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穎兒聞言,感動的眼眶濕紅,「少爺,您對奴婢真好。」
「知道就行,來,把腿張開一點,讓本少爺靠著睡上一覺。」
最近腦子沒停過,躺在穎兒香軟的腿上,頓時就有了疲倦的意味。
穎兒很乖,馬上就張開自己的大長腿,讓江小川靠得更加舒服些。
江小川剛要睡著,突然,眼皮猛的跳了跳。
江小川連忙揉了揉眼睛,穎兒吐氣如蘭給江小川吹眼睛:「少爺,眼睛進沙子了嗎?還是穎兒的頭髮刺到您了?」
雙眼都跳?
這是又跳財,又跳災。
江小川起身搖了搖頭,雖然不信這些,但也沒有了睡意。
「沒事,我突然想回書房練練字。」
穎兒乖巧的點頭:「我去給少爺準備筆墨紙硯。」
看著穎兒忙碌的身影,江小川不由嘆息一聲。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似乎一切都在向好,但還遠遠沒到高枕無憂的地步。
一切的一切,都會朝著自己計劃的那樣前進嗎?
……
京郊賭坊里,王柱子屏住了呼吸,緊張得滿頭大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眼睛死死地盯著賭桌上被按住的搖盅。
他是江小川的下人,今天剛拿到了月錢,尋思著這個月月錢多,便來試試手氣。
果然,手氣竟然賊好,一連贏了好幾把,然後就是一直輸。
這一把他借了五十兩銀子,準備一舉翻盤。
「開……開……開……」
一群瘋狂的賭徒雙目血紅,揮汗如雨地大喊,恨不得親自去掰開保官的手。
王柱已經忍耐不住等待開盅的煎熬,也跟著眾人揮舞著胳膊大喊,「開……小……小……開……小……」
終於,搖盅揭開,三三六,大!
轟,王柱像是遭了雷擊,頓時一陣大腦空白。
「輸了,我輸了,這可是五十兩啊!」王柱子渾身顫抖,感覺魂都快飛了。
已經無錢再賭,他決定暫時收手,但是剛想離開就被人給拖了進去。
「王柱,不還錢就想走?你當老子不存在?啊!」看場子的刀疤臉刀三一聲怒喝,扯過王柱子的胳膊順勢一刀剁了下去。
堪堪沒有砍中,力道拿捏得幾乎完美,顯然是此中老手。
「啊……」王柱嚇尿了,渾身瑟瑟發抖,頓時癱軟在地。
「三爺,對不起,我沒錢,下個月我一定還,一定還。」王柱跪在地上哀求道。
「呵,下個月可就是一百兩了,就憑你也想還得起?」刀三不屑地說道,接著隨意地擺擺手,「拖下去剁了喂狗,以後招子放亮點,這種窮鬼半分也不能借。」
王柱怕得都要瘋了,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三爺饒命,三爺饒命,還請三爺給小的指條明路,只要能讓小的活下來就行。」
一般還不上賭債的,要麼就是被弄殘弄死,要麼就幫著賭坊干點見不得光的事抵債,這都是潛規則了。
刀三猙獰一笑,道:「巧了,還真有件事情可以讓你去做。」
「很簡單,你不是在江家做事嗎?明天晚上,你找機會把江家堆放木炭和棉被的倉庫點了,再把江家大門反鎖起來就行。」
刀三輕描淡寫地說道,彷彿就是在安排一件再尋常不過的小事。
「什麼?你們要燒了江家?」王柱被嚇得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地看著刀疤臉。
「不是我們,是有人不想讓江小川活。」
刀三說著拿起刀,對準了王柱子的喉嚨,「事情你已經知道了,要麼就按我說的做,事成之後不止會免了你的賭債,還會額外再賞你一百兩銀子。」
「要麼,我直接殺了你!免得你把這事泄露出去。二選一,你自己選!」
刀三當頭暴喝一聲,鋒利的刀,架在王柱喉嚨,上面帶著滲人的寒芒,恐怖如斯。
彷彿,隨時都可以白刀子進紅刀子出,見血封喉!
王柱感覺自己已經崩潰了,只怕從自己走進賭坊開始就入了他們的局。
雖然少爺對自己還行,給的月錢也比較高,但跟小命相比,孰輕孰重根本就用不著猶豫。
「我……我按照你說的做。」
王柱說著,眼中也閃過了一抹狠厲。
「張公子,安排好了,明天夜裡,那個王柱子就會動手。」
刀三進入賭坊後院的一個密室,對著張松恭敬地說道。
眼裡滿是期許,等著張松的獎賞。
不料張松卻是冷著臉,不悅地呵斥,「你怎麼敢保證他一定會動手?」
「萬一,他直接逃了或者去揭發呢?」
「不會的,這個王柱我了解,他沒有這個膽子。」刀三滿頭冷汗地解釋。
「如果會呢?」張松陰冷地反問,「本公子要萬無一失。」
刀三一怔,臉上閃過一抹狠辣,「是,我馬上讓人去綁了他的老娘,不怕他不聽話。」
張松點點頭,「還有,事情辦成后,他也必須消失。」
「是,到時候我會以救火的名譽去現場,趁亂做了他,再把他扔進火里直接燒了。」刀三彙報著自己的打算。
張松的嘴上露出了森然的笑容:「江小川,等著吧,明天晚上,你就去見閻王吧。」
「敢得罪我張松,絕對不會讓你有什麼好下場。」
次日,張松約劉文彥滿花樓一聚。
劉文彥帶上了唐靖一同赴會。
劉文彥見到張松便問道:「張兄,你那邊安排妥當了沒有,不會出什麼岔子吧?」
張松聞言頓時警惕地看向了唐靖。
他知道唐靖是江小川的表哥,今晚就要對江小川動手,此事豈能讓他知道?
劉文彥看出了張松的擔憂,淡然一笑道:「張兄不要緊張,唐兄也是自家兄弟,他雖與江小川是親戚,但也跟你我一樣,都希望江小川不得好死。」
「你說是吧?唐兄?」
唐靖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他的確討厭江小川,不希望他好過,但遠遠沒有到要弄死他的地步。
然而,劉文彥卻毫不避諱地把此事告訴了他,很明顯是想把他一起拉下水。
此刻,已經是騎虎難下,唐靖沒有了別的選擇,只能放聲一笑道:「不錯,江小川雖然是我表弟,但我以有這樣的表弟為恥。」
「他若死於非命,那也是他罪有應得。」
「文彥兄和張兄無論有什麼謀划,我都絕不會阻止。」唐靖拍著胸脯說道。
「呵。」劉文彥淡然一笑,「唐兄此言詫異,不是我和張兄有什麼謀划,而是我們三人一起的謀划,你也有一份。」
唐靖頓時僵住,這事看來是躲不過去了。
猶豫了好幾息,唐靖故作輕鬆一笑,道:「好,能與文彥兄還有張兄同進退,那是我唐靖的榮幸。」
「只是,不知道你們……哦不,是咱們的具體謀划是什麼?」唐靖好奇地問道。
劉文彥給了張松一個眼色,張松就把計劃說了出來。
等聽完,唐靖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濕透了。
這特么下手真是夠狠毒的。
而且幾乎能保證不會留下什麼線索。
幸虧自己跟他們是一夥的,而不是與他們為敵,否則,自己可就要有大麻煩了。
「劉兄和張兄真是好智謀,小弟佩服。」唐靖適時地拍起了馬屁。
「謀劃得如此周密,定然能萬無一失。」
「來,我們三人提前飲上一杯,就當是提前慶功了。」唐靖舉著酒杯說道。
「好。」張松大笑著說道:「來,干。」
啪……啪……啪……
就在這時,房間的門突然被推開,同時門外還傳出了一串鼓掌的聲音。
是一個錦袍公子。
模樣清秀,劍眉星目,風度翩翩,一出現就給人一種氣度不凡的感覺。
甚至,還能隱隱約約地感受到,久居上位者的氣息。
只是,他的眼神總能給人一種陰鷙的感覺。
「好,很好,的確是好謀划。」錦袍公子拍著手說道。
劉文彥怔住了,立即警惕了起來。
此事若是暴露,後果不堪設想,他們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會被人聽了去,還被人闖了進來。
守在外面的人都特么是幹什麼吃的?
劉文彥下意識地抬眼望去,發現自己守在外面的人已經沒了蹤影。
劉文彥慌了,顫聲問道:「你是誰?想要幹什麼?」
他看得出此人出現在這裡並不是巧合,肯定是有所圖謀。
而且,他的身份也應該不凡。
錦袍公子,並沒有回答,而是玩味一笑道:「你們的計劃的確很周密,但依然有一個極大的疏漏。」
「哦?什麼疏漏?願聞其詳?」
劉文彥等人,雖然嘴上這般說著,但是心中卻是有些不服氣,於是便開口問道。
錦袍男子,自然看出幾人不的服氣,不由冷然的說道:
「那就是一旦火起,官府定然會派人前往救火,到時候能不能燒死那個什麼江小川的可就不一定了。」
「而我,恰好能夠幫你們把這個疏漏堵上。」
劉文彥聞言,震驚得嘴巴大張。
官府救火這一點他倒是疏忽了,只是此人是誰?竟然敢說能阻止官府來救火,簡直大言不慚。
唐靖和張松也是不由對視了一眼,眼裡露出了明顯的不信任。
阻止官差做別的事都好說,唯獨阻止他們救火,這絕對不可能做到。
要知道那可是火啊,是整個大梁國京城所有人的心理陰影。
「我憑什麼信你,幫我們你又想得到什麼好處?」劉文彥穩住心神,警惕地問道。
同時死死地盯住錦袍男子,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一個小細節。
錦袍男子淡然一笑,「幫你們,自然是想得到你們的效忠。」
「呵。」劉文彥聞言頓時就笑了,大家都是差不多的年紀,雖然看著此人雖然氣度不凡,但要想自己三人效忠於他,這就比較不知天高地厚了。
要知道自己三人,可都是朝中大員之子,只要科舉考試的時候稍微爭氣點,未來老爹再稍稍運作,就能平步青雲,做高官掌大權也指日可待。
而此人,又算什麼東西?還想自己三人效忠?
「你算什麼東西?也配我們三人效忠?」劉文彥冷笑一聲說道。
此人聽到了他們的謀划,若不是看他身份不一般,他只怕已經起了殺心了。
「放肆,譽王殿下在此,還不趕快下跪行禮!」劉文彥話音剛落,錦袍男子身後的護衛就冷聲呵斥。
譽王殿下?
轟,劉文彥宛若遭了雷擊,不敢置信地看著錦袍男子。
他萬萬沒有想到,此人竟然會是譽王殿下,趙凱。
當今皇帝有三子,大皇子不得寵,被發配北境。
太子,雖然身居儲君之位,但因為性情頑劣,朝中眾臣多有反感,皇帝也有所不喜。
所以,未來可繼大統者,十有八九就是這位譽王。
也難怪他敢說能阻止官府救火,還要自己三人的效忠。
「殿下,我等罪該萬死,還請殿下恕罪,願意為殿下效犬馬之勞。」劉文彥、唐靖和張松連忙下跪說道。
這種好事,不答應,才是腦子有病。
趙凱背著手,倨傲地看著三人,淡笑著道:「如此甚好,等一會兒大火起之前,我會把巡城衛還有署衙的人都設法調開,等他們接到失火信息趕到,你們的事情也應該辦得差不多了。」
「多謝譽王殿下。」劉文彥三人激動地說道。
如此,他們就算是和譽王綁在一起了。
待他得了大位,自己肯定一飛衝天。
趙凱對三人的表現很滿意。
這三個人心思歹毒,自己有很多不方便出面的事,倒是可以讓他們去做。
關鍵是,他們的爹都手握實權,只要自己掌握住了他們的把柄,等以後關鍵時刻,就不怕他們的爹不聽自己的招呼。
至於,那個什麼,江家江小川,聽說也就是一個廢物紈絝敗家子。
這等垃圾,不過也就是自己的踏腳石罷了。
這等螻蟻的死活,自己豈會在意?
「這次計劃,雖也算周全,但也要預防萬一,若能一次成功,自是最好!」
雖然,覺得江小川絕對不可能逃脫這次的算計,畢竟,這次的計劃乃是由眾人,還有譽王殿下親自策劃的,而且是百密無一疏,從江家內部算計的。
所謂,千防萬防家賊難防,以江小川的草包心性若是能逃脫才是怪事!
只要江小川落入局中,劉文彥等人自然更有進一步的計劃,讓他永遠無法脫身!
而那時候,江家江季雲就算有些底蘊,也勢必會因為這個不爭氣的兒子而分崩離析,不能再構成任何威脅!
「萬一?」譽王皺了皺眉,所有計劃瞬間又在心中計算了一次,肯定的微微搖了搖頭:
「不會有萬一的!更何況,此次,是從江家內部引爆,加上還有我的人看著,王柱此人,雖然並不算是什麼人物,但他的家人捏在我們手中,量他也不敢輕舉妄動,對付江小川,還是不在話下的!江小川,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若是他逃出來了呢?」劉文彥分明是將這句話當做了一個笑話。
「逃出來了?」卻認真的思考了一下,終於失笑,譽王悠然的看著門外,油然道:「那,他就不是江小川了!」
誠然,任誰也不得不承認,譽王等人,對江小川的設計,針對了江小川一家的實際情況,甚至是個人的性格,面面俱到,可謂是相當到位,幾可說完美無缺!
然天意弄人,這個完美的布局,眼下卻有一個很特別的缺憾,他們布局的對象若是以前的廢物紈絝江小川的話,成功估計肯定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然而,如今的江小川,已經不是原來那個廢物,而是穿越過來的現代人!是一頭暫落平陽的猛虎,是一頭即將出淵的潛龍!
那麼,他們的計劃,是否還會順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