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以假亂真
第三十四章以假亂真
提奧也站起來，他不緊不慢的解釋。
「只要警方聯合盧浮宮，一起對外宣布《雅各布三世》已經尋回，荷蘭人自然會懷疑盜畫賊手裡的那幅是假的，那麼他一定會暫停交易，至少會推遲交易……這樣，就可以為你們警方爭取更多的時間。」
「這……行得通嗎？」杜魯問。
「當然行得通！有誰會質疑警方的說話呢？假設盧浮宮這幅是真的，那麼小偷手裡那幅必然是假的！」提奧說。
「萬一被人識破了，怎麼辦？警察局的名聲……」杜魯覺得這樣做風險太大了。
「這個時候，沒有人真的去確認畫的真偽，正常人只會關心畫是不是被找回來了，除非，這個人就是偷畫的人……」
「什麼意思？」
「我們一旦發布消息，小偷手裡那幅畫就成了廢布一張，一文不值。談好的客戶反悔了，自己白忙活一場，啥也沒得到，你說他會甘心嗎？他會納悶，真畫在我手裡，那盧浮宮掛的是什麼？他肯定忍不住要來盧浮宮看個究竟。」提奧說。
杜魯眼睛一亮。
「所以，我們只用在盧浮宮埋伏就行？」
「沒錯，不過你必須要事先和哈利館長溝通好，叫他配合你演一齣戲。」提奧說。
杜魯還是猶豫不決。
「這……」
「別想了，再耽誤下去，畫就真的到荷蘭了！」
「好吧！我就再相信你一次！」
「如果成功了，你會感謝我的！」提奧笑笑。
「我現在馬上聯繫安東尼，希望明天的晨報刊登『警方已經追回《雅各布三世》的消息』。」
提奧果斷的說，「不！等不到明天了，今天就登，出號外！」
「好！就今天！出號外！」
杜魯飛快的從畫架上把《雅各布三世》拿起來，準備帶走。
「哎！你幹什麼呀！畫還沒幹透呢！」提奧攔住杜魯。
杜魯已經急不可耐，「不能等了，我得趕緊把它送到盧浮宮去，還要部署我的人手……」
「至少讓我上塗一層保護油吧！」
提奧的職業操守要求他必須完成最後一道工序。
「哎呀！你好麻煩，塗不塗有誰看得出來呢？」
杜魯環顧一下四周，好像在找什麼東西，最終，他的目光落在床上。
「不好意思，先借你的床單用一下！」
杜魯快步走過去，一把把床單抽下來，裹住《雅各布三世》，夾在腋下拿走了。
杜魯走後，屋裡只剩下提奧一個人。
他坐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出神，他能感到自己心臟噗通噗通的跳。
他如此激動，並不是因為自己參與了案件的偵破，而是自己的畫，要掛進盧浮宮了！
吭哧吭哧畫了三年高仿油畫的他，他從來不敢想象，居然有一天自己的畫能被掛進盧浮宮。
他知道，很快真畫會被尋回，他的假畫也將被換下，扔在角落，不會有人多看一眼。
但哪怕只是真畫的替代品，哪怕只在盧浮宮掛上半天，也足夠使他激動。
……
號外發了，盧浮宮也部署好了。
只用了半天時間，杜魯就把一切都準備就緒了。
看到名畫被找回的消息，不明就裡的巴黎老百姓都鬆了一口氣。
他們多怕這個來自倫敦的《雅各布三世》就這樣消失在巴黎，令巴黎治安混亂、竊賊肆無忌憚、警察毫不作為的臭名聲傳遍歐洲……
好在，事情都過去了。
盧浮宮像往常一樣人來人往，那幅提奧臨摹的《雅各布三世》靜靜的掛在牆壁上。
附近，幾個遊客模樣的便衣警察在周圍轉悠；還有一個警察掛著工作卡，裝扮成展廳管理員；另一個警察裝扮成畫家，支起畫架假裝正在臨摹……
而杜魯和哈利則躲在隱蔽處，暗中觀察。
他們緊緊盯著每一個靠近《雅各布三世》的人。
就這樣，一直等到快天黑，都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情況。
傍晚，就在盧浮宮準備關門的時候，昆西殺氣騰騰的來到盧浮宮，他走到《雅各布三世》前面，湊到跟前聞了聞，然後四處看看。
一位埋伏在附近的警察見狀，立刻走到昆西身旁，低聲說，「昆西警官，我們正在行動。」
昆西氣焰囂張的說，「行動？杜魯呢？叫他出來！」
「這個……」
那位警察看了一眼藏在柱子後面的杜魯和哈利。
杜魯眼看昆西要壞事，趕緊跑出去，一把抓住他，把他拽到柱子後面。
「你在幹什麼？我們都部署好了！你不要搞破壞！」
「呵！我搞破壞？案子破沒破我會不知道？這幅畫是假的！對不對？」
杜魯覺得一時半會說不清，想打發昆西先走。
「你先回去，這件事兒我以後再跟你解釋！」
「解釋？我看你去跟局長解釋吧！你們居然搞一幅假畫來魚目混珠！你們……」昆西越說嗓門越大。
「你小聲一點！」
杜魯上去捂住昆西的嘴。
就在這時，一個穿背帶褲的男人出現在展廳里。
他很認真的一幅一幅看過去，走到《雅各布三世》前面，他停下來，看了很久。
這個人很可疑。
杜魯和哈利屏息凝神，被杜魯捂住嘴的昆西也瞪大眼睛，柱子後面的三個一起盯著這位背帶褲。
背帶褲左顧右盼，好像在找什麼人，那位管理員裝扮的便衣警察立刻走上前去。
「先生，請問您有什麼需要？」
「我想見盧浮宮的館長！」
背帶褲神態坦然，一點也不驚慌。
「您找館長有什麼事呢？」便衣警察問。
背帶褲指指牆上的畫，小聲說，「我覺得這幅畫有點問題，他不是以前那幅《雅各布三世》！」
「你說什麼？」
便衣警察警覺的反問，同時，沖柱子後面的杜魯使了個眼色。
背帶褲雙手叉腰，自信的說，「這幅畫被換過，它絕對不是以前那幅！」
「好的，我帶您去館長辦公室。」
便衣警察一邊說，一邊往杜魯和哈利的方向走去。
背帶褲毫無防備的跟在便衣警察身後。
就在他們拐過杜魯藏身的那根柱子時，杜魯突然出擊，把背帶褲摁倒在地。
總算抓住了。
大功告成，杜魯和哈利長舒一口氣。
背帶褲被帶進警察局，扣在訊問室。
杜魯在辦公室整理案件的資料，準備完成最後的訊問。
這時，昆西搖搖晃晃走進來。
「杜魯，這案子有問題！」
「有什麼事兒一會再說吧，我馬上要去做筆錄！」
杜魯低著頭忙活，沒有功夫搭理昆西。
昆西靠在桌子邊上，把雙手抱在胸前。
「做筆錄？給剛抓的那個人？」
「沒錯！」
「那我看，你不用麻煩啰！」
「為什麼？」
杜魯停下手裡的動作，詫異的抬起頭。
「因為上個禮拜，這個人一直關在警察局裡，他根本沒有作案時間。」
「你在說什麼？」杜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他是個窮畫家，因為酒後尋釁滋事，被我抓了，昨天下午才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