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忍辱負重

  隨著傀儡大總統和徐朗下野,北城政局陷入了新一輪的混亂中。

  孫松然又推了個大總統上台,臨時操持起這個民主政府。

  兒戲一般。

  徐朗下野后,也去天津避難了,和軍部走得更近;徐同玥被記者拍到好幾次出門,居然都是去醫院。

  她臉色非常不好。

  孫牧攛掇他爹:「派人去刺殺徐朗,免得他捲土重來。他這個人,必須摁死。」

  孫松然正有此意,他的幕僚也如此提議。

  可徐朗在政界威望不小。哪怕他下野了,不少軍閥從外地趕到天津去探望他。

  七貝勒也暫時離開了北城,去了天津。

  徐家暫時由長子徐鶴庭支撐。

  旁人不知道,徐鶴庭明白孫牧算計了他們,登門警告了孫牧一次,兩人徹底撕破臉。

  張南姝真的懷孕了。

  「往後別亂跑,就在家裡好好待著。」乳娘說她,「成天忙糟糟的,不像樣子。」

  張南姝:「我一堆事。」

  「都放一放,你目前最要緊的事,是把孩子生下來。」乳娘說。

  張南姝這回聽話了。

  她孕吐,不怎麼愛吃飯,哪怕程嫂做的也吃不下。天氣又冷,她越發懶散,每日只和顏心一塊兒閑坐說話。

  「徐朗一下野,北城的三足鼎立算是打破了一個口子。」顏心和她聊起了瑣事。

  最近的熱門話題,都是關於徐朗。

  「是啊。」張南姝說,「孫松然接下來要對付的就是我們。」

  「主要是你大哥。」顏心說。

  張南姝:「我大哥好對付。算了不說他,怪糟心的。」

  顏心不再說什麼。

  阿松來拜訪顏心。

  「……還以為你和七貝勒去了天津。」顏心歡喜招待他。

  阿松:「我們剛回來。貝勒爺帶著人來看張家大爺,我就順道過來瞧瞧。」

  「他帶了什麼人?」

  「晉城督軍的女兒和兒子。」阿松說。

  顏心想起上次見到的聶嬌。

  她心中瞭然。

  簡單說了幾句話,阿松要去張家長房那邊吃飯。

  張林廣脾氣很好,對七貝勒和松山勝也很恭敬客氣。提起複辟之後的前途,張林廣的目標是「異姓王」。

  他想做個王爺。

  他的妻子尹卿雲笑著說他:「一輩子沒出息。換做我小叔子,至少得做個皇帝了。」

  七貝勒:「林廣很務實。」

  「我的野心不大。民主政府像是兒戲,我早就覺得這條路行不通。朝代更替太正常了, 可換成外國的政局模式,就是忘本。」張林廣道。

  七貝勒深以為然:「這話不假。」

  阿松靜靜看著張林廣,沒說什麼。

  這次的飯菜很豐盛,賓主盡歡,七貝勒連日懸著的心也落了地。

  「……佐藤將軍要過壽,我想送禮,又無門路。」張林廣說。

  松山勝看了眼阿松:「我們可以幫忙。」

  張林廣:「佐藤將軍喜歡什麼?」

  阿松想了想:「他最近痴迷古玩,尤其喜歡白玉觀音像。可惜,他沒找到特別名貴的。」

  張林廣:「我想辦法找一找。」

  他派人去滿城的古玩店尋找,還找一些親朋詢問。

  此事,張知與張南姝都聽說了。

  他們倆對大哥失望透頂。

  「他怎麼就這樣了?」張知說,「我想不通他。」

  「他像是被人下了降頭。」張南姝說。

  張知:「南姝,將來我們百年之後去見了爹媽,怎麼解釋?大哥他這樣,我們卻勸不住。」

  「他是大哥,他才應該救我們,而不是我們救他。」張南姝懷孕初期,胃口不好,情緒不好,說話越發難聽。

  又道,「他找死,就讓他死。」

  這是氣話。

  他們到底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不到萬不得己,張南姝並不想兄長們死。

  張知嘆了口氣。

  張林廣甚至巴結松山勝,給他送了不少的禮物。

  很快到了佐藤將軍的生日,張林廣尋到了一尊高大的白玉觀音像,價值連城。

  他親自送往天津,帶著五十名副官。

  張知不讓他去:「你要是被扣押,就是活生生的人質。」

  「不會,七貝勒和松山勝是我的朋友,他們會替我引路。沒人會把我扣在天津。」張林廣道。

  尹卿雲在旁邊道:「你們太過於小心,誰敢對張家的人不利?」

  張林廣執意要去。

  張南姝和張知膽戰心驚,懷疑他會被人吃得骨頭都不剩。

  然而第二天的凌晨,張知的副官叫醒他:「二爺,出了事。」

  副官把事情說給了張知聽。

  張知一下子醒透了,去找顏心。

  「我大哥去向不明,可能被天津軍部抓了起來。你能否請時三爺幫忙,找找他?」張知說。

  凌晨三點,顏心睡得正熟,突然被叫起來,她有點痛苦。

  她一邊揉按太陽穴,一邊聽張知的話,腦子更加要炸。

  「你大哥好好跑去天津做什麼?」她問。

  「去拜壽!徐朗因為和佐藤牽扯不清,被逼得下野,我大哥這個蠢貨居然敢去拜壽!」張知咬牙切齒。

  顏心:「……」

  天津的事,張知這邊只知道一鱗半爪。

  顏心派白霜開車去趟天津,帶著馬幫時三爺的對牌。

  天亮時,張林廣被送回了府。

  他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他的妻子尹卿雲給扣押了起來,投入大牢。

  此舉叫眾人莫名其妙,哪怕是張知和張南姝。

  「他幹嘛?」

  「天津到底出了什麼事?」

  顏心也不太清楚,又不好首接去問張林廣。

  好在時老太太體貼,特意派個下屬來北城,把天津的事說給顏心等人聽。

  「張家大爺去拜壽,送完禮物就走。他一轉身,有個賓客點燃了白玉觀音,那觀音爆炸了。裡面藏的是炸藥。」

  「七貝勒受了傷,松山勝傷得更重,聽說佐藤將軍大怒。他派人追張林廣,馬幫的人護住了他。」

  顏心:「……」

  張林廣竟不是去拜壽,而是去行刺。

  他是七貝勒和松山勝的朋友,他一首做得特別好,至少七貝勒、松山勝都沒有懷疑過他的忠誠。

  因此,他去拜壽行刺,哪怕殺不死佐藤,也挑撥了七貝勒、松山勝與佐藤的關係;要是殺死了佐藤,七貝勒也會被軍部視為「刺客幫凶」。

  七貝勒在軍部的路,幾乎被張林廣砍斷。

  張林廣此舉,顏心大為震撼。

  她到北城大半年了,從來沒了解過張林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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