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沒有看淡這世間的生死
蘇瑤真怕人心得不到滿足，那麽百姓每一天，都會活在痛苦之中。
北辰墨也看著火光越來越紅，正如眼中的血：“小瑤，天下戰亂並非是你我的錯。也隻有盡快統一了天下，就不會有那麽多悲劇了。”
“是嗎？那麽有多少人是為了天下人著想，還是為了讓別人臣服的虛榮心，才選擇統一天下？如果每一個國家都管好自己友好相處，就不會有那麽多悲劇了。”蘇瑤感覺自己找不到方向。
北辰墨吸了一口涼氣，他不知道怎麽回答這個問題。人心是猜不到的，能夠真正為民效力的太少。
“未來的事太渺茫，我們在這裏指指點點也沒有任何意義。我隻希望你可以幸福，這輩子都要好好的才是。”他能夠給她的有祝福，還有默默關懷。
“戰爭勝了，你們也可以班師回朝了。”蘇瑤的臉上沒有喜悅，她還沒有看淡這世間的生死。
“你不跟我們一起回京麽？”北辰墨帶著不少擔憂，忍不住跟著她的步伐走了幾步。
蘇瑤到了坡下，雪地裏是一深一淺的腳印。
“我的夫君也來了，我跟他一起回去。”她早已收到了夫君的紙條，她也隻想跟夫君同路。
北辰墨停下腳步，他感覺身子越發冰冷。他隻是愛慕者，也沒有任何資格與她麵對一切。
“我真想跟你看一場雪落，看春日桃花、夏日蓮花、秋日蘭花、冬日梅花。”這是他的心願，也是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完成的心願。
“你以後會遇到陪你一起看盡人間繁華的人，你不必把所有心思都放在我的身上。”蘇瑤也語氣冷漠，絕不能給他希望。
北辰墨也知道自己的愛不被她接受，而他也不會再為第二個女人打開心房。
蘇瑤快步離開，鬆軟的雪地裏走得太辛苦。很快就流出汗水，轉瞬又凍成了冰。
有時候，一個男人恨你，因為他得不到你；一個女人恨你，因為你得到了她沒有的東西。這半世飄零，她的經曆在這句話上應驗了，蘇月和蘇穎恨透了她；而又有多少男人恨自己呢？
許多事不必深究，否則就會非常痛苦，有些路隻能靠自己去走。
墨宇把她抱起來，他來得悄無聲息。
“壞夫人，你又偷偷溜走。”他真是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你不好好守護京都，來到塗州作甚？”蘇瑤知道他是安排好了一切，否則也不會不顧京都安危。
“小傻瓜明知故問，還不是你最英俊的夫君擔心你。京都的事交給鍾靈處理，她可以處理好的。再加上洛涅吃了虧，暫時也不會輕舉妄動了。”墨宇會審時度勢，便知道洛涅不會再近期內耍陰招。
“你不怪我來到軍營麽？”蘇瑤以為他會吃醋。
“不會怪你，畢竟你也是為了國家也為了朋友。我要是連這點度量也沒有，又怎麽容得下天下呢？”墨宇已經不再是從前的性格，他也學會了看淡一些東西。瑤兒在他心裏是重要的，也是不可以割舍的，自然也會懂得加倍珍惜。
“真乖，一定是我調教得當。”蘇瑤輕輕擺腿，笑容掛在了臉上。
“這是自然，我家夫人是最好的。我隻有對你寵上了天，別人才撬不走你。我喜歡讓你管著我，我也喜歡你一切。”墨宇抱著她飛起來，雪花在他們身邊飛舞，一對金童玉女羨煞了九川。
墨宇落在了滿是花瓣的山巔上，到處都是白茫茫一片，人間似潔白剔透的玉。
“我答應過陪你看盡世間所有美好，這塗州雖冷卻有美麗的極光。今夜，我陪你一起看極光。”
“甚好，我從未見過極光，一直聽人說起五光十色特別美麗。”蘇瑤對美景十分向往，有了夫君在身旁也不會覺得寒冷。
墨宇把她摟在懷中，一身銀色的狐裘大衣包裹了兩個人。
“天也快黑了，你就睡一會兒。”這些天她一定累壞了，不能再讓她累著了。
“宇哥哥，你能不能給我唱曲兒，聽著你的聲音我才安心。”蘇瑤習慣了他在身邊的叮嚀，他總是給自己唱曲還有講故事。
墨宇也把領子的部分遮得嚴嚴實實：“好，我唱給你聽。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
“這首歌不好，君生兩意。淒淒複淒淒，嫁娶不須啼。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蘇瑤知道這《白頭吟》的典故。
“不過是為了警示後人，夫人這是擔心了？”墨宇壞笑。
“哼，換一首，否則我把你踢飛。”蘇瑤不想聽半分傷感的曲子。
“這感情的歌都是以女子的角度敘述，你這不是為難我嗎？不如夫人教我，以後一定唱給你聽。”墨宇故作不依。
蘇瑤豈能不知他的鬼主意，也就大發慈悲了：“那你可要學好了，學不會就打你。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這一唱一和之間，時間也過得飛快。天空出現了五彩斑斕的光芒，美麗得如彩色的碎玉。
“極光再美，也沒有瑤兒的半分美。這世間的所有，皆不如你。”墨宇在她耳邊輕輕說道。
蘇瑤望著他凝玉的臉龐還有似水的眼眸，心又跳動了。
“世間之絕妙，也不及夫君的一張嘴。”她也偷偷一笑，眉目流轉間媚然而生。
他們看了一夜的極光，醒來的時候雪也化了不少。初陽升起，天空有一抹霞光。
“等你休息好了，我就帶你回家。”墨宇的手有一些僵硬了，卻還是要抱緊她。
“你也累了，咱們一起休息。”蘇瑤打著哈欠，的確乏了不少。
“這裏與塞外相隔不遠，我們都睡著了會有危險。再加上他們吃了敗仗，說不定會伺機報複。”墨宇可不敢拿瑤兒的命做賭注。
“如此，我們還是一起離開才是。這個地方危險重重，我也不放心你一個人應對。”就算夫君能夠以一敵百，卻也無法抵擋得了敵人的車輪戰。人總是有疲勞的時候，而且塞外的能人異士並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