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造化
星隕給尊上披了金色玉彩披帛，一張臉上寫滿了驚訝：“尊上太美麗了，任何人都配不上您。三界之中，也找不到與您媲美的女子。”
“你這張嘴就是喜歡開玩笑，我不過是比普通人的姿色美麗一些罷了。在塞外，我琉璃月可以稱得上第一美人，可是在中原就不好說了。你可聽說過宸王妃？”琉璃月擺弄了釵珠，這些首飾都是上等的寶石打磨與雕刻，隻有最好的首飾與衣服才配得上自己。
星隕對這號人物也是有所耳聞，隻是還不算很了解。
“主上，這個女人有什麽特別之處麽？”她知道宸王名震天下，他的女人應當也是野心之人罷了。
琉璃月長指覆蓋了銅鏡，她對下自己的容顏十分滿意：“這個女人總是以麵紗示人，讓人看不到她的容顏，而又充滿了神秘美。你說她的臉，到底有多美？”
身為男人，還是霸權在握之人，定不會娶一個樣貌平庸的人。宸王強大到不需要借助女方的力量，就可以號令一國。
“尊上多心了，隻有您的容顏才是最美麗的，那個宸王妃比不上您的一個腳趾頭。”星隕斜眼起來，數落了那個討厭女子。
琉璃月倒是大方，一臉淡淡：“你總是太急躁，這容貌是與生俱來的，又不是隨意改變的。如果她長得比我還要美麗，那也是她的造化。女人拚的又不是一張臉，而是要擁有權勢。”
從小到大，她受到的思想就是要與眾不同；就算生為女子，也可以強過男子。世俗偏見，不過是個泡影，有權利的人可以改變一切。
星隕心中為尊上擔心，這世上的所有之好，都應該是她的。而且，尊上也容不下超越自己的人。
“尊上，屬下知道了。花燈節也到了，您可以好好放鬆了。”她輕抬下巴，眼中似有喜悅。
琉璃月拖著長裙到了窗欞前，推開後看到了蘭花開遍的庭院，梧桐老樹凋零了葉。
雪已經融化了，白霜依舊染上青牆，一朵紅色的野花從石頭縫中生長。人與萬物都有自己的姿態，生在任何地方都不會舍棄生命。花草如此，人更應該活下去。
“中原的花燈節，我也是第二次參加了，隻可惜爹爹已經不在了。”琉璃月想起兒時模樣，爹爹帶著她來到中原。花燈如彩星，閃爍於眼中，她笑得天真爛漫。商品琳琅滿目，教人眼花繚亂。
爹爹給她買了最美麗的一個鳳凰花燈，另一個華服女子就要以重金買下，她抱著花燈不肯。誰知女子讓家奴打人，差點就毀了她的花燈。
少時的自己天不怕地不怕，便抬手給了那囂張女子一個耳光。爹爹不願惹事，那是她生日之時，不願意動手見血。
後來，爹爹就背著她到肩膀上，一路狂奔離開。本是落跑的慌亂，而她卻笑得灑脫。
時光變幻，思念不減，父親已經回不來了。她是父親唯一的孩子，身上肩負著責任。少時的灑脫，也換作了孤獨與寂寞。
“爹爹，你在天上看著月兒，月兒一定會把天下之位坐穩。從此以後，沒有一個人敢小瞧我們西靈！”玉淚凝聚於眼眶中，她答應過爹爹絕不能落淚。
星隕看到尊上如此辛苦，心裏也越發疼痛。尊上不過是十六歲的女子，卻承受了國之重任。
西靈與西穆都擅長蠱毒，當年兩者本是一國，後來西穆王勢力擴大就獨立出去了。
世人少聞西靈，總以為塞外的用蠱高手隻是西穆。
墨夜漸濃，數不盡的花燈把京都點亮。商鋪樓閣鱗次櫛比，人來人往接踵而至。舞龍舞獅的；耍馬戲團鑽火圈的；噴火變臉的……引來百姓的陣陣喝彩聲。
少男少女們攜手於花燈之下，欣賞著姿態各異、栩栩如生的花燈：有金魚；有小老虎；有小白兔……
孩童們吃著糖葫蘆跑來跑去，臉上全部是紅色的糖漬。
蘇瑤等人穿著簡單的衣服漫步，穿得太華麗了反而會引起百姓駐足觀賞。縱使沒有外在裝飾，他們的容顏都吸引了少女大媽們的目光，好好的燈會變成了追逐大會。
他們躲到了青樓裏，這才消停了不少。她們都是女性，也不好進這種地方。
蘇瑤坐下來休息了，吃了一個桃子彌補了精神：“曾有擲果盈車和看殺衛玠，今有七大美男被人圍追堵截。”
周圍的姑娘們都開始大獻殷勤了：“公子，你們長得真是英俊啊！不如就讓我們伺候你們吧？”
她們剛要過來倒酒伺候，墨宇就丟了一百兩過去：“不要打擾我們。”
姑娘們見到了銀子就滿足了，能夠看著美男子還賺了銀子，不虧。
“我們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也得找個機會出去，否則就浪費花燈會了。”蘇瑤看著外麵的花花世界，心早就飛了出去。
北辰墨有了主意，就低聲起來：“我們這麽做……”
醉仙樓的北門走出了幾個胡須黑臉男，來往的人看到了都嫌棄起來。
“都怪這些粉絲太瘋狂了，否則也不會掩蓋了我的盛世絕容。”獨孤嶽撫摸了胡須感歎良多。
蘇瑤冷著臉吐舌頭：“我看你是上天遺棄的天使，隻可惜下凡之時臉先著地。”
獨孤嶽正享受著誇獎，可是當他聽到了下一句就難受了。
這一招果然不錯，他們隻是平常的眼神，卻都被那些女子解讀成輕浮。
蘇瑤看著小女子遠去，她可算知道男女都是注重容顏的。
小攤前，琉璃月停在鳳凰花燈前，往昔記憶湧現出來。再美麗的花燈，也都不是從前的了，再也尋不到美好的過去了。
“老板，這個花燈所費幾何？”琉璃月觸摸了它，一抹溫暖於指尖傳到了心上。見到了它，總算是一種寄托了。
老板熱情回應：“姑娘，您可真是有眼光，這個是我們這條街最好的花燈了。這個一兩銀子。”
琉璃月給了他十兩銀子，她拿著鳳凰花燈就走了。一抹笑意勾起，父女情深的記憶湧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