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苦澀作愁無人知
洛涅讓人過來埋葬了南薔,北薛抱著她失聲痛哭。她的身子已經冰涼,而他的心更為冰涼。
“南薔,你真是個大傻瓜,你走了我該怎麽辦?你是我活著的念想,是我這輩子的希望。”他們作為殺手本就沒什麽希望,現在他唯一的念想也沒有了。
姬三娘與逍遙仙也站在一旁,他們的心裏也不好受,他們幾個人關係最好。人間最多的就是悲傷,還有無盡遺憾,苦澀作愁無人知。
“北薛,還是讓南薔入土為安吧?”逍遙仙上前了,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北薛咬著下唇痛不欲生,他的眼中落下了濁淚。
“就讓我再抱一會兒,我不要讓她走。”他沒有辦法去怪主上,也無法報仇。他隻想擁有著她,就一會兒……
逍遙仙的心頭絞痛,他也害怕這種恐懼感,心裏頭是無盡憂傷。他也想到了蘇姑娘,他無法去愛一個人。
他也先走一步了,心裏痛苦得無法言喻。姬三娘也搖搖頭隨後走了,還是讓多情人好好整理一下情緒。
姬三娘對於人間的情愛沒有任何幻想,都是悲傷的痛苦。
長空之下,閣樓之上,洛涅坐在屋頂之上喝酒。蘇瑤已經被南薔帶走了,也是為了救自己而違抗命令。
現在,洛涅也不想追求對與錯,心裏總有一個窟窿在流血。
如果南薔還活著,他也不會放過她的違抗之罪吧?現在他的手中沒有了墨宇的軟肋,以後想要對付他就難了。
東方升起了旭日,太陽四周是染上七彩的光芒。
空氣中多了一股寒冷,街道上的人也圍著布巾禦寒。
墨宇夫婦已經趕到了月城,休息用食再繼續趕路。
“如今洛涅吃了虧,定是不會善罷甘休。咱們可要早些回去,”墨宇把肉包子的陷全給了她。
蘇瑤壓力不小,這些日子為了計劃愁壞了,也不確定對方還有什麽把戲。
“宇哥哥,隻要洛涅還活著,他就不會善罷甘休。我們到底要怎麽做才能讓這件事情變得圓滿?”人心之複雜,不能以語言定之。
墨宇把她嘴角的包子屑擦拭,溫柔的動作還有似水的眼神:“咱們先看一看,以靜製動。他中了噬日劍氣,還有中了自己放的蠱,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恢複。現在正是一舉殲滅的好時候,咱們絕不能讓他們再有機會翻身。”他必須要趕緊殺絕,不能讓敵人有一絲喘息的機會。
蘇瑤幽幽一歎:“他身邊有逍遙仙,怕是不會死那麽快……”她也知這麽說會打擊夫君,麵對強敵不能掉以輕心。
“你想怎麽做?”墨宇也尊重她的想法,她看似大大咧咧的,可是她的心卻無比細致。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他有毀滅的能力,而我也不願看到百姓流離失所、血流成河。”蘇瑤害怕去麵對失去,害怕麵對一切。
對手強大,心裏不免有恐懼,心中也有千萬種滋味。再加上洛涅一族擅長奇蠱,她就是擅長醫術也控製不了蠱毒蔓延。
隻需要一隻蠱毒,就能夠以最快的速度覆滅一座城。蠱毒啃食一個人,中蠱者接觸的人也會被傳染,如此蔓延威力無窮。
“我們要對自己有信心,而且你也會解過蠱毒,可以把此術傳給太醫苑的人。”墨宇想通過煉製蠱毒克星的辦法,牽製住梨花城的勢力。
“夫君把蠱毒想得太簡單了,蠱毒不是人人都可以煉製的。蠱毒為陰,女子為主,而且命不夠硬克製不住邪氣。稍加不慎,還沒有煉製成功,人就已經被反噬了。”蘇瑤不會讓別人去冒險的。
墨宇擔心的來了,看來瑤兒又想一個人挑起大任。
“瑤兒,是藥三分毒,蠱毒的反噬作用更大,我堅決不能讓你再觸碰了。”他不能讓心愛的人再出事了,他心疼而又幫不了她。
蘇瑤在他懷中靜靜冥想,嘴角帶著淡然,許多事總要看淡:“宇哥哥,我這輩子愛你,愛百姓更愛母國。我有這個能力,我就要貢獻出一份力量。”
墨宇拿著她的手無助,他少有這種無助的感覺,如同站在懸崖之巔。後麵有猛虎,懸崖下有毒蛇,進退兩難、生死難測。
“瑤兒,你若不在了,我的心也就死了。沒有心的人,也就沒有快樂了。你不能離開,也不能讓我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我思念你,我也愛你,深沉的心深沉的愛。”
蘇瑤也想要與夫君生死與共,而現實中卻非如此。深愛一個人,也想讓他活著,不能輕易背棄生命。
他們之間發生的許多事情都在腦海裏翻卷——初見之喜,相戀之悅,相愛之深。一切的美好,組合成了一幅畫,隻屬於他們共同的回憶。
“你不許死,我不許你放棄生命。壯士未酬身不可死,一定要保護母國與百姓,一定要讓每一個人都過上好日子。天下百姓,皆是子民,皆是平等。”蘇瑤希望有朝一日夫君坐上霸主之位,定要愛惜百姓,定要公平對待。
墨宇不願意想那麽長遠,未來的事太過於遙遠,甚至會變成不可窺探的噩夢。他風姿雋秀,憂傷一縷上眉頭。
“在我心中,皇帝不過是天下的管理者,而不是隻知道貪圖享樂的昏庸之徒。我知道坐上去了便是責任,而我也不能舍棄你。”他無法做出抉擇,也不願選擇。
蘇瑤起身去牽馬,她自己都做不出任何選擇,卻隻能“逼迫”夫君選擇活著。
墨宇扶著她上了馬,也牽著她的馬走了一段路。
路途漫漫,人生的方向也在變化,人從哪裏來又該去往何處?經曆多了,許多想法也會所有改變,甚至會忘記了從前的模樣。
淩雲皇宮。
北辰君在飛宇樓上眺望,他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等來瑤兒。他還沒有能力去保護一個人,就算是愛上也不能開口表白。
“陛下,您還是回寢宮休息罷?”劉公公俯身回答。
北辰君臉上沒有任何痕跡,他已經忘記了快樂為何物,也忘記了悲傷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