶結后,他笑眯眯地準備收回手:「好了。」

  突然,江裴涼捉住了他的手。

  江堰愣了一下,手掌就被帶著往上,覆在了面前人冷俊的臉頰上,掌心頓時冰涼一片,他的心頭一跳,下意識笑道:「我?的手是暖寶寶嗎……」

  江裴涼沒有應答他。

  江堰遲鈍的腦瓜現在才察覺出來,這好像有點不對。

  兄弟之間互相系個圍巾也就罷了,哪有抓著人手往自己臉上貼的?這、這……

  他咽了咽口水,為了使這個畫面變得合理,他把大哥的恐同語錄回想了一遍,頓時心情平靜很多。

  想什麼呢,他高?中的旗杆彎了,都輪不到江裴涼彎,而且還是對自己名義上的弟弟。

  江堰又道:「大哥……」

  他的視線向下望去。

  江裴涼垂著頭,看不清面上的神色,只能看見垂落的密密匝匝的長睫,他微合著眼,臉頰在自己的掌心裡微不可見地蹭了蹭,明明是這麼討巧的動作,卻別生出一副傲然的氣度來。

  除了耳根微紅了一些之外,沒有任何破綻。

  江堰:「……」

  他頓時面紅耳赤。

  這踏馬不對勁!!很不對勁!!是錯覺嗎?!大哥你被人魂穿了嗎!!是感冒凍壞腦子了嗎!!SOS這是在幹什麼!!

  正當他張嘴結舌之時,江裴涼抬起眼來,微微啟唇——

  「大哥,江堰,你倆擱這幹啥呢?」可以看出江一朝很不記仇,大嗓門宛如開了4D環繞音一般在耳邊響起,瞬間纏上了江堰:「圍圍巾啊?我?也好冷啊!大哥,要不然你圍一會兒讓江堰也給我?圍會兒唄,實在不行襪子也好,我?快凍死了,呲溜。」

  江裴涼:「?」

  他面無表情地把手放了下來,往前?走去,「走吧。」

  江堰連忙屁顛顛跟了上去。

  江一朝也不甘示弱,還不忘樂呵呵的和江堰要襪子穿,突然感覺遍體生寒,狠狠打了個噴嚏。

  歷經九九八十一難,眾人終於到了寺廟前?。

  雖然很冷,但這樣的大廟一樣香火不減,遊客們排著長隊在一旁買票,旁邊小商販正熱熱鬧鬧地叫賣著,大殿中隱隱傳出些鐘聲。

  江父和江母似乎在前頭偷偷說了會小話,各自的臉色看起來都好了很多,買了票,一家人向?大殿內走去。

  江一朝渾然不覺自身危機,像一隻快樂的大鵝:「離的太遠,我?還沒來過這個廟。這裡有什麼特別靈驗的傳說嗎?」

  「你好,有的。」江淼熱情解說道:「據說這裡的參拜方式有所不同,不止要插上一炷香,如果能誠心下跪磕三?個響頭的話?,效果更是翻倍。」

  「是的。」江堰說,「我?也聽過,好像說有一個男孩,他在家中一直被忽略,得不到父母的寵愛,得不到兄妹的關照,直到有一天,他來到靈岩廟內磕了三?個響頭,誠摯地請求大神能夠解決他這一煩惱,結果回去的時候就變成了家中眾人寵愛的寶貝。」

  江淼點頭,「我?聽的也是這個,好幾例,很靈驗的。」

  江一朝將信將疑:「真的?怎麼可能。」

  他將信賴的視線轉向?了大哥。

  別人可能騙他,但大哥這麼沉穩正直的人,就從來沒有騙過?他,所以他選擇相信大哥。

  江裴涼掃了他一眼,短促地點了點頭。

  「沒錯。」

  江一朝的臉頓時糾結地皺了起來。

  江父江母在前頭招呼,「快來,準備大家一起拜拜了!」

  靈岩廟的拜神不是自己瞎拜的,會由一旁的僧侶一批一批地集體組織,他們來到的時候,正好前?一批人起身走開,地上留下了一個個蒲團。

  江一朝和家人們站成一排,旁邊的僧侶在介紹這間寺廟的悠久歷史,但他充耳不聞,視線只牢牢盯著面前那尊面貌慈悲的巨大神像。

  方才江堰說的話?在他腦海中不斷迴響。

  父母不寵,兄妹不愛,受盡冷眼,飽受欺凌,這說的不就是他么!

  但磕頭這個還是有點……

  不!

  江一朝的神色驟然堅定了起來。

  剛剛那些人正是從地上起身的,而且寺廟還準備了蒲團,說明很多人都是這樣做的,這再正常不過?!

  況且,剛剛他看大哥,大哥也點頭確認了,說明江淼和江堰講的絕不會有錯。

  此時,一旁的僧侶聲音突然洪亮起來:「現在,請各位施主準備參拜——」

  身邊的衣物摩挲聲窸窸窣窣地響起來,江一朝餘光掃到身旁的家人也同時彎下身,頓時最後一絲遲疑也消失殆盡,他雙膝一動,跪在了蒲團上,十分虔誠地磕了個不咋響的頭。

  拜託大神保佑,讓他能夠家庭和睦,成為真正的團寵吧!

  他誠心誠意地許願時,突然聽到了身後一聲刺耳的「噗」,連帶著小聲勸阻的聲音:「你怎麼回事……」,登時眉頭緊皺,心頭冒上一陣不詳的預感來。

  江一朝維持著趴在地上的姿勢,緩緩轉頭——

  整個大殿的人都靜默地站著,視線不約而同地聚在了自己的身上,他彷彿撞上了一整殿用鼻孔看他的巨人,自己如同一隻渺小的螻蟻,一顆小小的塵埃,一片落下的枯葉。

  此刻,他恨自己左右5.0的視力是如此優秀,讓他能夠清晰地看到,身旁人那快要飛出來的蘋果肌,那不斷抽搐的下顎,那以每秒一毫米的速度迅速向?外擴張的鼻孔,他恍如進入了無人之境,他感覺自己已緩緩離開這個美麗的世界。

  「……各位施主可以坐在蒲團上了,」僧侶道:「接下來聽我們的師兄講經。」

  江一朝:「?」

  他要離家出走,就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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