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章 恩斷義絕
她的語氣柔和了許多：“我相信你對太後娘娘一片赤誠，可是就怕有人借你的手毒害太後。那碗補湯裏有提前毒發的藥材，雖說不會一下子讓太後娘娘氣絕身亡，卻也在慢慢折磨。我擔心後宮裏有壞人，你也要多加防範。”
蘇瑤觸摸了欄杆，上麵的祥雲浮雕真是美麗。如此精美的宮殿，也是用無數勞動人民的心血換來的，到底也是傷悲的，宮裏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帶著血腥。
蘭熙兒驚慌失措，她根本就不知道補湯裏有毒物，而她卻成了傷害太後娘娘的幫凶。她感覺自己全身都是痛苦，她的良心過意不去。
“王妃姐姐，我真的不知道湯裏有毒，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害人。我也不知道宮裏有誰想要害太後娘娘，我好自責也好愧疚。”蘭熙兒的珠玉落下，她的心裏帶著數不盡的痛苦。
蘇瑤看到她自責的模樣，心裏也有許多不忍心。這也是她不想看到的，邪惡之人的內心毒辣，也不能怪別人。
“你也別太自責了，這也不是你一個人的錯。這都是凶手殘忍至極，你也要適應後宮的紛爭。人無害人心，卻也要學會防備。”這麽一個溫婉的姑娘，還好不是生存在從前的後宮。那個時候三宮六院，估計還沒幾天就被人害死了。
蘭熙兒還是抹了眼淚，她的眼眶紅腫，卻也添了幾分楚楚動人：“王妃姐姐，我好害怕……”
“沒事的，這也不是你能左右的。”蘇瑤也抱著她安慰，有些事本就是沒有辦法左右的。
禦清宮。
北辰念在龍椅上喝酒，他感覺自己的世界越來越黑暗了。大門之外，蘭熙兒單薄的身影走了進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樣的勇氣進來的？一路上她想了很多事情，隻希望自己是胡思亂想，可是她沒辦法不懷疑他——懷疑自己最愛的人。
“熙兒。”北辰念趕緊放下酒壺，便疾步過去抱緊她。
蘭熙兒推開了他，神色痛苦：“你不要碰我。”
“你這是怎麽了？”這是他第一次見到熙兒如此堅決的眼神，也堅決得可怕。
蘭熙兒冷笑著，嘴角也掛著無奈：“你還問我為什麽？我也想問你為什麽，你為什麽要借我的手傷害太後娘娘？你利用了我，我痛不欲生；你害了人，我痛徹心扉！”
北辰念想要抱緊她，讓她冷靜一些。蘭熙兒也用力甩開了他，還給了他響亮的耳光：“我多想回到過去，那個時候你還是王爺，我也是你的熙兒。你很堅強，也不會傷害無辜，你看你現在的樣子，變得無比可怕和陌生。我真的不敢麵對你了，因為我太在乎你了，我才會傷心。”
北辰念不敢說出自己下毒的原因，他也知道自己對不起太後，她曾經幫助過自己。隻是不這麽做，蘇瑤是不會拚盡全力尋找萬花草的。宸王妃有機會找到仙草，所以他必須要狠心。
他下的毒不會致命，不過會異常痛苦。太後每一次呻吟，他的心也跟著疼痛。
他也知道自己做天理難容，可是為了熙兒，他寧可不要天下不要仁慈。甚至，他知道自己會有報應，隻希望來得晚一些，能夠與她有多一些相處的時光。哪怕隻有幾年，也無怨無悔了。
如果說出了真相，他害怕熙兒自責，如此還不如不說。
“對不起，可是我沒得選擇。瑞王總有一天會取代我的，我必須要讓太後死去，他才會崩潰。”北辰念垂著頭，他知道自己沒有勇氣去看熙兒的眼睛。
蘭熙兒咳嗽起來了，氣色越來越差：“你這麽做，到底是為了皇位，還是為了我？”
她有時候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想，無論他選擇誰，都會覺得無奈。可是人就是這樣，明明知道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卻還是想知道緣由。
北辰念也痛苦不已，他不知道怎麽開口。他的心裏以熙兒為重，可是不能開口承認，否則就否認了剛才的言論。如果說選擇天下，也會傷害熙兒的心。每一個女子心中，都是希望自己的男人把她放在最高的位置。
哪怕是心懷天下，也要說她最重要，而每一個女人聽到了這個答案，也都會選擇相信。
“熙兒，我愛你，我也愛江山。”權衡之下，他隻能如此說道。
蘭熙兒取下了鳳釵，也褪下了鳳飛長袍，她的淚化了脂粉：“當你傷害太後娘娘的時候，便注定了我不會原諒你。從此以後，我們恩斷義絕。”哪怕心裏再愛，再舍不得，她也不想與一個魔鬼生活在一起。
“熙兒……你不能離開我。”北辰念趕緊衝了上去，便把她牢牢摟住，生怕一鬆手她就會遠去。
蘭熙兒的淚掉落在他的手背上，轉眼間也掉落在地，碎裂成殤。
“你我之間已經不可能了，還請陛下放開民女。也請把和離書給我，民女承受不起你的愛。”她保持著冷漠，絕對不能心軟，一定要變得堅強。
“熙兒，我們為什麽要浪費生命呢？你我之間感情深厚，我們也經曆了那麽多，不能說放開就可以放開的。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不會再害人了。”北辰念已經用懇求的語氣，他為了熙兒可以低聲下氣。
蘭熙兒也想起了從前的美好，美好得都不願意往前走。可是人不能停留在過去，總是要一直一直往前走的。哪怕走向了深淵，也沒有辦法反抗命運的折磨。
他知道她執意要走，便隻能點住她的穴道。北辰念把她抱起來，目光還是從前的溫柔，此時也多了幾分疼痛。
“熙兒，你好好睡，等到我得到了萬花草也得到了天下，我們便一起共享繁華盛世。”熙兒的性格看似柔弱，內心裏卻是嫉惡如仇的，一定不能讓她告發自己。等到一切都塵埃落定了，再想辦法哄熙兒開心。
北辰念打開了機關，禦清宮裏有一個密道，這也是北辰君修建的。當初無意間偷看到皇兄打開過，也就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