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意外闖入的人
第三十六章意外闖入
「都是你搞的鬼，我們的計劃失敗了！」
一進門，杜魯就披頭蓋臉的訓斥提奧。
「怎麼回事？」
提奧不明所以，他被杜魯的樣子嚇住了。
「今天下午，我們在盧浮宮抓住了一個人，他識破了那幅畫是假的，但他並不是小偷！」
「審過了嗎？」
「審過了，那個人壓根沒有作案的時間，他上個禮拜一直關在警察局，昨天才放出來的！」
「他怎麼發現畫是假的？」
「他說真畫的眼球上有個『L』，假畫是個『J』……」
……
提奧無語。
「哎，我說你在搞的什麼名堂？我想你能畫畫，想必眼神兒肯定沒啥毛病吧！你咋能吧L畫成J呢？」
提奧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這是提奧的小私心，他知道倫勃朗把自己名字的首字母畫在雅各布三世的眼球里，所以他也效仿倫勃朗，把自己的名字「朱傑」傑的首字母「J」藏在同樣的地方。
這是他的習慣。
以前在油畫工廠的時候，日日夜夜臨摹別人的畫，他不甘心，總想在畫面里留下些自己的痕迹。
即使是臨摹，這些畫也是自己的孩子。
所以，他像倫勃朗一樣，把自己的名字隱藏在畫面不起眼的地方。
這是來自一名小畫工卑微的掙扎。
就算老闆看不到，客戶看不到，買畫的人看不到……至少他自己心裡知道。
這些散落在各大城市家居市場的千百幅商業油畫中，都留有他獨特的印記。
偶爾，在逛街的時候，他可以憑這個印記，一眼認出自己的畫。
就像是偶遇自己失散已久的孩子，這也算是一種欣慰……
「快說呀，你到底搞的什麼名堂？」杜魯在旁邊怒吼。
提奧想起自己做畫工時艱苦的日子，不由得難過起來。
他抬起眼睛看看杜魯，欲言又止。
他無法向杜魯解釋自己為什麼這麼做。
三年以來，從來沒有人發現過他的小伎倆。
沒想到，今天被人識破了。
「抱歉，應該我畫的太匆忙……看錯了！」
半天，他憋出幾個字。
「你這死傢伙，什麼眼神兒！害我白忙活一場！」
杜魯沒有看穿提奧的窘態，他白了一眼提奧，在床上坐下。
杜魯看看身下，疑惑的問，「哎，我說你的床單呢？」
「你忘了？你上次拿去裹畫了呀！」提奧回答。
杜魯一拍腦袋。
「嗨！瞧我這記性！」
「你什麼時候把床單還給我？」
「你還好意思要床單，都是被你害的，我這回啊！可是慘了！」
「不要擔心！我認為我們的辦法行得通，你要有點耐心，嫌犯沉不住氣，自然總會出現的。」提奧安慰杜魯。
「現在的情況，遠比你想象的要複雜。」
杜魯煩躁的搖頭晃腦，為了這個案子，他好幾天沒合眼了，身體和精神都到了崩潰的邊緣。
「有多複雜？」
「現在，盧浮宮裡掛假畫的事，已經有人看穿了，這件事如果走漏風聲，會鬧得滿城風雨，不僅我的名聲會毀於一旦，最糟糕的是警隊的聲譽，到時候老百姓將不再相信警察的話……
而且，假畫的事我的上司已經知道了，他要找我談話，我還沒來得及去見他，不過我猜我可能會被革職，或許還會牽連到哈利館長……」
杜魯壓力很大，他痛苦的抓著頭髮，不知道自己能否承受這件事所帶來的後果。
他沒精打採的斜靠在牆壁上，心裡盤算著一會要怎麼向局長解釋。
他難道要告訴局長，自己聽了一個嫌疑犯的建議，搞了一幅假畫放進盧浮宮，還拉著盧浮宮的館長一起在報紙上登了一篇報道，說真畫找回來了，然後一群人嚴防死守、興師動眾，最後還是抓錯了人……
太荒唐了。
連自己都說服不了，怎麼說服局長相信他，支持他？
杜魯萬念俱灰，癱在床上。
「杜魯警官，我們現在已經走上這條路，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提奧冷靜的說。
「怎麼走？」杜魯抬起頭問。
「繼續等啊！等小偷露面！要不是這回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我們可能已經成功了！」提奧說。
「程咬金是誰？」杜魯納悶。
「這是一個來自古老東方的人物，你不用在意，他只是一個意外闖入的人……」
杜魯聽不懂提奧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你到底在說什麼？」
「呃，我想表達的是，今天的事兒，不在我們的計劃之內，但不代表的我們的計劃失敗了……」
唉！
杜魯早已沒有耐心，他覺得恐怕小偷還沒露面，自己的信念已經潰敗了。
「杜魯警官，要和小偷周旋，堅持很重要……
首先，你們今天抓住的這個人，必須暫時關押著，在真正的小偷沒有落網之前，他不能走出警察局半步，也不能接觸和這個案子不相關的人，否則，就如你說的，假畫的事一旦泄露出去，我們就前功盡棄了。
此外，繼續安排便衣警察在盧浮宮蹲守，就像今天的事從沒發生過一樣，別灰心，沉住氣，一直等……」提奧給杜魯打氣。
「要等多久？」
「呃……我猜，三天吧！」
「我真不知道該不該再聽你的，你會不會故意坑我，拖延時間？」
杜魯心生懷疑，他被這個案子折磨的幾乎失去了判斷力。
「開玩笑！你破不了案，對我有什麼好處？我被你關在這裡，你一天不破案，我就一天不能洗脫嫌疑，要永遠在這待下去。」
提奧說的有道理。
杜魯決定再相信提奧一次，反正暫時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杜魯站起來，準備出去。
「你上哪兒去？」提奧問。
「去見我的上司，去迎接槍林彈雨！」杜魯面無表情。
「我的床單……」
提奧指指他的床，棉絮露在外面。
杜魯回過頭，兇狠的瞪著提奧。
「呃……好吧！祝你好運！」
提奧吐吐舌頭。
杜魯來到局長辦公室的門口，深吸了一口氣，敲了敲門。
他設想過最壞的結果，也做好了被解僱的心理準備。
「請進！」
一進門，他就感到一股殺氣。
「局長先生！您找我！」
局長坐在皮沙發裡面，看到杜魯走進來，把手上正在看的文件往桌子上一扔，瞪圓了眼睛。
「來來來！你給我解釋一下，這個盧浮宮被盜的案子到底怎麼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