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法國革命
暴動。至少對於奧爾良政府來說,確實是暴動。
讓·普盧瓦,一個精明的政客,巧妙的利用了南北信息的差異,煽動了幾乎全南方的民眾。
並且,這消息在經「普盧瓦派」黨衛隊傳達到北方的時候,不出所料的,北方的起義軍也認為「普盧瓦派」是能拯救法國的一方。
讓·普盧瓦巧妙運用的運用了信息傳達的差異和時間差,讓法國的人民相信於他。
至於讓·普盧瓦本身到底是不是代表著法國人民的,就不得而知了。
現在,讓·普盧瓦在「普盧瓦派」內部,已經被稱為元首。「普盧瓦派」的元首現在手裡掌握著全法國人民的信任,他現在就是法國的元首。
奧爾良政府的倒台已經是不可避免的了。
現在,奧爾良政府唯一能夠延續統治的方式,就是用更加暴力的方式,血腥的鎮壓起義。用反抗者的血,染紅法國的土地。
法蘭西社工黨雖然元氣大傷,但是也還尚有一戰之力。在巴黎,他們趁著法國群眾的起義,成功的把社民黨趕出了巴黎,甚至整個法蘭西島地區。宣告建立法蘭西公社。
這肯定不是讓·普盧瓦想看到的東西。甚至他更希望奧爾良政府能夠存活下去,就是執政黨換成「普盧瓦派」而已。
但是現在讓·普盧瓦對此也不能做什麼,因為他們和社工黨還是名義上的盟友。
「這一切,都等到奧爾良政府倒台後再做解決吧。」
讓·普盧瓦在他的日記中這樣寫道。
血腥的鎮壓,最終反饋到了奧爾良政府自己的身上。
10月24日。當數十萬的,由「普盧瓦派」衝鋒隊所帶領的起義群眾沖入奧爾良時,第四共和國的生命也走向了終點。
在起義群眾進入奧爾良的同時,法國的軍隊也爆發了起義。
駐紮奧爾良的第二步炮旅和第九步兵旅,在法國陸軍的一名上校的帶領下,加入了起義群眾的隊伍。
那名上校名叫夏爾·戴高樂。
讓·普盧瓦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高興的合不攏嘴。因為他知道,解決北方公社問題的辦法來了。
為首的起到了帶頭作用。在奧爾良軍人起義之後,法國各地的軍隊也陸續加入了起義的隊伍中。
然而在起義隊伍中,這些軍人還都是選擇的忠於貝當,投靠了「普盧瓦派」。
對於戴高樂來說,他自己是肯定不會加入社工黨一方的,畢竟有階級矛盾。在這時,「普盧瓦派」主動聯繫法國軍部的行為也讓許多法國軍人對讓·普盧瓦這個年輕人的行為有了興趣。
早在讓·普盧瓦在起義之後第一次演講的時候,貝當就注意到了這股在法國南方的力量。
而且,當時讓·普盧瓦自己也很清楚,想要奪取國家政權,就必須控制軍隊。光靠自己組建的武裝肯定是無法做到的。所以,讓·普盧瓦早在里昂演說過後,就親自前往奧爾良。
就論畢業院校來說,讓·普盧瓦和戴高樂都是聖西爾軍校畢業的,算是校友。雖然兩人沒有直接的關係,但是就這一層間接的關係也足矣了。更何況現在讓·普盧瓦在全法國的影響力還是如此之大。
1927年8月11日,在法國奧爾良陸軍部戴高樂准將的辦公桌上,出現了這樣一封信:
「尊敬的夏爾·安德烈·約瑟夫·馬里·戴高樂先生:
「鄙人是法國南方起義群眾的一員,深知您在法國陸軍部中曾多次提議改革陸軍,但終無結果。
「現法蘭西政府不得民心,壓榨人民,已違背我法蘭西所謂自由、平等、博愛之理念。我等順應潮流,遵守傳統,方舉反旗,以恢復我法蘭西之榮耀。
「我法蘭西國家集體主義工人黨之理念想必您也有所聽聞。我等之理念乃是復興法蘭西,驅逐韃虜、重振國威。使我法蘭西從新登上大國舞台,威震歐羅巴大地。
「現今,我誠摯的向您發出邀請。如您有意願加入起義,便請來維希找我。
「願上帝與您同在。
「讓·皮埃爾·約瑟夫·普盧瓦」
戴高樂在看完那封信之後,抬起頭來向四周望去。
沒有人在。
他呼出一口氣,隨後便把那信扔進了壁爐的火堆裡面。
9月1日,戴高樂如約來到了維希。
在維希的一家咖啡店中,戴高樂坐一個角落裡的位子上,身著深藍色西服,讀著報紙。
在維希清靜的街道上,有一個匆忙的身影。這身影多少與這街道相比,有些格格不入。那人是個瘸子,身著一身棕色獵裝,打一條黑色領帶,頭戴一頂淺灰色寬檐帽。
這樣匆忙的行為無疑吸引了戴高樂的注意,但是戴高樂本人並沒有太大的反應。他認為那可能只是一個趕時間的旅行者或者是記者罷了。
但隨後,那人走進了這家咖啡館,向店員詢問道:
「請問,您有沒有看見一個身高將近兩米的男性在這家店裡。」
「啊。我確實見過。那位先生現在正在那個角落裡面的位子。」
說著,那名店員用手指向戴高樂所在的角落。
「Marci.」那人回答道。
隨後,那人走向戴高樂,在他對面的位子坐下。
戴高樂剛要說話,卻被那人搶先了。
「您好,戴高樂先生。我是讓·普盧瓦。」
「原來你就是讓·普盧瓦……」
「和傳言不符?」
「不不不。只是很難想象,那樣具有感染力的演講,竟然出自一個年齡和我相仿的人之口。」
「我與您真的是有緣啊。您看,我也是聖西爾軍校畢業的。」
「你是哪屆的?」
「1912年那屆。」
「啊……那年我剛從聖西爾軍校畢業。那你就是還應在軍校學習的時候,就參加世界大戰了?」
「對,1915年2月,我參加的戰爭。」
「嗯……那場戰爭啊……真是沒有意義。我們還打輸了。我出生的地方,里爾,現在也在比利時的掌控下了。」
「嗯……我出生的地方,現在也不在法國境內了。」
「你是哪裡的?」戴高樂臉上漏出一絲喜悅。
「我是加萊人。現在加萊也在比利時的掌控下。」
「多麼恐怖啊。那場戰爭,我們失去了一切。」戴高樂臉上的那一絲喜悅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種難以言說的嚴肅神情。
「難道您不想把這一切再奪回來嗎?」
「什麼?」
「我說,我們要再一次讓法國支配整個歐洲,就像拿破崙皇帝那樣!」
「怎麼可能。」戴高樂臉上流露出一絲不屑。
「法國陸軍部在否決您的陸軍改革計劃時也說過『怎麼可能』這樣的話。」
戴高樂沉默了,他在思索著這名和他年齡相仿的男子所說的。
「還請您再仔細考慮考慮吧!」讓·普盧瓦說道。
……
「來吧,你和我說說你們要怎麼讓法國重新崛起。」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戴高樂對著讓·普盧瓦說道,臉上帶著一絲笑容。
讓·普盧瓦的嘴角微微上揚,喜悅之情已溢於言表。但他很快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和戴高樂詳細的敘說著他們「普盧瓦派」的理想,他們的每一個行為。
……
「所以說,需要我做什麼嗎?」戴高樂向讓·普盧瓦聞到。
「您要做的只有在我們進入奧爾良的時候,帶領您的軍隊,也舉起起義的旗幟就行了。」
「也就是要我配合你,從內控制住奧爾良對吧。」
「正是。」
「好!」戴高樂站起身來,「在即將進入奧爾良的時候,記得給我消息。」
「您放心,一定。」
10月2日晚,也就是起義群眾即將進入奧爾良的那個夜晚,「普盧瓦派」黨衛隊的頭號人物,勒菲弗爾,召見了黨衛隊里的旗手。
那個旗手叫做查理·洛泰林,一個年輕的小夥子。他的童年在勒托利度過。但就在他12歲那年,一紙魏瑪條約改變了他的人生。
在1918年之後,弗郎什孔泰就不再屬於法國了。勒托利作為弗郎什孔泰的一部分,自然也變成了德國的領土。
因此,洛泰林一家舉家遷往法國內地,也就是里昂。
1920年,年僅14歲的洛泰林去到法國西部沿海的一座城市求學——波爾多。
說來也是巧合,就在1921年3月30日那天,洛泰林在波爾多的大街上閑逛。在波爾多中心的廣場上,一個男人正神采飛揚的高聲作著演講。
洛泰林很是好奇,便走了過去聽一聽那人的演講。
最後,洛泰林也站在廣場上,和那些群眾一起高呼「法蘭西萬歲」。
在那之後,洛泰林找到了當時正為了壯大黨派而發愁的讓·普盧瓦和勒菲弗爾。表示自己贊同於他們的觀點,願意加入「普盧瓦派」。
可是畢竟洛泰林只是一個14歲的少年,他的思想尚且還不成熟。之所以他會贊同於「普盧瓦派」的觀念,主要還是因為他自身的「復仇主義」,源於他對德國人的怨恨。
讓·普盧瓦當然能夠看見這些。不過他並沒有直接拒絕這個年輕氣盛的小夥子,而是告訴他:「我們很希望你能成為我們的一員,但要等到你18歲之後你才能加入我們。因為到了那時候你才有了合法的權利,才能為組織做一些實際性的貢獻。而且現在你的思想也不夠完善,我建議你先去豐富自己,在來考慮這些。」讓·普盧瓦用這些話來婉拒了洛泰林。
而且,讓·普盧瓦也想看看,等到四年之後,這個小夥子還會不會贊同於他們的觀念。
就這樣,在之後的四年裡,洛泰林聽從了讓·普盧瓦的建議,不再遊手好閒,而是整天學習。白天在學校學習,放學后就泡在圖書館里,一遍又一遍的閱讀著舊時的哲學書籍。
就這樣過了四年。洛泰林雖然沒有任何一個學位,但是他在政治上的天賦卻表現的淋漓盡致。
就在洛泰林18歲那年,他找到了讓·普盧瓦。當時讓·普盧瓦在全法國都家喻戶曉,是能夠和賴伐爾、貝當等一眾大佬比肩的人物。而且讓·普盧瓦本人顯得很平易近人,他本人也確實是這樣做的。找到這樣的一個人物,並沒有多難。
在兩個人再次會面的時候,讓·普盧瓦幾乎都快忘了洛泰林了。
隨著街上的人群,洛泰林和讓·普盧瓦並肩走過。現在的讓·普盧瓦顯得不像一個領袖,而就像一個朋友一樣。
……
「洛泰林先生,我有一個問題。」
「您請講。」
「你認為什麼才能洗刷法蘭西的恥辱。」
「我認為只有一個絕對一體化的國家,這個國家在所有的方面都由國家,由集體統一指揮,集體將是至高無上的存在,集體由領袖統一領導,任何人都無法挑戰集體的權威。只有這樣的國家才能洗刷我們的恥辱。」
「嗯……那你打算怎麼做?」
「就像您做的那樣。去讓人民信任我們,然後我們再帶領法國走向勝利。」
「嗯……朋友啊,你真的願意加入我們,就像四年前那樣嗎?你這四年來就沒有過其他的想法嗎?」
「沒有。普盧瓦先生,我的身和心都將是法蘭西國家集體主義工人黨的。我對於這黨派的忠誠,自四年前開始就沒有變過了。」
「嗯……那好吧。我同意了,明天依然到我這,我帶你去見個人。」
「誰?」
「阿爾多·勒菲弗爾。」
1925年7月2日,洛泰林加入法蘭西國家集體主義工人黨。同年8月,加入「普盧瓦派」衝鋒隊。
就在洛泰林加入「普盧瓦派」之後,他就深受讓·普盧瓦的喜愛。這樣的一個在思想上有著如此深刻的認識的人,實屬難見。所以,讓·普盧瓦有意的把洛泰林留在身邊,並把他作為自己的接班人而培養。
到了1927年,讓·普盧瓦在里昂的那次演講。那場演講中,讓·普盧瓦力排眾議,堅持讓洛泰林負責全部的自己的安全保護工作。換而言之,讓·普盧瓦把洛泰林扶上了黨衛隊的「頭號人物」。
但即使事如此,洛泰林在公眾露面的次數卻依然很少。以至於大部分人不知道「普盧瓦派」還有這號人物。
這也是勒菲弗爾選擇讓洛泰林去給戴高樂送消息的原因。
當時,雖然黨衛隊距離讓·普盧瓦更近。但是黨衛隊依然從屬於衝鋒隊,是衝鋒隊下屬的一個小部分。勒菲弗爾依然算是洛泰林的上級。
洛泰林有一個很好的優點,就是絕對的服從。當然,洛泰林只服從於他們黨派的理想。如果當他的領袖偏離的他們的理想,他會毅然決然的選擇清理門戶。
1927年10月18日晚,勒菲弗爾把洛泰林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里,交給他一項十分重要的任務。
去給在奧爾良的戴高樂送去消息,讓戴高樂在10月24日起義,從內部控制奧爾良。
洛泰林從阿爾東出發,駕駛著一輛由勒菲弗爾出資購買的雷諾轎車,駛往奧爾良。
也許是因為洛泰林幾乎沒有在公眾面前露過面,雖然奧爾良政府已經下達了全法國進入緊急狀態,奧爾良城不能讓可疑人員出入,但是奧爾良的守衛依然還是讓洛泰林進入了奧爾良。
在現在的奧爾良,想要進入法國陸軍部去找到戴高樂是不可能的。這樣就需要一個媒介,來避開奧爾良政府的警察,好讓洛泰林隱匿在人群中,但同時也讓戴高樂知道讓·普盧瓦即將在10月24日進入奧爾良。
但10月20日,對於奧爾良政府來說,是一個重要的日子。
在這一天,奧爾良政府正式建立。往年的10月20日,奧爾良政府都會組織大規模的宴會,政府的每一個官員都會被邀請參加。
對於洛泰林來說,這是一個機會。
為了能夠進入這場宴會,洛泰林從奧爾良的各處都找尋著有關這宴會的消息。最終得知,這場宴會將會在法國中央酒店舉行。
法國中央酒店是奧爾良政府新建的酒店。這酒店存在的意義就是進行政府的各個宴請以及其他的活動。
這次宴會,不僅是所有的官員都會被邀請,而且大部分的軍官也將會被邀請。而且最有利的一點就是,只有將官才能和政府官員一起,至於戴高樂這樣的校官,只能在下一等級的宴廳用餐。而大部分的警衛都在守衛著那些政府官員們。
要是這樣的話,洛泰林就只需要偽裝成酒店的服務人員就能輕鬆的見到戴高樂。而且不會引起其他人都懷疑。
10月20日,洛泰林從酒店的後門進入。此刻,進入他眼睛的是一名推著空車走向後廚的服務員。
很快,那名服務員又推著小車出來了。那輛車上系著一個小的牌子,上面寫著:往低級軍官餐廳。
洛泰林見狀,悄無聲息的接近那名服務員,然後十分利落的解決了那名服務員,並把他的屍體藏了起來。洛泰林下刀十分講究,刀插在後頸上,血沒有噴出來,衣服也是完整的。然後,洛泰林穿上了那名服務員的衣服,推著小車,去往低級軍官餐廳。
洛泰林推著小車,緩緩的走向低級軍官餐廳。
從后廚到餐廳,這路途並不短。在這路上洛泰林也曾被人問起是要送到哪去的。但不得不說洛泰林的心理素質過於強大,他每次都面帶微笑的很禮貌的「如實」回答了。
很快,洛泰林推著小車來到了低級軍官餐廳。
低級軍官餐廳里,必然的,軍官的數量是十分多的。在這麼多的軍官里找到一名軍官肯定是不容易。
但是洛泰林要找的可是戴高樂啊。
戴高樂身高1.98米,當時法國的人均身高只有1.78米。戴高樂站在人群中的效果可謂是鶴立雞群,一眼就能看見。
洛泰林曾經有過當服務員的經歷,所以當他進入會廳時,是幾乎沒有人懷疑的。按照計劃來說,洛泰林找到戴高樂,把密信放到戴高樂的公文包里,然後就此離開中央酒店,離開奧爾良。任務就圓滿的成功了。
但沒有任何事情會如此順利。
最開始的時候還是比較順利的。但是,有一個尉官,喝的爛醉,撞到了洛泰林。洛泰林下意識的伸出手來扶住那名尉官。可誰知,那尉官抬起頭看了一眼洛泰林之後,說到:「我以前沒見過你啊?」
「啊,中央酒店這麼大,您以前沒見過我很正常。」
「不!」那名尉官打斷到,「這場宴會的服務人員都是特別選出來的,我很確定,你不是這些人里的!」
……
「這位先生,您喝醉了!快找個地方坐下吧。」
「不!我……我沒醉……唔」那名尉官捂著嘴,彷彿要吐出來。
洛泰林見狀,趕忙扶著那名尉官去到了衛生間。
「嘔!」那名尉官正對著馬桶吐著。然後他沒有回頭的對著洛泰林說到:「謝謝你……唔」
在衛生間里,那名尉官的頭被重重的打了一拳,昏了過去,倒在了地上。
隨後,洛泰林扒下了那名尉官的衣服,穿了上去,回到了會廳。
當洛泰林穿著服務生的衣服時,他做一切事都要小心,不然別人就會覺得這個服務生怎麼不太正常,從而關注著洛泰林。
但是現在,洛泰林穿著尉官的衣服。洛泰林將那名尉官的軍官證放在了他的旁邊。而自己身上則不帶任何的身份證明,除了那封信。
得益於那身衣服,洛泰林光明正大的進入會廳而沒有人做任何的審查。就在剛才,洛泰林穿著服務生的衣服進入的時候還要搜身。而現在,洛泰林可以大搖大擺的走進去,沒有一點阻力。
在餐廳里,戴高樂顯得有些孤獨。因為他的軍事思想總是和其他人不同。而且,戴高樂心裡也總是不舒坦。每當戴高樂望向北方時,他總是不禁心痛起來。
「戴高樂先生?」
「嗯?」戴高樂抬起了他的頭,看向那個陌生的面孔,「您是……」
「我是查理·洛泰林中尉,如果您願意的話,我們不妨到一個安靜的地方說話。」
洛泰林看著戴高樂,戴高樂也會意了洛泰林的意思,便隨著洛泰林離開了會廳。
「讓·普盧瓦先生讓我告訴您,我們即將在10月24日進入奧爾良城,請您在這之前控制住奧爾良。」洛泰林說到,隨後從上衣內兜里掏出一張信來,遞給戴高樂,「這是讓·普盧瓦讓我轉交給您的。」
戴高樂接過了信,放入自己的上衣口袋裡。然後再抬頭看向洛泰林時,洛泰林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戴高樂將軍,當您看到這封信的時候,那麼想必您已經收到了我們即將在10月24日進入奧爾良的消息。希望您可以在那之前做好準備。
「希望您不要太在意洛泰林,他還年輕,做事情難免有些莽撞,有些不禮貌。
「此致,敬禮
「讓·皮埃爾·約瑟夫·普盧瓦」
戴高樂回到家后,看著那封信,不免的笑出聲來。
「給了我四天時間,我是該抱怨時間短,還是該抱怨時間長呢?」
戴高樂靠在椅子上,思索著。
在這幾天里,奧爾良政府一直都在進行著那毫無意義的宴會。軍官們和官員們很是高興。但是士兵們呢?他們可不是高興的樣子。
這次,士兵們沒有被允許慶祝。往年他們都是有權在自己的軍營里舉辦宴會的,但是今年,政府以局勢緊張為由,禁止士兵們舉辦宴會。
但是政府官員和軍官們都在慶祝,都在享樂。
士兵們不是看不見。
同樣的,戴高樂也不是看不見。
不滿的情緒很快就在軍中散播開來,奧爾良的駐軍很多都已經不滿於現在政府。換而言之,士兵們並不是想要慶祝,而是他們覺得在這個時候任何人都不應該慶祝了。國內的局勢這麼嚴峻,而那些官員還在享樂,這樣的國家必然不會長遠。
10月22日,戴高樂在他自己的陸軍第七師第二團中先發表了演講,準確來說是於士兵們的一場交談。
戴高樂認為,只要他的思想能與士兵們保持一致,那麼士兵們就會支持他,那麼在24日,就能聚集起一支反抗政府的武裝。
「朋友們,現在我們效忠的政府,在國家面臨著這麼嚴峻的局勢時還依然不知進取,貪圖享樂。更可惡的是,他們甚至還以此為理由,要求我們去幫他們防衛那些起義的人!」
「他們這是在讓我們幫他們保護城市,好讓他們自己去享樂!」有一個士兵這樣說到。
「所以,我們就不該效忠於這樣的政府!我們參軍時的誓言是忠於法蘭西。現在我們反抗他們奧爾良政府,也是我們忠於法蘭西的表現!」
「對!沒錯!我們只忠於法蘭西,而不是他娘的奧爾良政府!」低下的士兵們齊喊到。
在那個團里,鮮有人不認同戴高樂的觀點。這個團也變成了戴高樂組織的起義軍的基本盤。
那天之後,戴高樂並沒有再做什麼,而是在等待。
等待這種思想在全軍傳播開。
人嘛,一旦接受了某種新的思想,那麼他就一定會傳播這種思想。
逐漸的,反對奧爾良政府思潮在奧爾良軍中傳開。這便是戴高樂在等待的。
奧爾良政府也不是無能的,他們在得知了軍中的這一思潮之後,便立刻派出憲兵看守各個軍營。
其實,如果政府沒有看見這一思潮,軍隊的反對情緒也許也不會有如此之大。
10月23日晚11點,在奧爾良的陸軍第七師的軍營里,戴高樂召集了陸軍第七師第二團,開展動員。
但是來到這軍營的可不僅是第二團。
在奧爾良第七師軍營的廣場上,站著將近15000人。
那是第二步炮旅和第九步兵旅。駐守奧爾良的大部分軍隊都在這廣場上了。
「朋友們!」戴高樂對著那兩個旅一萬五千餘軍人們喊到,「想必你們已經了解了現在的政府對我們所做的!他們讓我們去防衛城市好讓他們能夠享樂!他們殘酷的鎮壓那些愛國者們,只為他們自己的權力!
「今天,我們站在這廣場上,是要遵守我們的誓言:『我們將永遠忠於法蘭西』!
「我們將要挽救我們的國家,將要讓我們的國家洗刷舊日的恥辱!那麼現在,我們就應將這可恥的政府推翻!我們只忠於法蘭西,不是他政府的私人衛隊!
「我聽說,在奧爾良城外,有一支起義群眾,由一個被叫做「普盧瓦派」的組織所領導。我親自去了解了他們。現在,我敢確信,他們是能夠拯救法蘭西的!
「朋友們!現在的政府,明顯的違背的法蘭西的憲法!他們置我國公民的自由於不顧!現在,我問你們,你們是要為了這個非法的政府而賣命,還是要為了法蘭西而犧牲?」
「我們要為了法蘭西而犧牲!」
「好!朋友們!那就拿起武器來!隨我一起去反抗這政府!去擁護「普盧瓦派」的統治!法蘭西萬歲!」
「法蘭西萬歲!」
隨後,在戴高樂的領導下,這一萬五千人開始為了起義而準備。
這準備是簡陋的,因為本來時間並不多,而且如果動靜太大,也會讓政府有所準備。
但是這些都無所謂了,奧爾良政府已經無力回天了。
10月24日,奧爾良城外,讓·普盧瓦從腰間掏出一把信號槍。一顆拖著紅色尾跡的光點搖搖晃晃的飛向空中。
戴高樂知道,那是要他行動的信號。
伴隨著信號彈的光亮,法第二步炮旅和第九步兵旅,迅速的佔領了奧爾良西城區,並向政府的大樓出發。
而讓·普盧瓦的起義群眾則從戴高樂所控制住的地區進入奧爾良,建立政府。
讓·普盧瓦所帶領的起義群眾,雖說叫做起義群眾,但實際上全數都是「普盧瓦派」的黨員,其中還有一大部分是「普盧瓦派」的衝鋒隊隊員。
在他們進入奧爾良的時候,他們是唱著歌的。就好像一次歡樂的遊行一樣。
「依人民的意志,以及時代的發展。
「讓反叛的酒充滿你的心。
「明天再會吧,忠心的朋友。
「儘管是在黑暗的籠罩下,我們依然想要光明!
「去點亮我們的國土,改變我們的生活!
「必須贏得這場仗,去耕作我們的田地。
「消除所有的苦難,使和平的金稻穗,
「能在自由的風中歡快的起舞!
「依人民的意志,以及時代的發展!
「讓反叛的酒充滿你的心!
「明天再會吧,忠心的朋友!
「儘管是在黑夜的籠罩下,我們依然想要光明!
「去點亮我們的國土!改變我們的生活!
「為了人民的意志,我將獻出我的意志。
「如果我要為他而死,我願成為第一人!
「成為第一個被刻上希望之碑的名字!」
經過大概兩個小時之後,伴隨著這歡樂的歌聲,奧爾良全城都被「普盧瓦派」所控制。讓·普盧瓦在黨衛隊的擁簇下進入奧爾良政府大樓,成功奪取法國的最高權力。
現在,讓·普盧瓦就不再是「普盧瓦派」的領袖,而是法國的臨時代理總統。現在的法國,執政黨變成了法蘭西國家集體主義工人黨,而且以後也只會是這一個執政黨。
戴高樂也一躍成為法國陸軍元帥,在法國陸軍部有著唯一的權力。
而勒菲弗爾的「衝鋒隊全國總指揮」這一名號也成為了現實的。
唯一變化的就是洛泰林。現在他是「黨衛隊全國總指揮」。當然,這是在讓·普盧瓦的授意下才當上的。
這算是什麼?
一場鬧劇罷了。只是一個必然走向結束的政府被一個必然勝利的政府所取代而已。
但是真的只有這麼簡單嗎?
肯定不是的。
在上位之後,讓·普盧瓦立刻對北方的法蘭西公社遞出了橄欖枝,希望兩個政府能夠和平合併,法蘭西不應該內戰。
對於合併之後由誰統治,讓·普盧瓦給出的提議是進行一次全國所有公民參與的投票,全體公民直接投票,沒有代議制,只有直接民主。通過這次投票來決定到底由誰統治。整個投票過程完全透明,所有人都是監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