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不在乎卑微
他身材高挑，如夜色的魅影。
“瑞王，我想跟你談個交易。”聲音邪魅而空靈，還帶著戲謔的笑。
北辰墨走入寢殿：“我與你之間，沒有任何好談的。”
那人從窗外飛了進去，滑行到了床榻上，便坐了下來。他一身黑色的長袍，以金色的鬼紋麵具遮擋住容顏。他撫摸了一顆黑色棋子，抬眼對上了北辰墨。
“你先聽我說，你再決定同不同意。我這個人向來喜歡成人之美，而且也會利用人的弱點做事。我知道你的心裏，一直住著一個美若天仙的女子，隻可惜她並不屬於你。”男人把棋子丟在了棋盤上，“咣當”一聲刺耳無比。
北辰墨是不會做任何卑鄙的事：“你別想利用我傷害任何人，哪怕我什麽也得不到，我也不允許你傷害我愛的人。”
隻要惡勢力牽扯到了小瑤，就不會有好事，而他也會盡全力保護她。
“你心裏真的服氣嗎？你與她本來就有婚姻，而你卻成為了草芥。那個宸王為蘇瑤做過什麽？他憑什麽搶走你心裏的最愛？”男人就是要刺激他，隻有激發他心裏的恨，才會有數不盡的精彩。
北辰墨已經淡然許多了，哪怕得不到也不會憤世嫉俗：“從前的我的確有過不甘心，分明是我早就相中了小瑤，而她愛的人卻不是我。隨著時間推移，我發現宸王更適合她。宸王有權有勢可以保護好小瑤，而我隻要默默做一些事情，我就會很滿足很開心。我不在乎卑微，我願意為我愛的姑娘卑微。你是無法左右我的心，我心如止水，隻想多為蒼生做一些事情。”
“哼，你根本就做不到，你可以努力擁有權勢。隻要得到了天下，你還怕保護不了蘇瑤麽？還是你的愛根本就不值錢，你連試一試的機會都不敢？”男人輕拍棋盤，逼問道。
北辰墨指著他，憤怒無比：“你別想利用我傷害無辜，我也不會成為你謀取天下的棋子。你武功不弱，你利用我作甚？”
北辰墨也知道他能混進王宮，就說明武功不俗，不能直接起衝突。而他需要利用自己，也不會傷害自己性命。
“我不需要天下，因為天下不是我的追求。我要的是長生不老，我需要天底下最好的武功！我可以幫助你得到美人與江山，而你必須不能跟我搶靈丹妙藥。”男人張狂起來，笑得瘋狂，仿佛自己已經得到了仙丹。
北辰墨揶揄他一眼，簡直是一個瘋子。
“許多年以前，有一位修行之人悟性很高，達到了玄靈境界。玄靈境界在道家裏來說已經是很高深的了，再往上修煉就能成為神仙，從此長生不老。他就是天靈子，也正是煉製靈丹妙藥的鼻祖。世人傳言他用五十年的時間煉製了一顆，能夠讓人長生不老的丹藥，我需要得到那顆丹藥。你們俗人就是無知，寧可為了愛情舍棄長生，而我要的是更長遠的東西。隻有得到了永生，我想要的一切都可以擁有。”
男子又開始狂笑，他要成為不老不死的人，他要與天同壽。
“如果不能一直守護心愛的人，就算讓我做神仙，我也不屑一顧。紅塵雖苦，卻也是一生，我並不覺得可悲。倒是你，卻把這一生都寄托在了可有可無的東西身上，你不覺得自己特別可悲嗎？也許你認為自己其實對的，等到你窮盡一生追求的是一場笑話之時，便會失望至極。”北辰墨不相信世上有那種丹藥，哪怕有也不屑追求。
男子冷笑，這個北辰墨實在是不知好歹：“無知小兒，你真的是太愚蠢了。我想問你，如果你這輩子都這樣了，你也會不後悔麽？你就不想拚一拚，等到你坐擁了權利，你就會發現無欲無求是最虛假的。”
北辰墨也退後幾步，坐在了軟座上，臉上帶著幾分陰晴不定：“為什麽偏偏找我？”這世上有那麽多野心之人，為何非要把自己拖下水。
男子撫摸了臉上的麵具，手指順著紋路慢慢往下：“因為你我有緣……”他摘下了麵具，露出了一張蒼白如死屍的臉，而他的唇卻紅如血。如此蒼白與血紅，交映在一起顯得更加沒有生氣。
北辰墨瞳孔睜大了：“居然……居然是你。”
男子丟下了麵具，笑得有一些古怪：“沒錯，就是我。”
這個男人教他製作人皮麵具，前幾次離開京都的時候，遇到的一個“老頭”。當時男子打扮成禿頭老爺爺，臉色也是蒼白得可怕，以藍色的頭巾遮擋了大部分的臉。這個眼神他不會認錯，便識破了。
“看來你的記性還不錯，你的確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小夥子，還以為我真的孤苦無依。你要知道，人善良過度就是愚蠢了……”男子冷冷諷刺，嘴唇就像鮮血染就。
北辰墨感覺這個人太可怕了，也不應該招惹這樣的人。誰又知道一個看似柔弱的老爺爺，卻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你太可怕了，你這樣的人就不配活著。”他恨自己沒有宸王的武功，否則就不用在此廢話了，而是用實力說話。
“其實你也不必這麽害怕我的，這世上隻要有利益，都會是好盟友。你要的，我給你；我要的，你也要幫助你得到。當然，也許這麽快讓你下決定，對於你來說還很難，我也願意給你幾天的時間考慮。男人必須要有野心，你就不怕將來有一天，宸王會辜負了蘇瑤？北辰念會殺害你的母後？你最愛最愛的人，都會因為你權勢低微而喪命。”男子走過去刺激他，以一手撐著軟座上的把手。
北辰墨心中在猶豫，他隻能拖延時間，絕不能在這個時候怯懦。
“你要保證，不要傷害我的母後與小瑤，也不能傷害蒼生。”他嘴角輕抽，心情複雜。隻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男子看到他態度柔和不少，想必是動心了。這世上的人都與利益牽扯不開，知道一個人的弱點後就可以攻其不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