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 生與死
“生與死，來與去，豈是人力而改之？”
“神醫，我不明白。您是大夫應該治病救人，而我們也不能放棄希望。人活著就是在改變，而不是聽天由命。”落落才不要信天，不要信那些所謂的命中注定。
男人把水壺放下了下來，來到了搖搖椅前坐下來：“人這一生有許多得與失，計較那麽多有何意思？我十年前就定下一個規矩，絕不離開這裏救人。而且所救之人，必須是值得的。姑娘身上的殺氣太重，救了你的人，隻怕是會克我啊！”
“我要怎麽做，你才肯救人？”落落為了月哥哥，可以做任何事。
男人看了她一眼，倒有了個主意：“這世上有許多事情都是在因果輪回，莫要做壞事，莫要道人是非。你殺氣太重，想要救人就得把殺氣除掉。從今日開始，你要做一百件好事，來彌補你犯下的過錯。這其中不可以做壞事，否則我不會給你機會的。”
落落握住了手中的，為了月哥哥做好事並不難：“好，我答應你。”
她離開竹屋來到了林子中，便給京都的人寫了信。她要解散歌舞坊，這些銀子不要也罷，她隻要心愛的人可以站起來。
當初，是自己把月哥哥的雙腿廢了，如今又在彌補。人這一生，實在是太諷刺了，而且無法讓人猜透。結局，總是與開端呼應。
落落來到了街上，看到了老婆婆摔倒了，便扶了她。卻在這時，老婆婆抓著自己的手不放。
“給我一兩銀子，否則有你好看。”老太婆凶神惡煞起來。
“為何？”落落不解，此人有一些奇怪。
“大家快過來啊！別看這小姑娘長得挺好看的，撞倒我老婆子不賠錢就想跑。”老太婆又換上了一副柔弱的模樣，坐在了地上哭泣。
“我沒有，你休要冤枉我。”她真的很想打人，可是還沒有完成任務絕不能反抗。這些人為老不尊，一天到晚為了不正當的出賣良心，卻給家人造了口業。
“哼，大家趕緊打死她。長得好看不要臉，這點錢都不肯賠，我看你去做青樓女子算了。”死老太婆繼續罵罵咧咧的，說話極其難聽。
百姓都認為老人家是弱者，便也都信了一麵之詞。他們都把手中吃剩的包子玉米棒子丟了過來，砸得她的腦袋與臉生疼。
為了月哥哥，她一定會忍耐的。哪怕無比痛苦，也不會錯過了救人的機會的。
老婆子得不到錢，心裏特別扭曲。這個美麗的丫頭，若是賣到怡紅院裏，也能撈幾個銀子。
人群裏也有老太婆的同夥，他們也收到了她的眼神，便趕緊走了出來。他們已經在手上抹了迷腰，想要拍在落落的肩膀上。
落落便給了兩個大漢過肩摔，她不可以害人，不代表不可以自保。這些禽獸可惡至極，還想要傷害自己。
老太婆一見，嚇得趕緊跑。她取下簪子，直接跑過去刺了對方的後背。
這時，百姓嚇得東奔西竄，也害怕得尖叫。
“老妖婆，活該。”落落的眼神裏盛滿了仇恨，絕對不會讓自己受委屈的。她想起了自己的所做所為，還逼迫姑娘賣藝掙錢，實在是殘忍與可怕。
有時候，她懷疑自己到底是誰，為何會生出了一顆可怕的心？為何要為了利益不擇手段？不，這不是我，我不是壞女人。我一直都是那個可愛的落落，月哥哥最喜歡的落落。為什麽，一切都變了呢？
這一切都是生活逼我的，我沒有變，而是過去的我太愚蠢了。她的目光又變得淩厲起來，可怕至極。
落落到了幾條街後，全是來來往往的人，她真的特別痛苦，也不小心撞到了幾個人。
“你長不長眼啊？”
“臭乞丐趕緊走，別弄髒了老娘的衣服。”
“惡心，最討厭你們這些窮鬼了。”……
她拿出了袖子裏帶血的匕首，那些人嚇得趕緊跑走了，也接連撞了幾個人。落落不覺自嘲起來，現在的人都是欺軟怕硬的。有些人總以為自己擁有了天地，變得目中無人。
她特別想回到小的時候，她永遠都是主上的小落落。哪怕會失望，也永遠不會像現在這麽痛苦。
不知不覺中，落落來到了城郊，她看著日光折射出七彩。為何希望從不屬於自己？為何別人都能比自己幸福？
一抹身影落在她的左邊，那人久久沒有說話。哪怕見麵了，心裏還會有許多難為情。從前，她們是好姐妹，如今卻成為了仇人。
“你收手吧！”蘇瑤已經到對她失望了。
落落也趕緊起身，逼著自己把眼眶裏的淚吞回去：“我的事用不著你管，沒想到你還是挺聰明的，居然這麽快就知道真相了。”
“冷月已經死了，你還不肯收手嗎？”為了讓她崩潰，隻能學會撒謊。
“你騙人，你連月哥哥在哪裏都不知道，你憑什麽說他出事了？”落落不免動怒，她不會相信這個女人的一麵之詞。
蘇瑤深吸一口氣，知道她無法接受事實：“冷月被你禁錮在歌舞坊裏，你口口聲聲說愛他，卻讓他失去了人權。你以為這是在保護他嗎？你隻是在害他。”
落落的心裏防線開始崩潰了，月哥哥的確是在歌舞坊裏。為何這一生沒辦法守護心愛的人，她退後幾步，已經無法哭泣了。心痛到極致，便失去了眼淚。
“我害怕他會離開我，也害怕別人指指點點。他們都會說我的月哥哥是瘸子，不……他不是。為什麽那些人嘴巴這麽碎，為何要把我的最愛逼成這個樣子？”這一切若隻是一個玩笑，該有多好！而她，注定了就是一個笑話。
蘇瑤知道自己也變得殘忍，為了真相也開始攻克別人的心裏防線。陽光落在眼瞳裏，深深刺眼。
“害他的人是你，你以為把人關在家裏，就是一種保護。人不可能長期處在一個封閉的環境裏，而是要多於大自然親近。心中有了愛，看到的一切都會是美好的。你為了一己私利讓多少人毀了？你的心能安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