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 黑屋
第五黑屋
第二天醒來已臨近傍晚,看到身旁早已醒來的敏佳,腫著一雙泡泡魚一樣的眼睛。我剛想笑,就因為身體的抽痛憋住了就要笑出來的聲音。
敏佳看我醒來,又哭開了,「珊米,嚇死我了,昨天你嚇死我了,你知道你現在的背是什麼樣的嗎?」
我趴在床上,渾身疼的一點兒不想動的,「不知道,反正不會好看。以後不敢穿露背的衣服了。」
說了兩句話,我的背紅辣辣的疼,我正想讓敏佳搞點兒涼水給我冰冰試試,還沒來得及,進來兩個白大褂的醫生,和一個「熟人」。
艾倫•米勒看了看我,「呵呵,果真是你啊。」
我看了眼他,沒回話。
兩個醫生上前拉開搭在我背上的薄被,我還沒來得及想抓回被子,想遮一下什麼都沒穿的身體,就被艾倫•米勒一手壓住後頸,「別動,看不到的,給你上藥。」
不過,很快我就沒有心力去擔心自己現在難堪的狀態,上藥的背,異常疼痛,我想掙扎的擺脫,在我後背折磨我的手,可惜艾倫•米勒一絲機會不給我的,讓我動彈不得。我緊緊抓扯著床單,一口咬住枕頭,我不想叫出聲,我好疼,疼得我整個人都在發抖,冷汗從頭上,身體上流出來。
整個上藥也就幾分鐘,但這短短几分鐘已經抽走了我全都的精力,我只得趴在床上,無力的喘著氣。
艾倫•米勒揮手讓人把屋裡的人都帶了出去,屋裡只剩下我兩。
艾倫•米勒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來,「珊米。」
我沒有答應他,我也不想答應,我也覺得沒必要答應,你們這群混蛋,我不想和你們有任何往來,也不想和你們說話,我心裡一邊想著,一邊把頭轉向另一邊。
「珊米,我今天來是聽說有兩個女人逃跑被抓回來,被抽了一頓,其中一個抽暈了也沒求饒。我覺得那個人可能是你,所以來看看。」
「你想回答就回答,不想回答,就聽我說,你是一個很可愛的好女孩,你本來應該有很好的簡單的生活,不過你運氣不太好,不管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都已經晚了,你很聰明,你應該明白我說的是什麼,我希望你聽我一句勸,放下你的堅持。不然你在這裡活不長的。」
「不要再想逃跑,你跑不了的,這次已經讓你這樣了,你覺得下次,你會如何?」
「所以呢?你來勸我的意義是什麼,你想告訴我你是逼不得已嗎?你以為你在演戲嗎?你現在在這裡裝什麼好人?你沒覺得你們很噁心嗎?」
艾倫•米勒有些許驚訝,他看了看我,「你還真是一點兒都不怕啊。」
「我怕,我怎麼不怕,但我不想待在這裡,我不想死在這裡,我要回去,你要真想裝裝好人,就讓我和敏佳、茜兒走。」
「珊米,我來,就是想告訴你,我們查過你們幾個了,不過結果和原因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你和你的朋友都走不了了,所以不要掙扎了。如果你可以乖乖聽話,也許你們過幾年能活著回去,但如果你繼續這樣下去,你應該知道結果的。」
艾倫•米勒沒有再繼續,我也沒有說話,我不知道我還能說什麼,我知道我現在哭也好,求饒也好,都換不回我的自由,我們一腳踏錯了地獄,已永世不得翻身。
艾倫•米勒站起來走了出去,屋裡剩下我一個人。
乖乖地?等幾年?然後還能活著回去嗎?艾倫•米勒,你當我是傻子嗎?不管你為什麼這時候出現在這裡,來告訴我這番話,我謝謝你,謝謝你給我的哪怕微弱的一點點的想讓我活的希望。不過,這不是我可以接受的,我要回去,自由的活著。
在床上趴了沒兩天的我,就被監管人拖起來,開始繼續接受培訓,原本清閑的培訓,在現在的我看來已經有如在地獄。
我也算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剛剛一周半過,我已經按耐不住,既然已經知道了培訓的終點是什麼。我更加堅定自己的想法,在森林晨跑時,我小聲告訴敏佳,「敏佳,我們重新想想,我們離開的機會點是什麼?上次,我們差不多3個多小時被抓回來的,也就是說,我們上次的確是在晚上看時政點名被發現的,而且真沒想到,這個地方居然藏得有車,還有狗。」
「珊米,你瘋了吧,你才剛剛好。你知道,你暈過去之後,他們那些人說的是什麼嗎?當時抽你的那個人對所有女人說,你們都給我記住今天看到的,這是他給我們所有人一個小小的提醒和機會,每個人都有一次逃跑被抓回之後,都有機會體驗一下皮鞭的感覺,如果有第二次,就不會這麼簡單了。」
「他告訴我們,『從你們第二次逃跑開始,你們將正式有機會體驗真正的處罰。』他很期待有人來挑戰他。」
「珊米,你不要再想逃跑的事兒了,他們一點兒也不在乎當時就打死你,你知道嗎?」
「難道你想待在這裡,等著自己被送給貴族和精英嗎?他們怎麼可能會愛上被送來的我們?」
「那也比現在打死的好。珊米,你就當成他們只是給了我們一個成為貴族精英的機會,可以成為貴族精英是天賜的運氣。再說,我聽說,就算沒有被貴族精英愛上,也可以做家僕,過段時間就可以離開的,很多人想擁有接近貴族精英的機會都沒有。」
「你是聽誰說的?這種話,你能信嗎?」
「我不知道,但如果現在不聽話,就只有死,我們是不是應該妥協一下?你想想,如果他們沒有放回抓來的那麼多人,那這些男人女人最後都在哪裡?他們會回去的。」
「你在開玩笑嗎?」
「敏佳,被抓來的人,如果被放回去,為什麼沒人報警?如果有人報警,那這群混蛋又怎麼可能還活著?」
「珊米,如果你被放回去了,你會告訴別人嗎?你肯定不會說的,所以那些回去的人,又怎麼可能自己跑去把自己發生的這些事,告訴別人呢?你就當「打工」幾年,然後咱們回去就把這些都忘了就好了。再說,他們是在幫貴族精英培訓符合的婚配者,平民的警察又怎麼管得了貴族精英的事情。」
我突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也還沒有等到我找到反駁敏佳的理由,我身邊走來幾個監管者,抓住我的手,把我拉離敏佳,我被一路拖拽著回到了地下的訓練場中央。
當所有女人都齊齊地站在訓練場四周,我聽到了我自己和敏佳的聲音,清楚地從訓練場的揚聲器中傳出。
當揚聲器的聲音停止,一個單調且不和諧的鼓掌聲異常響亮引起了我的注意,是那個打我的人,伯納德•班。
「你們覺得說得好不好?伯納德•班大聲問著,一路走到我面前,「她說的對嗎?」伯納德•班一把抓過我,「覺得她說的對的人,舉手我看看,我不會處罰舉手的人的,我這人很講信用。」
四周鴉雀無聲,當然也不會有人會舉手。
「如果今天在這裡有一個人舉手,你就不用被處罰,舉手的人也不會,如果沒有.……」伯納德•班盯著我,「那我只能讓你體驗一下真正的處罰了。」伯納德•班說完這句話,對著旁邊一個人指指,敏佳被抓到我面前,「你是她朋友是嗎?你覺得她說得對嗎?」敏佳全身發抖,一個字也沒說。「你要舉手認同一下她嗎?」敏佳已經嚇得軟倒在地下。
伯納德•班一把揪起敏佳,逼著敏佳與他對視。大聲說著「說……話..。」
敏佳不住的發抖,搖晃著腦袋,嘴裡只有微弱的單音發出「不……不.……不.……」
「大聲一點兒,不什麼?」
「別逼她了,她不認同。」我不知道我為什麼可以如此平靜,也許,我才是嚇傻的那一個。
伯納德•班丟掉敏佳,反手一耳光,打得我頭嗡嗡直響,「她沒種,你有。」
「帶走關起來。」
「不用給她吃的了。都散了,繼續培訓。」
我被扔進了一個四方的小黑屋,沒有燈,只有一個洗手台。身後的門關上之後,這裡如同黑夜,臉腫了,我摸到洗手台,打開水龍頭,用水輕輕撲到臉上。我有點兒自嘲,現在還做這個幹嘛,我都不知道,我還能活多久?餓死我嗎?我在洗手台旁邊的坐下來,靠著牆,居然慢慢睡著了。
我是被自己的肚子餓醒的,應該已經過了中午了吧,早飯沒吃,現在餓了應該是中午,繼續睡吧,我自己告訴自己,然後又睡了過去。當我再次被肚子的餓感叫醒,我知道,我應該被餓了一天了,我站起來,在洗手台邊捧起了自來水,喝起來,冰冷的水,並不能緩解我餓的感覺,我突然想起,原來在書上看到的,人如果三天不喝水就會死,如果我這樣一直喝水,我能活幾天,據說如果是個胖子,能多活幾天,我這樣的,估計真沒幾天好活。
不知道已經多久,原來的黑屋,已經模糊了我對時間的感覺,加上我昏昏睡睡,時間就像早已停止,我已經被遺棄,沒有人再過問我的生死,肚子里已經沒有東西,我還一陣陣想吐,我已經沒有力氣爬起來去喝水,我無力的摸著旁邊門,那個曾經打開過的地方,我想活下去,我想回家。死亡的恐懼還沒有真正蔓延到我全身,我已經沒機會去感受我的想法。
眼皮越來越沉……
「還沒求饒嗎?她這是安心想死了?」監控室里,伯納德•班氣急敗壞的說著。
「我覺得她應該已經想說也說不出來了,這個人還救不救?要救就得快了。」監控室里一旁的醫生說著。
「草,草。救,趕緊救,這女人是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