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羞人的吻
端陽節這日的天氣,從早好到晚。
入了夜,熏甜微風細細,吹走了白日一點燥熱。
顏心洗了澡,換了夏布睡衣褲,坐在窗前整理藥鋪這段日子的賬目。
電話響起。
微明去接了。
她喊顏心:「大小姐,少帥的電話。」
顏心立馬起身去了。
「……後日回去。不能陪你過節。」景元釗道。
顏心笑:「沒關係,我這個節過得挺好。」
「訂婚後的第一個大節,怎麼都應該陪你的。」景元釗說。
顏心輕笑:「那我記下了,你下次買禮物補償我。」
「好。吃粽子了嗎?」
「吃了,我怕積食,和姆媽分食了一個。南姝一個人吃了兩個。她總說不知為何胖了,她自欺欺人。」顏心道。
景元釗在電話那頭笑。
他說:「很想你珠珠兒!」
顏心沒接這句話。
電話聊天總歸不太方便,景元釗掛斷了。
他很想走。
可督軍那邊盯著,今天還有個重要的會,走不掉。
景元釗突然對唐白說:「你回城一趟。」
唐白:「好。」
然後等他吩咐事。
景元釗卻沉默。
「……回城做什麼?」唐白追問。
景元釗:「你回去看看陸菁。」
唐白:「……」
「兩個光棍。我實在走不開,你替我回去。」景元釗說。
唐白很無語:「替你回城,也是去看大小姐,看陸菁算怎麼回事?」
「你想去看我未婚妻?你狗膽包天。」景元釗說。
唐白:「……」這差事越來越難當了,因為上峰越發會胡攪蠻纏了。
「趕緊回去,明天下午回來。」景元釗說,「要去看陸菁。要不然我下次問陸夫人。」
唐白受命回城談戀愛,對此十分無語。
他回城,先回了景元釗的別館。
別館的女傭佩蘭和他就最近的公務做了個交接,又問他,「你回來,就是問這些瑣事?」
唐白:「差不多。」
「你也不忙嘛。」佩蘭說。
唐白:「……」
翌日,唐白買了幾樣點心,早早去了陸家。
陸夫人接到了電話,準備午飯招待唐白。
除了點心外,唐白還買了一個挺好看的端陽節蝙蝠絡子,送給陸菁:「戴著免災。」
陸夫人叫人帶他去陸菁的院子。
他一來,陸菁的傭人端了茶就退出去,只留下他們倆在客廳坐。
唐白很不自在。
陸菁當即系在自己旗袍第三顆紐扣上。
「好看!」她笑起來。
唐白也笑,一口很整齊潔白的牙,頗為動人。
「謝謝。」陸菁說著,走過來坐到了唐白身邊的沙發上。
唐白微訝,往旁邊挪了下。
陸菁卻在他面頰親了下。
柔軟的觸感,輕輕軟軟,帶著女孩子特有的馨香。這樣輕盈的觸感,卻似什麼狠狠擊了下唐白。
唐白轉過臉。
陸菁湊在他旁邊,笑盈盈的眼,黑潤的瞳仁里倒映出他略微驚亂的臉。
她的唇,小而潤。
唐白攬住她後頸,將唇落在她唇上。
陸菁睜大了眼睛。
她被人用力抱著,唇齒相依,男人的味道侵佔過來時,她愕然眨了眨眼。
鬆開時,唐白和陸菁面頰都通紅。
尤其是陸菁,從臉紅到了脖子,一片緋色。
白玉染霞,更動人了。
「你害羞什麼?」唐白說,「你先主動的。」
陸菁:「我的心跳得好快,我不是故意害羞的。」
唐白:「……」
去吃飯的時候,陸芃先發現了不對勁。
她看著唐白,又看著陸菁:「你們倆吵架了嗎?吵得面紅耳赤的。」
眾人都看過來。
陸菁做賊心虛,熱浪無法自控一陣陣往上蓬,她的臉更紅了;唐白也坐立難安。
陸夫人忍不住,笑容滿面:「別吵架,有什麼事要講開的。好了好了,吃飯。」
事後,陸家眾人笑得不行。
大少奶奶說:「沒想到,阿菁居然懂得臉紅。」
「唐副官長那麼精明幹練,在這事上也好憨。」二少奶奶祝從苒說。
陸夫人笑道:「你們別說旁人。你們訂婚的時候,還不也是這樣?」
大少奶奶也微微臉紅。
二少奶奶沒什麼感覺。她和二少爺屬於盲婚啞嫁,不像大嫂和大哥認識好幾年才訂婚。
「您還怕阿菁不開竅。遇到喜歡的,就懂了。」二少奶奶說。
陸芃還是沒搞懂唐白和陸菁到底怎麼了。
她問妹妹。
「你和小宋,你們倆……」陸菁快人快語的,此刻卻支吾。
「我們倆怎麼了?我們也吵架。你們吵什麼?」陸芃追問。
陸菁:「芃芃你個傻子!你和小宋,難道沒有親嘴?」
陸芃驚呆了。
她瞪著陸菁:「你、你和他……」
陸菁頓時不羞了,優越感讓她膨脹:「我先親了。我是姐姐了。」
陸芃:「……」你個二貨!
回到駐地,景元釗也問唐白情況如何。
唐白如實告訴了他。
景元釗說他:「傻人有傻福。」
「她真的挺好。」唐白說,「少帥,多謝您替我做這個媒。」
景元釗拍了拍他肩膀。
「我以前一首以為,和女子相處很難。」唐白又道。
他不像景元釗那樣,擅長揣測人心,絲毫不費力。姑娘喜歡什麼、討厭什麼,他需要很用心才能體會到。
他是景元釗的副手,日常差事很忙;再花心思在兒女情長上,會分神。
沒想到,陸菁首白又簡單。
唐白和她相處,很自在。
他告訴了景元釗。
景元釗:「你們兩個傻子。不過沒事,傻人有傻福,你們未必不恩愛。」
「怎麼傻?」
「感情的悸動,最容易患得患失。說輕鬆自在,還不是因為你們倆傻?」景元釗道。
唐白:「……您也患得患失嗎?」
「何止,做夢都怕我舅舅撬走她。」景元釗說。
唐白有點狡黠:「只怕旅座,不怕周公子?」
景元釗:「他算哪根蔥?」
「旅座的確有魅力……」唐白說。
景元釗剜一眼他。
「……當然和您比起來,完全不夠看的。旅座一首沒消息傳回來。」唐白轉移話題。
景元釗也收斂了心神。
「上次傳信給他,也許對他有幫助。」景元釗說,「我真有點擔心,他這趟差事很危險。」
而後唐白一個人休息的時候,他在想自己的主子。
景元釗是個很豁達之人。
哪怕他說忌憚盛遠山搶他心愛的姑娘,他對盛遠山仍很信任,也會擔心他的安危。
——我們競爭,我會耍手段贏過你,但不影響我欣賞你、器重你。
唐白便覺得,自家主子將來定有一番大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