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若琳姐……」蘇畫一手提著文件包，一手拿著手機，太陽傘夾在肩頸間。

  「怎麼了，寶貝？」那頭頓了頓，才傳來若琳詫異中帶著關心的問候。

  「面試失敗了。」蘇畫扁著嘴，眨巴眨巴眼睛，還是把眼淚收回去了。

  蘇畫今天面試了兩家，其中一家她挺中意的，卻因為學歷不夠人家不要。另一家簡直就是不把員工當人對待，九九六上班就算了，遲到一分鐘扣一百，一個月遲到三次就得開除，無償加班這點她都不想吐槽。

  憑啥？你咋不無償發工資呢？

  而她期望的那家至今都沒個回復，那是全國的百強公司，福利待遇樣樣都好，可惜人家最低要求都是研究生，她也是後來才看到，早知道就開個後門進去再用實力征服他們。

  想當初她是多麼的信心百倍，還覺得肯定是別人排著隊來請她去，哪還需要面試啊。事實卻很殘酷，給她一棒又一棒。

  「哎喲，誰這麼沒有眼光啊？別難過，他們不要姐要啊，姐這裡職位多的很，你喜歡哪個就哪個，要不明天來試試？」

  蘇畫吸吸鼻子，湧出一股暖流，破涕為笑：「嗯，謝謝若琳姐。我想再試試，我真的很喜歡服裝設計，可能是創意不夠人家看不上眼，我回去再加加油。」

  若琳笑了：「對嘛，這才是我認識的蘇蘇。姐相信你。」

  此時蘇畫也覺得不是那麼低落了，語氣輕鬆起來：「對了，你找我是有事嗎？」

  「對對，你不說我都給忘了。蘇蘇幫姐一個忙。Lily，把這個拿去給策劃組。」若琳那邊聽著很嘈雜，蘇畫這邊也是汽笛聲此起彼伏，她不得不貼的很近才聽得清楚。

  「明總的飛機晚了點，我這邊現在快忙飛起來了，實在抽不出時間。你幫姐去接一下機啊，晚上咱們再去江南府撮一頓。」

  蘇畫瞪大眼睛，石化在原地，半天才消化這個信息。

  「明總回來了？不是說好三個月嗎？這才半個月就回來了？」

  若琳喘了口氣說：「是姐不對，本想告訴你的，結果天天忙著都給忘了。」

  「可是我不認識明總啊！」

  「沒關係，你找一塊牌子，寫上明總的名字就可以。誒，好了就這樣掛了啊。一會見。」

  嘟嘟嘟……

  蘇畫對著手機垮著臉：「姐，你也沒說明總叫什麼啊。」

  明總回來了，可她工作還沒著落，房子就更別提了，他會不會把我趕走啊？如果不趕走，那兩人算不算——同居呢？

  算個屁啊！蘇畫嘆了口氣，暗罵自己一天到晚胡思亂想啥呢，祈禱人家別把你轟出去吧。在小賣店找了一塊比較規整的紙箱裁下來，用黑色馬克筆寫上：明總您好，若琳姐臨時有事，讓我來接您。想了想在後面畫了個笑臉符號，又加了兩個祝賀的簡筆畫。

  蘇畫看了看，覺得沒問題，對店家說了聲謝謝，開車直驅飛機場。

  明楊下了飛機一打開的手機，若琳的電話就沖了過來。

  「明總，您到了嗎？蘇蘇有沒有接到您？」

  明楊並沒有問蘇蘇是誰，只說：「Rolly，你知道我一向比較慢，這會還沒到出站口呢。」

  若琳發出爽朗的笑聲：「那您天黑前能出飛機場嗎？別人家等的花兒都謝了。別墅那邊我已經安排人收拾好了，您先回家休息一會兒，我這邊忙完了就過來，晚餐訂在江南府。對了，要不要通知安先生？」

  明楊說：「先別告訴文彬。我今天有點累，晚飯你讓人給我送過來，別的明天再說。」

  「好，拜拜。」

  待到人群都散盡了，他看到那邊一個高舉著——紙箱？是在廢品站撿的嗎？上面寫的什麼？花里胡哨的。

  舉著牌子的是一個穿著職業裝的女孩子，女孩個子嬌小玲瓏，長相甜美，伸著脖子向他這邊看，看了他好幾次。那雙靈動的眼睛眨啊眨，似乎在說：是他嗎？不是吧？看著不像，再等等。

  明楊也看向她，看清楚了上面寫的字。上面的笑臉和簡筆畫讓他心情頓然好了起來，不易察覺的勾了勾嘴角，心說挺有創意，是臨時跑來的嗎？

  蘇畫放下已經酸軟的手臂，甩了甩，心說：後邊也沒人了啊，怎麼明總還沒來，難道走丟了？

  她咬了咬唇，再次舉起來。

  多年後，明楊回憶那個畫面，才明白蘇畫就在那個時候闖進了他的心裡，像一束光，明媚卻不扎眼，溫暖的他的後半生。

  「你好。蘇小姐。」

  蘇畫怔了。她還在詫異那個人為什麼一直看著自己，難道是自己太漂亮了，還是臉上有畫啊？她剛側過身去，他就站在身後來了這麼一句。

  「明總？」見他點了點頭，蘇畫趕緊彎腰，表示自己對他的到來熱烈的歡迎。

  蘇畫說：「明總您的行李呢？」

  明楊手裡只有一個旅行包。

  蘇畫又怔了，心說：白痴，人家有一棟別墅呢，裡面啥沒有，要什麼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