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王座
鳴聲陣陣,巨門轟然開啟,轟碎了這一方夜的喧囂。
黑夜如同潮水,朝著面前的凌塵鋪天蓋地而來。
打開大門的一瞬間,凌塵便感覺自己宛如雙目短暫地陷入了失明狀態一般,面前的一切都已經是被黑夜所吞沒。
不過好在,隨著暗金色的光芒在他眼中波動,面前視野所接觸的一切,也是慢慢地變得清晰起來。
儘管如此,他還是不由得在心底狠狠打了一個寒戰。
本來以為這方黑夜空間已經是難以置信的領域了,沒想到這古堡內,又是另外一個領域。
也是為,絕對的黑夜領域!
凌塵的心撲通撲通跳著,他已經有些能夠想到,自己接下了要面臨的是什麼了。
那也有可能,真的是不屬於這個位面的力量!
稍稍平復一下心境,凌塵凜然地掃了一掃四周,在夜王瞳的幫助之下,面前的古堡除了光線有些暗之外已經和現實中的城堡沒有多大區別,裝修風格顯得很森然,肅穆,置身其中就連出任何一點聲音都感覺是對此地的一種褻瀆。
抬頭仰望,黑夜的穹底無限地延伸,從中甚至能夠隱隱約約地看到閃爍的群星,不過也如這黑夜一般,縹緲看不真切。
面前的路雖然存在於視野,但凌塵卻顯得小心翼翼的,不敢絲毫怠慢。因為腳下的路給他的感覺,就是它每時每刻狀態都在發生變化。
半存在,半虛無。
他皺了皺眉,面前的一切,倒讓他不由得想起來了表世界里所謂的「薛定諤的貓」,現在他所在的地方似乎就有點類似於這種狀態。
當他到來時,這城堡是活的;當他一離開,這城堡又會消失。
已經………能夠達到影響現實觀感的地步了么?!
凌塵心中凜然,自己的感知再次向外放大幾分。
現在的自己,是否也陷入了這個狀態?
……………………
路走著走著,便到了盡頭,面前的暗金色王座上,左右兩旁兵器依次排列,殺意凜然,組成了一片鋼鐵森林。
然而,王座卻是有些破舊,並且空無一人。
凌塵頓了頓,停下來細細數著那兵器,最靠近王座的都是同一把劍的形狀,周身繚繞著黑色的光芒。
他數了數,左右各十八,正好三十六把。
再往兩側,便是千奇百怪的兵器,那些凌塵倒沒有太過的關注。因為在他的感知中,這些兵器的散發的威壓,遠遠不如那三十六劍。
甚至可以說,它們都在這三十六劍下屈服了一般!
真的是………好強的威壓!
宛如王者一般神聖不可侵犯!
凌塵再定睛一看,忽然發現不對勁了。
那些劍,似乎與他召喚出來的暗金色夜王劍格外相似!
黑夜在他周身繚繞,他一步步地走進王座。
王座上暗金色的光芒符文依舊還在閃爍,絢麗得只是叫人看上一眼都是有些眼花繚亂。只不過在那之上,斑斑痕迹也是格外地明顯,就好像被歲月剝蝕了很久很久一般。
久到地老天荒。
不過縱然如此,在靠近王座的同時,凌塵還是感覺到無聲之中有一股巨大的威壓自天外傳來,狠狠地,似乎要把他生生地壓碎在這通向王座的路上。
在無法借用外力的情況下,他所能借用的似乎只有自己的夜王瞳以及身體。
那種恐怖的壓力,一點點地滲透到骨子裡,不到幾息的時間,凌塵便感覺到有一種噬心的痛苦狠狠地傳來。
那種痛楚,已經是要瞬間把他給摧毀。
他狠狠地咬牙,全力催動著周圍的黑夜繚繞周身,面色漲得通紅,冷汗不住地自他臉頰滑落。
那種恐怖的力度,就連他修鍊的炎魔體的肉身都是遠遠承受不住!
他雙目赤紅,生生體會著這種幾乎是被碾壓的感覺,一種莫名的情緒衝上的他的心頭。
面前的王座,雖是斑駁,但卻依舊散發著不可名狀的威壓。
那麼離他有多遠呢?十米?或許只有五米?
這時候,那種莫名其妙的憤怒又來了。
就彷彿自己本不該被卻被冒犯了一般,連鑄鐵成山都無法釋懷他的怒火!
他的眼中,夜王瞳赫然猙獰!
無數的黑夜,在這一刻緩緩洶湧起來,朝著他不斷的聚涌。
如同長鯨吸水一般,他源源不斷地吸收著周圍的黑夜,這一刻,他已經化成了漩渦!
黑夜在他周圍鋒利如刀,雖然慢慢地一點點散去,卻是狠狠地刺傷著某些東西。
他知道,是那所謂的,夜王的意志。
雖然只是半存在的狀態,哪怕已經過了千百萬年,這黑夜王座依舊不是誰都能褻瀆的。
犯者,必誅!
除非,你已被選定,又足夠強大!
凌塵微微一笑,腳下的步子也是從容了許多,他正在以一種可觀的速度走向那王座。
雖是腐朽,卻依然值得觸碰。
夜王啊夜王…別再整這些…幺蛾子了啊!
都說了,我會接下一切!
凌塵狠狠一笑,一步踏出,邁上王座的階梯。
他的骨骼在卡嚓卡嚓轟然破碎著,甚至在他身上各個地方都已經是有著血跡湧出,看上去甚是駭人。可就是這樣,他的步子卻是愈發的迅速,甚至已經帶上了笑容。
周圍的兵器在這一刻似乎齊齊哀鳴了一聲,不知道是悲哀還是慶幸。
甚至那三十六劍的劍身,都是低低地在躁動著。
它們,也似乎明白了要發生了什麼。
凌塵能夠感知到自己身上的疼痛,不過他已經是能夠忍受。因為黑夜在源源不斷地在修補著他的身子。
雖然痛苦,不過卻是已經能夠承受。
相反,他甚是有些瘋狂的激動。等了這麼久,終於還是讓他來了嗎?
下一步,他狠狠踏出,重新登上王座!
撫摸著王座上的斑斑銘文,凌塵這一瞬間心中似乎泛起了千萬種悲哀與痛苦,撕心裂肺地,從內心深處狠狠地漫湧出來。
他深吸一口氣,他知道,那是不屬於他的悲傷。
他所要能做的,不過是接過這份悲傷罷了。
此刻,他回身坐下,雖一身血跡,卻神色肅穆,端坐在王座之上。
這時,他算是聽見了,所有的兵器,包括城堡,在這一刻都似乎在歡呼一般。
歡呼著………什麼偉大事物的回歸!
他看向面前的一切,這一刻彷彿看見了戰場與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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