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一場誤會
路易嚷嚷著要報警，眼看要吵起來。
老馬奈說，「先不急著報警。」
老馬奈把女傭喊來客廳，女傭局促的站在客廳中央，手足無措的樣子。
老馬奈轉頭問提奧，「那天接待你們的，是她嗎？」
「是她，沒錯！」
老馬奈又轉向女傭，「瑪拉，提奧先生上個禮拜和康斯太勃爾先生一起來，給我留了一張字條，有沒有這回事？」
瑪拉斜著眼睛看看提奧，再看看路易和老馬奈，三個人都眼巴巴地盯著她，等她的答案，氣氛十分緊張。
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很顯然瑪拉把紙條搞丟了，恐怕她也知道事態的嚴重。
瑪拉咬著嘴唇想了一會，然後哆哆嗦嗦的說，「我……我也記不清了。」
不知道是不是怕被責怪，還是出於別的什麼原因，瑪拉撒了謊。
提奧有點急了，這女的怎麼睜著眼睛說瞎話呢？他沖瑪拉喊「你……我們當你的面寫得字條，你會不記得？」
瑪拉被嚇得臉色慘白，「什麼字條，我根本不認識字。」
聽到這裡，路易一下子從沙發上蹦起來，這回可算是揪住了提奧的小辮子。
他囂張的說，「看吧！看吧！我說什麼來著？就得報警吧！」
提奧想不出還有什麼辦法能證明自己的清白，難不成讓他現場再畫一幅？唉。
老馬奈想了一會，對提奧說，「提奧先生，您別見怪，我想這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您不像是有意行騙，但路易先生的話也有道理，我想警察應該會站在公正的角度去判斷，或者他會把事情徹徹底底的搞清楚，我想你應該不會介意我去請警察來吧？」
這……
老馬奈的天平明顯發生了品偏移。
提奧覺得，照目前的形勢，與其和路易胡攪蠻纏下去，倒還不如讓警察來公斷。
提奧說，「我也同意請警察，身正不怕影子斜！」
老馬奈喊來瑪拉，「杜魯警官這個禮拜好像回來度假，你去隔壁請他過來。」
提奧一聽是杜魯，心裡踏實下來。
他印象里，杜魯是一個一身正氣的人，何況以前在警察局還幫過他的忙。
……
不一會，瑪拉帶著杜魯回來了。
大概是職業病吧，杜魯進門之後，先是環顧了四周，仔細打量了客廳里的每一個人，目光略過提奧的時候，他露出意外的表情。
在確定房間里的幾個人都沒有武力威脅之後，他向老馬奈先生行了一個禮，「馬奈先生，您好，聽說您家裡發生緊急的情況，需要處理，請問是什麼情況？」
不等老馬奈開口，路易就指著提奧說，「我們這兒有一個騙子，快把他抓去警察局！」
杜魯再次打量提奧，他確定提奧沒有武器，而且也沒有準備逃跑的跡象，他笑笑說，「我並不是這個轄區的警察，而且我在休假，照規矩我不方便處理這件事，我建議你們通知轄區警察局，他們會派人過來，在他們來之前，我可以在這裡等……」
路易打斷杜魯的話，「不不，杜魯警官，你是警察，看到不法行為，你就有義務行動，你怎麼能坐視不理呢？」
杜魯說，「這位先生，我剛才已經說了，我不負責這個轄區，而且我在休假，我並不是坐視不理，我會等我的同僚過來。」
「你……」
路易生氣的剛要說話，被老馬奈制止了。
「兩位不要爭了，杜魯先生，我們請您來，並是需要您逮捕誰，而是希望您幫我們搞清楚整件事。」
杜魯說，「好的，馬奈先生，或許我可以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幫你們分析一下。」
老馬奈指著《白馬》說，「你看到牆上這幅油畫了嗎？此前，我們是跟康斯太勃爾先生訂的這幅畫，但今天提奧先生卻說他是這幅畫的作者，這讓人難以置信……」
路易搶著說，「可不是嘛！你說他一個賣畫的，他能會畫畫嗎？」
杜魯哈哈大笑，「這位先生，我不知道您是誰，但您的眼光未免太狹隘了，賣畫的就不能會畫畫嗎？據我所知，提奧先生不僅會畫畫，而且他繪畫的本領令人讚歎……」
聽杜魯笑話他，路易更生氣了，「你懂個屁呀，你一個警察懂什麼是畫畫嘛？真是添亂！」
杜魯轉過來面向路易，「不是你們請我來的嗎？不是說看到不法行為，我有義務處理嗎？怎麼成我添亂了？」
路易被懟的說不上話。
老馬奈對杜魯說，「杜魯警官，這麼說，你以前見過提奧先生的繪畫作品？」
「是的，馬奈先生，以前他曾經協助我們破案，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各位，提奧先生的繪畫技能完全可以和盧浮宮裡的作品媲美！」
路易冷笑一聲，「呵，這也太誇張了，和盧浮宮的畫媲美，撒謊也不打個草稿嗎？」
杜魯不理路易，他面向老馬奈，「馬奈先生，事實如此，我親眼見到提奧先生臨摹過一幅倫勃朗的作品，和原作一模一樣。」
提奧從頭到尾一句話也沒有說，他也插不上嘴。
……
就在這幾個人膠著不下的時候，房子里的另一個年輕的女傭跑過來。
「馬奈先生，不好意思打擾了，我想你們剛說的紙條……或許是這個！」她戰戰兢兢的遞上一張紙。
老馬奈接過來，從懷裡掏出眼睛戴上，仔細閱讀。
看樣子這是康斯太勃爾當時寫的那張字條沒錯了，紙條找到了，提奧鬆了一口氣。
路易瞪大眼睛看著老馬奈，「馬奈先生，紙條上寫的什麼？」
老馬奈抬起頭，「提奧先生，真抱歉，看來這是一場誤會，康斯太勃爾先生寫得很清楚，一切如您所言，您才是這幅畫的作者。」
「沒關係的，馬奈先生，事情搞清楚就好，就怕呀，我被人當成騙子！」提奧瞪了路易一眼。
老馬奈問新來的女傭，「這張紙條怎麼會在你那裡？」
年輕女傭低著頭說，「馬奈先生，對不起，昨天我在花園裡撿到了紙條，我看抬頭寫著馬奈先生，還以為是給愛德華少爺的，所以我就放在他的書桌上，剛才瑪拉跑來問我，我才想起來，就趕緊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