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十三公主的笑容凝固了一下,隨後笑的更加燦爛,她摸著自己的肚子說,「聽聞姐姐可以摸到是男孩還是女孩,妹妹也是好奇才…」
被她這麼一說,白淳鈺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那都是小時候的事了,而且我也是猜的。」
十三公主看著比在皇宮過的還自在的白淳鈺,心頭就湧上嫉妒和不甘來。
尤其是她臉上的幸福笑容,更是刺痛她的雙眼。
如果沒有十一,她就會嫁給悸川,現在過的這麼幸福的人也是她了。
「姐姐,你和小侯爺成婚比我還早一些,為何遲遲不見動靜?」十三公主摸著自己的肚子,說這話的時候十分驕傲。
卷卷看不了十三公主這麼囂張,「小侯爺心疼我們公主,怕公主受不了懷胎之苦,所以就一直拖著,無論旁人說什麼,他都不會在意的。」
十三公主面子上有些掛不住,她看了一眼白淳鈺,可白淳鈺的注意力只在糕點上。
十三公主憤憤的看了一眼卷卷,起身道,「今日也不早了,妹妹就回去了。」
白淳鈺起身說,「我送你。」
十三公主走後,白淳鈺把門關上,「卷卷,你今日僭越了。」
卷卷跪在地上,「公主,我就是見不得她那樣,她話語間都是炫耀,真不明白又什麼好炫耀的。」
白淳鈺笑出了聲,「知道你是為我好,快起來吧,十三妹妹是有些小心眼,但她也不壞,下次來你可不許這麼無禮。」
卷捲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知道了。」
……
悸川下早朝回來時買了兩串糖葫蘆,一進門就看見白淳鈺和卷卷在踢毽子,二人玩的不亦樂乎。
悸川拿著兩串糖葫蘆在旁邊笑吟吟道看著。
白淳鈺注意到他回來了,還帶著兩串糖葫蘆,立刻就捨棄了毽子走到他身邊去,「是糖葫蘆呀。」
悸川笑著摸了一下她的鼻子,「是呀小饞貓。」
白淳鈺坐在他身邊吃糖葫蘆,看著卷卷和幾個侍女踢毽子的樣子,笑容變得十分溫柔。
「卷卷是我十二歲那年,父皇送來陪我玩的,那時候卷卷才九歲,瘦瘦的,但是一雙眼睛卻十分好看,水靈靈的,她人也很機靈可愛,我們很快就成了好朋友,她從記事起就沒有家,也沒有名字,她說我是她最重要的人,就像是她的親姐姐一樣。」
悸川看著她的側顏,她說什麼,他就附和什麼,沒有絲毫的不耐煩。
「今天是卷卷的十五歲生辰,我讓人在戲樓定了雅間,咱們一會就去吧。」
悸川笑著點頭,「我也為她準備了禮物。」
這倒讓白淳鈺驚訝了,「你也準備了?」
悸川輕輕颳了一下她的小鼻子,「我作為卷卷親姐姐的夫君,怎麼會不準備禮物呢。」
戲樓二樓雅間是最好的觀賞位置,卷卷一直想來聽戲,可是都沒有機會,今天真的來了,這小丫頭還有些沒緩過來神。
「傻啦?「白淳鈺笑著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被她這麼一拍,卷卷一下子就回過神來,高興的跳了起來,「天啊公主,我真的來聽戲了!」
白淳鈺白淳鈺和悸川都笑了起來,「快坐下聽戲吧,這場戲熱鬧,你姐姐說你喜歡這樣熱鬧的戲。」
卷卷好奇的看著他們,「我姐姐?」說完又想起了什麼,「我姐姐說的是公主嗎?」
白淳鈺把她一縷頭髮挽在耳後,「如果你願意的話。」
卷卷感動的都要哭了,一把抱住她,「我願意,我太願意了!」
悸川輕咳一聲,示意她鬆開白淳鈺,卷卷撇了撇嘴笑,笑著坐在了椅子上,開始認真聽戲。
卷卷今天是真的很高興,聽完戲回去已經是晚上了,卷卷在前面手舞足蹈的說著她今日有多麼開心。
就在這時,天空突然綻放起了五顏六色的煙花,卷卷的目光很快就被吸引了過去,看著這些美麗的煙花,一時間都忘了說話。
白淳鈺拉著悸川的手,笑著對卷卷說,「還喜歡嗎?」
卷卷有些疑惑,「這煙花,是為我放的?!」
白淳鈺微微點頭,卷卷立刻就高興起來,看著煙花就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就出來了,「公主,謝謝您。」
白淳鈺抱著她,「以後每年,我都會為你慶生的。」
……
就在他們以為日子會一直這樣幸福下去的時候,白淳鈺病了,病的很嚴重。
悸川每日都在她床邊守著她,寸步都不肯離去。
卷卷為了白淳鈺四處尋找名醫,可是帶回來的大夫都只是搖頭。
皇帝為她愁的瞬間老了十幾歲似的,兩鬢斑白不說,精神狀態也差了。
百姓們知道公主病了都消息,紛紛為她祈禱。
這件事傳到悸川耳朵里后,他走出門,對著在門口前來看望的百姓深深的行了個禮。
百姓們連忙跪下,悸川說,「大家都回去吧,公主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逢凶化吉,平安無事。」
起初悸川懷疑是十三公主做的手腳,卷卷說她上次來家裡了。
但是白淳鈺的病並不是中毒引起的,唯一知道的就是她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具體原因誰也查不出來,所有的大夫對此都束手無策。
卷卷每日都以淚洗面,責怪自己沒有照顧好她,每每哭完眼睛都紅腫的不成樣子,有怕白淳鈺醒來看到她這副樣子,所以都要用冰塊冰好一會才能恢復。
白淳鈺躺在床上半夢半醒,這些天她都渾渾噩噩的,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唯有一點可以確定——她活不了多久了。
悸川握住了她的手,自言自語道,「快點好起來吧,很快就要到冬天了,我們還像去年那樣賞雪景可好?」
「我還給你買了你最愛吃的糖葫蘆,你快好起來吧…」
聽著他的聲音,白淳鈺動了動手指,悸川連忙看向她的臉,開口就要喊大夫進來。
白淳鈺微微搖頭,他瘦了很多,眼底也是一片烏青,一看就是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
不僅如此,他也長了一些鬍鬚在臉上,看上去有些邋遢。
「你瘦了。」她心疼的開口,卻不想被自己現在的聲音給嚇了一跳,這真的是她的聲音嗎?低沉又沙啞。
悸川苦笑了一下,和她拉著的手一刻也不鬆開,白淳鈺想伸手摸摸他的鬍子,可是她一點勁也沒有。
悸川看出她心中所想,拿著她的手摸了摸自己的鬍子,「有點難看。」
白淳鈺搖頭,「不,還是很帥。」
「夫君,你還記得我們是怎麼認識的嗎?」她問。
悸川點頭,「怎麼可能忘呢,這一輩子也忘不了。」
忘不了她的嫣然一笑,也忘不了她在斗詩會上的驚鴻一瞥。
「那時,我撿到了你的小蝴蝶。」悸川笑著說。
「今天天氣好嗎?」白淳鈺問。
悸川點點頭,「很好。」
「我想放風箏,可以嗎?」
悸川沒辦法拒絕她,於是讓人找來了一個可以推的椅子讓白淳鈺坐在上面,他推著白淳鈺放風箏。
悸川在白淳鈺換衣服的時候把鬍子剃乾淨了,換了一件紅白相間的衣服,好和白淳鈺看起來更般配。
白淳鈺手裡拿著一隻蝴蝶風箏,見悸川出來,恍惚間還以為是回到了她十五歲那年。
不過這次少年沒有戴面具,而且她現在還成了少年的妻子。
悸川看著她手裡的風箏,接過來把它放了起來,白淳鈺拉著線,悸川推著她慢慢的走。
這樣的畫面看上去唯美極了,卻又十分凄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