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她故意自盡?
郭綺年快要氣炸。
郭霆高高大大站立,擋住了妹妹,表情嚴肅問盛柔貞:「盛小姐,你衝到郭府打人,是誰教的?夫人嗎?」
「沒有誰教。」盛柔貞冷著臉,看向被郭霆拉著的郭綺年,「只是警告郭小姐,下次骯髒手段別往我身上招呼。」
郭綺年怒喝:「你算個什麼東西,你敢打我?過了幾年好日子,你忘了自己出身?」
「我什麼出身,都比郭小姐光明正大。」盛柔貞說。
郭霆:「盛小姐……」
郭綺年幾乎要跳腳:「什麼盛小姐,把她都叫得不知天高地厚!她爹不過是一個親兵!」
盛柔貞忍著怒氣,冷冷笑了笑:「我以前姓什麼不重要,現在我是夫人的女兒,我跟夫人姓盛。郭小姐,你現在姓什麼也不重要,但願你能一輩子姓這個!」
她轉身走了。
郭綺年想要阻攔,又被郭霆給擋住了。
郭霆比他妹妹大十歲,亦兄亦父,郭綺年聽他的話,尤勝過她阿爸。
「不要追,讓她走。」郭霆說,「太好了,她這一鬧真是好事。」
郭綺年:「怎麼說?」
「你臉怎樣?」郭霆問妹妹。
郭綺年:「她沒多少手勁兒,沒事。你就說,怎麼算好事?」
郭霆讓她附耳過來,細細說給她聽。
顏心這幾日都沒回松香院,一首住在張南姝的小樓。
她跟著夫人到處應酬、安撫人心,算是把動亂後續給穩住了。
便在這個時候,副官進來告訴夫人:「郭綺年小姐住院去了。」
別說夫人,顏心聽了也腦殼發疼。
「她住什麼院?」夫人問。
「她自盡,割了手腕子。」副官說。
夫人一愣。
顏心也微怔。
這段日子,「郭府之亂」的鍋,都由郭府背。
督軍順著郭府的要求,把郭霆推到警備廳次長的位置上,成功凝聚了火力點。
全是郭家的錯!
軍中高官及家屬,都對郭家很不滿意。
郭綺年一樣挨罵,那是她的宴會。
不成想,她居然自殺。
「……救回來了,夫人。幸好郭少爺及時發現了,這才沒有釀成大禍。」副官說。
夫人:「她賣慘。」
顏心:「姆媽,郭家乾的這些事里,最關鍵的頭緒咱們還沒理出來。他們的目標,咱們並沒有抓到。現在郭小姐割腕,是把水越攪越渾。」
「不錯,他們還在添亂。」夫人道。
又有點疑惑,「怎這個時候割腕?我要是她,就在出事之初割,好歹佔據先機。」
顏心想了想:「現在割,也不遲。大家生氣了、罵過了,脾氣也發泄了一通。再來割腕,不算遲的。」
夫人:「可能還有個什麼契機,讓她抓住了。」
「我們去看看她嗎?」顏心問。
夫人搖搖頭:「不去,且看她如何。」
她們倆說完這話,顏心回張南姝的小樓休息,夫人去歇了個午覺。
午覺醒來,夫人簡單梳洗,待要處理點府里事務,她的副官進來說,外面都在傳,是盛柔貞逼得郭綺年自殺。
「……聽說柔貞小姐衝到郭家,要殺了郭小姐。郭小姐這段日子承受了很多指責,痛苦脆弱。柔貞小姐威脅她,她害怕,這才割腕的。」副官道。
夫人坐在那裡,狠狠閉了閉眼。
她和顏心忙死忙活的,把郭家架在火堆上烤,極力把督軍府從這件事里摘出去,穩定人心。
偏偏盛柔貞去搭梯子,給郭家台階下。
盛柔貞把夫人扔出去的燙手山芋給接了回來。
夫人氣得狠狠把茶盞摔了出去。
她心口極力起伏著,怒氣蒸騰著往上涌。
心腹管事媽媽急忙上前,給她順氣。
「去叫了柔貞小姐來,您罵她一頓出出氣。」心腹的管事媽媽說,「彆氣壞了您自己。」
夫人大口大口喘氣,半晌情緒逐漸安靜了幾分,她搖搖頭。
她坐在那裡,莫名覺得委屈。
她問心腹管事媽媽:「黛竹,你說我做錯了嗎?我是不是沒教好她?我不適合做母親,對嗎?」
管事媽媽扶著她的手,另一隻手還給她順氣:「當然不是。少帥和旅座多好。」
夫人:「……也沒多好,就兩個混蛋。」
「不是您的錯。柔貞小姐,她只是太年輕了。」管事媽媽道。
夫人搖搖頭,無法接受這樣的解釋。
盛柔貞的年紀和顏心、張南姝相仿,該懂事了,知道輕重了。
別說顏心,哪怕是千嬌萬寵的張南姝,也不會如此魯莽。
盛柔貞這個時候跑到郭家去鬧,除了讓她自己出一口氣,毫無用處。
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甚至主動送靶子。
郭家人聰明得很,當即認下這個悶虧,轉身給盛柔貞下個絆子。
往後的日子,提到郭綺年的小雪宴,只說意外;提到這場事故,就少不得說盛柔貞給郭家雪上加霜,逼得郭綺年自殺。
把郭家的黑鍋分擔了一部分,替郭家解了困境,盛柔貞真是把夫人控制的牌局全部打亂了。
「幸好!」夫人依靠著椅背,良久怒氣消散,心灰意冷說,「幸好她沒有嫁給阿釗。否則,我餘生都別想安生了。」
「現在怎麼辦,夫人?」
夫人:「認下這個悶虧,我還得去看望郭綺年。」
「柔貞小姐那邊呢?」
「你去叫了她來。」夫人說。
管事媽媽很快把盛柔貞叫過來。
盛柔貞一來,進門就哭了。
她半跪在夫人跟前,把頭埋在夫人膝上,哭得好不傷心:「姆媽,我只是打了她一巴掌,她怎麼會鬧自殺?她故意的。」
夫人:「對啊,她就是故意的。」
盛柔貞一怔。
夫人把郭綺年為什麼故意這樣做,說給盛柔貞聽。
盛柔貞一開始還哭哭啼啼,聽著聽著,就臉色發白。
她愕然不己。
很顯然,她完全沒想到郭綺年會反過來這樣對付她。
「……事情到了這一步,就不能再想找回場子了。這個虧先認下。」夫人說。
盛柔貞:「姆媽,對不起。我太輕率了。我只是很氣。」
夫人想說:我也有很氣的時候。哪怕我位高權重了,我也沒資格隨意發泄自己的怒氣。
至少,輕重得分。
可夫人什麼也沒說。
她覺得自己教育不好盛柔貞了。說得再多,她仍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沒有一句話聽到心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