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於是,劉文彥把自己的計劃說了一遍。
趙凱聽罷大喜過望,滿眼讚賞地道:「好,劉文彥,本王的確沒有看錯你。」
「就按你的意思去辦,本王會在暗中協助你的。」
趙凱適時地誇讚道,還打算繼續幫助他們,這收買人心的手段,可謂是爐火純青。
「是,殿下。」
劉文彥說完后,心裡的底氣更足,眼神深處閃過一絲陰狠。
暗道:江小川啊江小川,我就不信你這個紈絝敗家子,永遠有那麼好的運氣……
……
江家新租的破舊庄園裡。
江季雲看著幾十大筐銅錢和碎銀子,激動得口水都快要流下來了。
「兒子,五千兩啊,這才不到四天就賺了五千兩,真是祖宗保佑啊。」
江小川頓時就翻白眼了,「爹,這是我的精心布局好不,跟祖宗有個毛線的關係。」
「胡說。」江季雲頓時就不樂意了,「所有福澤都是祖宗的陰德,再敢胡說小心我抽死你。」
江小川懶得跟他啰嗦,以江季雲這些古人的見識,江小川很難跟他解釋清楚。
就在這時,鄧建匆匆來報,「不好了少爺,順天來人了,說少爺涉嫌殺人,要緝拿你歸案。」
聞言,江小川目光一凜。
他知道這群人不會善罷甘休,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而且理由更是奇葩,是自己被人刺殺,現在竟然成了自己殺人,簡直豈有此理。
還有比這更荒唐的嗎?
「江家有爵位在身,除非有證據證明我殺人,不然就讓他們滾蛋。」江小川冷聲說道。
「哼,好大的口氣,順天府的緝捕文書在此,區區一個子爵家族又如何?若敢反抗,別怪我們不客氣。」
順天府捕頭邢正行舉著拘捕文書,趾高氣揚地進來。
江季雲頓時就嚇傻眼了,這賺錢賺得好好的,這敗家子怎麼就涉嫌殺人了?
他究竟被這老子幹了多少荒唐事?
江小川也是臉色一變,連忙問道:「你說我殺人,我殺的又是何人?」
「江家的僕人,王柱。」邢正冷聲回應,「我們在江家火場找到了王柱被燒焦的屍體,他的同族兄弟王六舉報,王柱無意間偷聽到了你與外族勾結的秘密,你就借著大火,乘機將他扔在火里燒死了。」
「不然的話,你如何解釋江家如此多的下人,別的都安然無恙,偏偏只有王柱被燒死?」
邢正冷笑著喝問。
江小川心中一沉。
又是勾結,又是反賊,就沒有別的罪名給我按了嗎?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想必這次劉文彥也脫不了干係。
不過僅憑他一人,應該沒這個能耐,還有人。
一個很厲害的人。
江季雲被嚇得失魂落魄,連忙上前道:「邢捕頭,此事絕對是個誤會,燒我家的火就是那個王柱放的,我們已經去萬年縣報過案了,他的死絕對跟我家小川沒關,你們不能抓他。」
「給我滾一邊去,死瘸子。」邢正不屑地呵斥,「再敢阻擋本捕頭執行公務,小心連你一塊抓。」
「還愣著幹嘛,趕快把這個殺人嫌犯給我帶走。」
幾個全副武裝的捕快上前,直接就把江小川鎖拿起來。
「等一下,邢捕頭,能不能告訴我王柱是怎麼死的?」江小川正聲問道。
邢正不屑一笑,道:「怎麼死的?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是燒死的,渾身都已經焦了,還能是怎麼死的?少廢話,給我帶走。」
一旁楚陽怒不可遏,拔劍就要出手,但卻被江小川制止。
「楚陽,不許胡來。」
此事十有八九又是有人在幕後操作,楚陽一動手,反倒給了他們借口,說不定真調兵來把自己這群人全給圍剿了。
為今之計只有先跟他們走,興許還有一線轉機。
楚陽不甘地收劍回鞘,江小川附耳與楚陽說了幾句,然後對眾人安慰道:「大家都不要擔心,你們都知道我沒殺人,官府一定會調查清楚,還我清白的。」
邢正聞言頓時就笑了,還還你清白呢,真是天真得可笑。
心裡鄙夷著,嘴上卻道:「不錯,我們順天府尹程大人那是出了名的公正嚴明,案子會公開審訊,只要你真沒殺人,自然會還你清白的。」
所有案子公開審訊,許百姓圍觀,這是程昭定下來規矩,為的就是博取個公正嚴明的美名。
所以程昭無論在民間還是朝中,他的官聲都是非常不錯的。
是以才會進入了譽王的法眼,成了譽王拉攏的對象。
江小川被帶走後,江家像是失去了主心骨,所有人都惶惶不安起來。
從來沒有這樣一刻,讓他們感覺那個敗家少爺在他們心中已經變得如此有份量。
以前就覺得他不學無術,只會敗家,江家要是沒他,肯定會更好。
可是現在發現他一走,感覺江家才是要真完了。
哪怕江家被燒完的時候,他們都沒有完全覺得江家會真完。
特別是江季雲,他始終覺得是一家之主,掌控著江家的一切。
但現在突然才反應過來,好像最近江家都是按照江小川的思路在發展。
若不是出了這場火災,江家的實力這次又要上一個台階。
現在江小川被抓走,他竟然迷茫了起來,一時間都不知道江家該怎樣走下去。
岳風、韓三千和陳寧也迷茫了,江小川雖然供他們吃喝,給他們八股文進行研習,但打內心裡他們還是看不起江小川的。
而且他們已經開始有信心,今歲的秋闈上定能有一番作為。
而此刻,看著江小川一離開,他們的內心突然空落落的,對於秋闈也莫名地沒了信心。
沒想到,就這麼短短的時間裡,江小川已經在他們心裡成了依靠。
所有人都在暗自祈禱,江小川一定要平安歸來。
而楚陽則沒有時間跟他們長吁短嘆,已經帶著江小川交代的任務,直奔王柱的死亡現場而去了。
順天府監牢,江小川被扔進了一個陰暗的牢房,腐臭味撲鼻,差點就嘔吐了出來。
這特么是刻意針對吧。
逃是逃不掉的,只能隨意而安,等著一線生機。
希望自己推算得沒有錯。
江小川進來沒過多久,牢房的門就被打開,走進來的竟然是劉文彥和張松。
「呵呵,江小川,沒想到吧,你也會有今天?淪為了階下囚,前些日子,不是很狂嗎?我看你還拿什麼跟我爭對著干?」劉文彥冷笑著說道,臉上滿是得意之色。
不等江小川說話,張松馬上就抓住機會拍起了劉文彥的馬屁。
「文彥兄多慮了,莫說他現在已經是階下囚,用不了幾天就會砍腦袋,就是他不進這大牢,也不配與你競爭。」
「在我看來,這個腦殘連文彥兄的一個腳指頭都比不上。」
劉文彥對這個馬屁很受用,加上看到江小川的處境,劉文彥的心裡更是舒爽無比。
不過嘴上還是道:「張兄過獎了。」
江小川冷冷地看向劉文彥和張松,舉起手上的鐐銬道:「這是你們的傑作吧?」
張松頓時就笑了,「喲,都說你腦子有問題,現在看起來挺聰明啊,竟然一下子就猜到了。」
「不錯。」張松說著還翹起了一個大拇指。
「你也不用太擔心,最多就是砍個腦袋而已。」
「不過,你要是願意老老實實配合的話,我和文彥兄倒是可以給你個活命的機會。」
張松詭笑著說道。
江小川輕嗤一笑,就知道他們來此是有目的的。
「說吧,要我配合什麼?」
劉文彥眼睛一亮,沒想到江小川會這麼好說話,連忙道:「很簡單,我要你手裡所有的藥材,還有你賣藥材和木炭,以及已經賺回來的錢。」
「作為回報,我們可以讓府尹大人判你個流放,至少能保住小命。」
江小川頓時就想罵娘了,這個時代,流放就是九死一生,就算勉強活下來,也斷然不會長久,這跟被砍頭有區別?
「劉文彥你好大的口氣,就算是你爹也不敢說能做順天府的主吧?難道謀害我的這件事情,府尹大人也參與了?」
江小川故意大聲地問道,目的就是要讓所有人都聽見。
果然,牢裡面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都在聽著劉文彥會怎麼說。
劉文彥頓時就急眼了,此事可不能把程昭牽扯進來,不然他的判罰就難以服眾。
況且他也得罪不起程昭,要是影響了程昭的聲譽,程昭絕對不會放過他。
於是連忙道:「你給我閉嘴,少在這裡胡說八道,府尹大人公正嚴明,豈容你詆毀。」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出面替你求情。」
看著一臉著急的劉文彥,江小川頓時就樂了,「既然府尹大人公正嚴明,我為何要答應你的條件?」
「我又沒有殺人,府尹大人自然會還我清白。」
「沒別的事情的話就趕快滾蛋,你們身上狐臭味太重了,搞得這牢房裡都臭不可聞了。」
牢房裡的人一直在關注著這兩個錦衣公子,心中都有敬畏之意。
一聽說兩人有狐臭,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變,眼裡還流露出嫌棄之色。
看著毛光水滑的,竟然有狐臭!
老天爺還真是公平啊,給了這兩貨好看的皮囊優越的家世,就要附帶個狐臭的毛病。
看到眾人嫌棄的眼神,張松頓時就氣急敗壞起來。
「江小川,你不要亂說,我們身上哪有狐臭?」
「沒有的話你急什麼?這麼急著掩飾你覺得他們會信你嗎?」江小川樂呵呵地說道。
張松還想再說就被劉文彥打斷,冷笑道:「用不著跟他浪費口舌,明日府尹大人就會公開審理此案。」
「到時候十八般酷刑一上,我看他還怎麼囂張。」
說完轉身就走。
對於這種不見棺材不掉淚的東西,就只有酷刑能讓他老實。
等著吧,江小川,明天有你好受的!
張松和劉文彥剛走不久,只見一個頭戴斗笠的人朝著大牢走了過來。
看獄的牢頭見狀立馬攔住:「何人?」
沈淑雲輕輕揭開斗笠,露出俏臉,同時給上一錠銀子:「麻煩牢頭行個方便。」
牢頭開心的收下銀子:「哎喲,原來是沈大小姐,您要去的話就去吧。」
見是沈府的大家閨秀,那肯定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情,至於她要看誰那是她的事情。
這幾天里,因為江小川生死不明,沈淑雲心中始終不得安寧。
當沈淑雲得知江小川沒死的時候,不知為何,心中莫名有些竊喜。
可是,到後面,當她又得知江小川被抓走的時候,整顆心又再次揪了起來。
她心中也能猜想出他是得罪了人,被陷害了。
牢中那麼黑暗,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一時間,鬼使神差的,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想來牢里看看江小川……
行至幾步,沈淑雲突然停住了腳步,因為她看到了江小川。
此時,江小川目光沉著的看著牢房的窗外,眼神中滿是堅定。
這哪兒是一個身陷大牢人該有的表情?
以至於沈淑雲在這裡站了良久,江小川都沒發現她。
「江公子……」
聞言,江小川從沉思中回過神來。
自己好像聽到了沈淑雲的聲音,難道是錯覺?
江小川轉過頭,果然看到沈淑雲戴著斗笠俏生生的站在自己的牢房前。
江小川驚喜道:「淑雲?你特意來看我?」
沈淑雲心中一慌:「我……我只是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