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考官核對牌子,念到這裡,瞬間瞠目結舌。

  尤其是張鶴齡,更是如遭雷擊,他張大了嘴,萬萬沒想到,竟然是江小川竟然是排名第一個的解元!

  這……

  所有黑馬,被排除在外。

  而排名第一個的獲得者,卻是眾人一致認為,最不可能脫穎而出的江家敗家子……

  眾人一片石化,只覺得天雷陣陣,無語到了極點!

  寂靜!

  周圍陷入了一片寂靜,眾多看熱鬧的人目光死死的盯著江小川,直欲盯出點什麼來。

  因為這個結果,實在是出乎意料,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

  考官們雖然也是無語至極,但是該走的流程,還是要繼續走的,於是便繼續開口:

  「本次武舉第一,解元為,江小川!特任南營指揮使!特賜戰甲一副,戰刀一把!寶馬一匹!」

  「武舉第二,楚陽,特任御林軍守備!特賜戰甲一副,戰刀一把!」

  「武舉第三,馬秀,特任衛城軍千總!特賜戰甲一副,戰刀一把!」

  按照官職分配,三人的官職對應三個主考官麾下。

  江小川的上司,那就是南營提督謝剛了。

  楚陽的上面便是御林軍校尉梅延慶。

  馬秀蓉則是衛城軍裡面任了千總,對應張鶴齡。

  江小川看了看自己的賞賜,戰甲戰刀戰馬?

  兵呢?

  這特么,果然是光桿司令!

  堂堂守備,能統兵八千,換到現代妥妥師旅長級別。

  結果就給了三樣玩意兒。

  名號響噹噹,結果是個空殼子。

  不過即便如此,當江小川接過戰刀和戰甲時,感受到手中沉甸甸的重量,心中也升起一股豪邁!

  前世就後悔一直讀書,沒去當兵報效國家!

  這一世,一定要完成心愿!

  想著,江小川直接把戰甲穿戴在了身上,握著戰刀翻身上馬,忍不住比劃了幾下。

  惹得那些落選的考生一陣陣羨慕。

  但在這些大佬面前,就顯得有些幼稚。

  騷包!

  謝剛有些無奈,只得用大笑掩飾尷尬:「看來我們的解元有些童心未泯啊。」

  梅延慶看了看楚陽,頓時十分喜愛。

  只要不傻都看得出來楚陽實力不俗,不過梅延慶還是對謝剛拱了拱手:「恭喜謝提督斬獲愛將。」

  南營指揮使直繫上司就是南營提督謝剛了。所以說是斬獲愛將也不為過。

  謝剛笑了笑有些無奈:「不過咱們這個解元,貌似名聲不太好啊。」

  謝剛是軍隊中人,雖然對市井的事情不太了解,但江小川敗家子的名頭也有些許耳聞。

  張鶴齡十分頹廢,江小川沒收拾掉不說,自己竟然是分了個最末的人。

  看了馬秀蓉一眼,眉清目秀,身子單薄,一看也不像能統兵的料。

  不過既然已經劃歸於他管轄的兵下,張鶴齡還是準備打個招呼。

  「你就是馬秀吧?」

  馬秀蓉側過頭看了張鶴齡一眼,回答道:「是。」

  張鶴齡清了清嗓,準備說幾句客套的話,豈料馬秀蓉轉身就走了,壓根不打算鳥他。

  搞得張鶴齡不知所措。

  我尼瑪!

  張鶴齡心中升起了一陣怒火,但卻無處釋放!

  武舉結束!

  鳴金收兵!

  戰車拖著眾人回到了演武場。

  禮部和兵部官員一同為本次武舉三人,受了兵印和確定成績。

  軍帳內,關小明幾人面對沉默的張鶴齡坐立難安。

  「沒用的東西!」

  張鶴齡狠戾的朝著關小明王浩等人看了過去。

  關小明幾人羞愧的低下了頭,不敢與之對視。

  張鶴齡道:「限你們十日內,想方設法除掉江小川!如果除不掉,你們也別想再混軍營!」

  一片沉默。

  片刻后。

  王浩起身,對張鶴齡拱了拱手:「末將感謝總兵的栽培。但,我只想浴血沙場,而不是當你的殺手。若如此,這個兵,不當也罷!」

  說完,王浩轉身離開。

  張鶴齡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自己一手帶出來的兵,竟然敢跟自己叫板?

  不過罷了罷了!這傢伙不過是個廢物,不要也罷。

  張鶴齡看向關小明三人:「你們三個一直都是識時務者,十日內除掉江小川,沒問題吧?」

  關小明三人相視一眼,隨後搖了搖頭。

  「這個事情,我們不想參合。總兵另謀高就吧。」

  說罷,關小明三人也退了出去。

  江小川明明能殺死他們,最後不但沒落井下石,反而出手營救卻救。

  他們的命都是江小川給的。

  現在,又要反過去刺殺他,這跟恩將仇報有什麼區別?

  他們做不到。

  看著頭也不回的幾人,張鶴齡傻眼了。

  霎時,暴跳如雷,險些將軍帳都掀了個底朝天!

  兵部,劉定光正在辦公。

  「報!」

  這時,一個兵部官員進來稟報道:「本次武舉頭三甲已出,文書任免皆已完備。」

  劉定光微微抬起頭:「嗯,呈上來吧。」

  官員面上有些難堪,但還是遞了上去。

  劉定光接過文書。

  文書裡面是這次賽事的具體過程,以及死傷人數,最後是頭三甲的任職手續。

  看到最後,劉定光拿起了花名冊。

  解元第一,排在首頁。

  「江小川!」

  劉定光面色一震。

  竟然是這個敗家子!

  要說了解程度,劉定光對江小川的認知,絕對比其餘人深刻。

  這個別人眼中的廢物,絕對不是一般角色。

  劉定光從來沒有小看過他。

  但,這次武舉能拿魁首,也十分出乎他的意料。

  江小川!

  你殺了我的飛兒,我一定會讓你血債血償!

  劉定光怒氣難忍時,火器部的幾個工匠急匆匆走了進來。

  「尚書大人!」

  劉定光森冷的掃了他們一眼:「何事?」

  工匠顫抖的遞出一張單子:「震天雷的成分解出來了!」

  聞言,劉定光渾身一震:「真的!?」

  工匠點了點頭:「是的。您請過目。」

  劉定光掃了一眼,成分和比例都被一一精確了出來。

  但劉定光並沒有露出喜色:「可核驗了?」

  工匠道:「還未核驗,但我們仿製版已經造出,就等尚書大人下令核驗了!」

  劉定光下了書案:「我親自核驗!」

  兵部火器部。

  是大梁重要的軍工廠。

  劉定光跟隨工匠到了之後,便安排了實驗場地。

  為了這天雷發射,特意準備的符合的炮膛,百米外,一輛破舊的戰車作為試驗目標。

  一切準備就緒,劉定光點燃了引線。

  「咻!」

  震天雷夾帶著火蛇噴涌而出!

  「轟!」

  一聲巨響炸起!

  只見那破舊戰車轟然四分五裂!

  劉定光眉頭微微挑動,強忍住心中的激動,道:「還有試驗品否?」

  工匠回道:「還有!」

  劉定光:「速速取來!」

  工匠迅速去取了更多仿製的震天雷。

  一發!

  兩發!

  每一響都威力十足,與江小川做出來的震天雷威力無差!

  「哈哈哈哈!」

  終於,劉定光再也忍受不了,狂笑出聲。

  這一天他等了太久了,這種受人限制的感覺實在是令他寢食難安。

  如今他已能自己量產震天雷,那就不再需要江小川了!

  江小川!

  你的死期到了。

  南營提督軍營內,江小川笑眯眯的看著謝剛。

  謝剛對江小川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不知道我的指揮使,對以後可有打算?」

  江小川入座,謝剛親自給他泡了一碗茶。

  別看江小川現在的官職要比謝剛低不少,但謝剛對江小川十分客氣!

  開玩笑,江小川可是武舉第一。

  解元!

  如今指揮使一職只是特任。

  以後還有會試,甚至是殿試!

  前途不可限量。

  大梁武舉雖然允許基層將領參加武考,但有年紀限制,一旦過了限制,便不能再考了。

  按江小川現在的起點,若之後在殿試取得成績,官職絕對不在自己之下。

  若金榜題名,必然是扶搖直上九萬里!

  當然,金榜題名何其難。

  無數士子窮其一生,都能達到的門檻。

  雖然現在是武舉第一,得了解元。

  解元,只是入場券。

  但值得賭!

  所以謝剛才放下身段,與他交好。

  江小川受寵若驚,連忙起身接過茶水,隨後無奈的笑道:「我雖然任了指揮使,但手裡沒兵,也談不了理想啊。」

  謝剛笑道:「我也知你江家似乎有些產業,養些人,估計不難。」

  江小川笑。

  謝剛也笑。

  「謝提督掌管整個南營,給我這個指揮使點一些兵馬,應該沒啥問題吧?」

  聞言,謝剛心中冷笑,小子,想的挺美啊,竟然想找我要兵。

  雖然謝剛要賭江小川的未來,但他們這些軍營中人對手裡的人看的極其重,怎麼會輕易分出去。

  只不過為了交好,謝剛道:「既然指揮使都開口了,本督也不能駁了面子。」

  「只不過……」謝剛微微一頓道:「只不過人不能給,兵器鎧甲,倒可以送你一批,武裝萬把人應該問題不大。」

  聞言,江小川眼睛一亮。

  能武裝上萬人的兵器鎧甲?

  這禮不謂不重啊!

  江小川拱手致謝:「此等大恩,小川沒齒難忘。」

  謝剛笑眯眯的道:「江指揮這句話,謝某能放在心裡吧?」

  江小川道:「自然能。」

  謝剛等的就是這句話,自己賣了他一個人情,只要他記這個人情就行。

  當然……要以最小的成本。

  兩人又客套幾句,謝剛便派人帶江小川去兵器庫。

  這武器庫規模不小,不愧是能武裝上萬人的兵器庫。

  小旗官打了個哈哈:「指揮使,這就是我們提督送給您的武器鎧甲,您過個數。」

  說著,小旗官把鑰匙和名目直接扔給了江小川,自己去一邊打盹去了。

  江小川也沒在意小旗官的懈怠。

  想想馬上就要得到能武裝上萬人的兵器鎧甲了,心中忍不住有些興奮。

  江小川接過鑰匙,滿懷期待的打開了大門。

  可當他看清裡面的景象時,整個人直接就傻眼了!

  開門之後,頓時一股腐朽的味道傳了出來。

  江小川朝裡面望去,忍不住罵了一句。

  我靠。

  全特么破銅爛鐵?!

  鎧甲爛的爛裂的裂,大刀要麼卷了刃要麼銹了。

  弓箭基本朽爛。

  長槍和很多木製品都爛了蟲眼,一拿就斷。

  這堆積如山的兵器鎧甲中,竟然沒一件是好的!

  江小川灰頭土臉的走了出來,頭髮上全是蜘蛛網。

  小旗官走了過來:「指揮使可看清楚了?」

  江小川黑著臉:「看清楚了。」

  小旗官道:「那這些東西,您要了?」

  江小川:「送我的,我幹嘛不要?」

  小旗官笑了笑:「這些都是前朝淘汰的玩意兒,雖然舊了點,但當廢鐵賣也能賣不少錢。」

  大梁煉鐵技術比較一般,雖然是廢鐵,但也具有一定的價值。

  小旗官將名目拿了出來:「您確定要了的話,這單子簽一下。」

  江小川簽了之後,小旗官十分高興:「成了,裡面東西現在都是您的了。」

  江小川拱了拱手:「多謝了。」

  小旗官受寵若驚:「哪裡哪裡,是我謝謝您。」

  江小川一愣:「此話何意?」

  小旗官道:「這個倉庫啊,是我們從當地貨商那裡租的。有十幾年沒繳納租金了,您空時去補交一下,不然要被貨商強制騰出了。」

  我靠!

  「十幾年沒繳租金?」

  小旗官:「是的。這些東西,時代久遠,最早的估計都有六七十年了。」

  江小川一臉懵。

  這踏馬被坑了啊!

  似乎是知道江小川後悔了,小旗官拿出了剛才江小川簽的單子。

  「指揮使,您已經簽過字了。」

  江小川面色漆黑如碳:「行吧,我知道了。」

  說完,江小川便走了。

  小旗官見狀,興沖沖的朝著提督營跑了去。

  「大人,大人!」

  謝剛略微急促的問道:「怎麼樣?那敗家子接了沒有?」

  小旗官把江小川簽字的文書遞了過去,謝剛看了,嘿嘿直笑:「我們這指揮使不錯呀,一上來就給我們南營解決了一些頭疼的麻煩。」

  小旗官道:「但咱們這樣做,會不會把這位指揮使給得罪了?」

  謝剛板了板:「我好心送禮,何談得罪?」

  小旗官拱手拜道:「提督大人英明。」

  謝剛說的對。

  不管如何,他可是送了禮,哪怕這個禮是個麻煩,江小川以後也不得不認。

  另一邊

  江小川沉思片刻,忽然眼珠子一轉,這一些兵器鎧甲,或許在別人眼裡都是破銅爛鐵,但是自己卻還有其他妙用!

  武舉不同文彥。

  武舉不會大肆宣揚名次,或者張貼榜單。

  所以,對於江小川的了武舉解元一事,除了大梁官場內部,知道這件事的外人並不多。

  另一邊,楚陽也與梅延慶私談了許久。

  兩人聊的十分投入,梅延慶對楚陽也越發喜愛。

  「你現在已是御林軍守備,打算何時入駐?」

  楚陽拱手道:「多謝梅校尉厚愛,楚陽還有承諾在前,一年後才可自行決定去處。」

  梅延慶道:「你說的,是你和江解元之間的約定吧?他對你雖然有知遇之恩,但也不敢耽誤你的未來。」

  楚陽搖了搖頭:「不是江公子需要我,而是我需要江公子。跟他在一起,我覺得能學很多東西,這些東西,對我的未來很有幫助。」

  梅延慶看到楚陽眼中的認真,雖然很不理解,但只能點了點頭:「好吧,那我就在御林軍等你一年。」

  聞言,楚陽深深一拜。

  三人策馬回家。江小川問馬秀蓉:「秀蓉,你打算怎麼處理你這個千總的職位?」

  馬秀蓉有個兄長叫做馬秀,從小就夭折了。

  「我爹應該很感興趣,讓他去折騰吧。」

  自古可沒有女子當兵的,當然,除了花木蘭。

  不過馬秀蓉不一樣,她志不在此。

  這千總一職,她可以掛個名,剩下的,老馬愛怎麼玩兒都由他。

  僅此武舉,馬秀蓉也確定了江小川,就是師父口中那個劫數。

  可還有很多事情她不明白,此番后決定找師父問個清楚。

  行至半途,馬秀蓉便告辭離去。

  馬秀蓉雖然是女兒身,但她一門心思都在修行上,這幾年來幾乎很少歸家,也就是因為江小川,才犯了這紅塵劫。

  對於馬秀蓉這個說離開就離開的性格,江小川倒也習慣了,略有些不舍的道了別。

  行至京郊城門口,江小川勒住了馬。

  楚陽不解:「公子,為何不進?」

  江小川長嘆一聲:「你走吧。」

  楚陽一臉懵:「誰走,去哪裡?」

  江小川對著楚陽笑了笑:「去你該去,你想去的地方,我也該放你走了。」

  聞言,楚陽覺得腦子一嗡嗡直響:「公子,楚陽只想待在你的身邊!」

  江小川搖了搖頭:「男兒志在四方,如今你已有了單飛的資本,無需在我身邊停靠了。」

  楚陽翻身下馬,直接跪在了地上:「公子,楚陽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江小川道:「你沒做錯什麼,別婆婆媽媽的,我們又不是不能見了。放你走,你就好好給我干,做大做強,當將軍,別給我和清北書院丟人就行!」

  說著江小川勒馬,先走了。

  楚陽眼淚縱橫,對著江小川的背影重重的磕了幾個頭,隨後翻身上馬,去了另一個方向。

  江小川對楚陽十分喜愛。

  可惜,如今他已經是御林軍守備,又能看出來梅延慶十分喜歡他。

  自己可不能拖累他的發展,所以只能放手。

  三人一起來,現在江小川一個人回去。

  雖然知道大家只是暫時離開自己,但心中沒來由有股孤寂的感覺。

  看來自己是個耐不住寂寞的人啊。

  終於回到了江家,還沒等江小川跟家裡人傳播喜訊,就看到一群人站在江家門口吵吵嚷嚷。

  江小川走近一看,只見一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在江家門口叫嚷。

  鄧建和將他擋在門外不要他進,而穎兒站在門口,一直抹淚,看的江小川心疼不已。

  「怎麼回事兒?」江小川牽著馬走了過去,把韁繩遞給了鄧建。

  鄧建一臉為難,然後指了指穎兒。

  穎兒見到江小川,就撲在江小川懷裡哭。

  江小川心疼的揉了揉穎兒頭,臉色一板對著青年男子道:「你是何人?」

  青年男子掃了江小川一眼:「你就是江家家主?我告訴你,我來帶我妹妹走。」

  「你妹妹?」江小川一愣:「你說穎兒?」

  男子點了點頭:「對,就是穎兒,他是我妹妹!」

  「啪。」

  江小川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十年了,你踏馬還有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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