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別無選擇
第三十章別無選擇
「哎呦！哈利館長，這怎麼行呢？您還是去會客室休息吧！等案子一有進展，我立刻派人向您彙報！」
哈利館長沒有理會杜魯，他自己走到牆角，拉開一把椅子坐下。
「你繼續，我不打擾你！」
杜魯面露難色，「這……哈利先生，這恐怕不合規矩」
「有什麼合不合規矩的？沒有人比我更了解盧浮宮的情況，我只是希望我的參與，能讓你們儘快破案。」
「這……」
哈利館長伸手示意杜魯繼續，「快！繼續吧！」
杜魯無奈，轉過身準備繼續審問提奧。
這時，「訊問室」門又開了，剛才那位年輕警察站在門口。
「杜魯警官，打擾了，外面有位《時代報》的記者安東尼想要採訪您，他很關心盧浮宮失竊案的進展，您看……」
哈利館長慌張的站起來，連連擺手，「不行不行，這件事不能讓媒體知道！」
「為什麼？」杜魯問。
「倫勃朗被盜的事兒千萬不能驚動媒體，消息一旦泄露，後果很嚴重！」
「但是，恐怕報社已經得到消息……」
「我們必須想辦法阻止他們！這幅《雅各布三世的肖像》是我們為了給官方沙龍造勢，專門從倫敦多維茨博物館借出來展覽的。本來這星期就到時間歸還了，如果被他們知道畫丟了，要怎麼和倫敦那邊交代？我們可是簽過責任書的！這不僅會讓盧浮宮聲譽掃地，還會成為巴黎的醜聞，甚至令法國皇室蒙羞……最關鍵的是，我們只為這幅畫上了火災險，沒有上盜搶險，所以這一切，都要我們來買單。」
哈利館長伸手捂住臉，他無法想象這件事造成的後果。
杜魯指指門口，「我們該怎麼阻止？那些記者就等在外面？怎麼跟他們解釋？很快報紙就會登出來……」
很顯然，事態已經無法控制。
「或許，你去跟記者說，《雅各布三世》根本沒丟，是哪個工人拿去維護了；或許，你去跟記者說，《雅各布三世》已經找到了；或許……，總之，告訴他們這只是個誤會，盧浮宮沒有失竊，從來沒有……」
「開什麼玩笑，這不是叫我撒謊嗎？」
「總之，這件事兒不能公開！」
「我們怎麼瞞得住？」
「可以的，正巧盧浮宮今天閉館了！」
「閉館？」
「今天周一，是盧浮宮的閉館日，我希望你們能在明天天亮之前找到那幅畫！」
「就剩幾個小時逼我破案？開玩笑！」
「那怎麼辦啊……」
……
提奧在一旁，聽著兩人焦頭爛額的談話，突然，他靈光一閃。
「咳！兩位先生，我有一個建議！」
「什麼？」
哈利和杜魯同時看向提奧，他們都忘記了，屋裡還有一個等待審訊的嫌疑犯。
「你們必須正式對外宣布盧浮宮失竊了，只有這樣，《雅各布三世》才能被找回來！」
杜魯把鐵棍握在手裡，在提奧眼前晃晃。
「你在說什麼？搞搞清楚，你是個嫌疑犯！」
提奧鎮定的看著兩個人說，「你再凶也沒有用！現在，你們只有這一個選擇，欺騙和隱瞞從來都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杜魯舉起鐵棍，指著提奧怒吼，「你還說？這裡哪兒輪得到你說話？」
「呵呵！」
提奧冷笑一聲，繼續說，「對外說畫沒丟？畫已經找回來了？誰信呢？他們去盧浮宮一看不就知道了？」
哈利自信的說，「杜魯警官只要能保證在天亮之前破案，找到那幅畫，再把它掛回去，一切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誰會發現呢……」
「如果天亮之前不能破案呢？」提奧問。
「……」
哈利被問得啞口無言，不能破案？他沒想過，也不敢想。
提奧接著說，「如果今天夜裡不能破案，明天早上怎麼辦？一定會有大批記者蹲守在門口，你開不開館？如果開館，你準備用什麼迎接他們？光禿禿牆壁上的四根鐵釘嗎？如果繼續閉館，那不是等於印證了《雅各布三世》失竊的傳言嗎？」
哈利看看杜魯，提奧說的沒錯。
提奧用堅定的眼神看著哈利和杜魯。
「所以，你們別無選擇！」
「那我們該怎麼辦？」杜魯開口問，
「我認為我們必須立刻公開盧浮宮被盜的消息，越快越好……」
「不行不行……」哈利反對。
「哎！你閉嘴！」
杜魯打斷哈利，他轉過身來，面向提奧。
「你接著說，為什麼必須公開？」
提奧不緊不慢的說，「你們覺得盜賊為什麼偷畫？」
哈利說，「賣呀！倫勃朗的畫是無價之寶！」
「是的，偷畫的人肯定不是為了自己收藏，他是為了求財，所以一定會找下家出手。」
杜魯問，「所以呢？」
「所以，偷畫賊遲早要把畫拿出來交易，很可能他現在正在聯繫買家。如果我們昭告天下，說倫勃朗那幅《雅各布三世》被偷了，並且告訴所有人，巴黎當局非常重視這起案件，警方正在不遺餘力的抓捕盜畫賊，會連同接賍的人一起，嚴懲不怠。那麼，這幅畫就成了燙手的山芋。」
「然後呢？」杜魯接著問。
「然後，沒有人敢冒著蹲大牢的風險接賍，但盜畫賊不可能讓畫永遠爛在手裡，他只盼著早點交易，晚一天出手，他就多一分危險，耗不了多久，就會方寸大亂，到時候，我們……」
「我們怎麼樣？」杜魯迫不及待。
「我們派出幾個人，放出消息想要收購這幅畫，盜畫賊一定不會錯過這個機會，自然就露面了。」
「嗯！這倒是個辦法！」
杜魯扭頭看看哈利。
「呃……要不，我們再考慮考慮，或許還有別的辦法！」
哈利對公開盧浮宮被盜一事心懷擔憂，畢竟他是盧浮宮的館長，當局要追求責任，他首當其衝。
提奧從容不迫的說，「不用考慮了，這事兒瞞不住，你們也別無選擇！再等下去，恐怕《雅各布三世》已經交易了，等到明天天亮，都不知道轉了幾手，說不定已經不在法國境內，到時候，你們要怎麼和倫敦多維茨博物館交代？」
「可是，這消息一旦公開……」哈利仍顧慮重重。
「好了，都別再說了！」
杜魯站起來，低著頭在屋子裡踱步，彷彿在做一個艱難的決定。
不一會，杜魯抬起頭，沖站在門口待命的年輕警察說，「去告訴那個《時代報》的安東尼，叫他到接待室等著，我馬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