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黑夜力量初露崢嶸
高手過招，兩秒鐘的時間永遠是太長太長了，因此，當石壯手足無措慌慌張張地實施防禦之時，凌塵那強勢的一劍，就已經到達了他的身前！
石壯憨厚的臉龐上神色動了一動，然後他的身體表面上，竟然是有著源源不斷的泥土翻湧出來，漸漸地覆蓋上了他的皮膚。靠著這泥土的防禦加成，凌塵那一劍狠狠地斬在了他的肩上，卻是無法再陷下去幾許。
「土石凝固化么？」凌塵看得自己的一擊未得手，瞳孔凝了一凝，然後便是收回了劍，迅速地退回，「看來不得不說，你的實力很不錯。」
將自身所掌控的兩大元素運用得如此熟練，當真是有些棘手。
「嘖嘖。」石壯聽得他這話，卻是沒有過多的理會，他手中再次有巨岩在翻滾，又是直接地暴起發起了進攻，巨石在他手中聚變合攏，合攏成一個巨大的石球，他一如既往地將石球高高舉起，對著凌塵狠狠一砸。
凌塵瞧得那急駛而來的石球在他的瞳孔中急劇地放大，將天熾·無雙拔起擋在自己的身前，巨石在巨劍上碰撞摩擦著，泛起了陣陣火花。石壯看得他的這番動作，哈哈大笑了一聲：
「哈哈，你上當了。」
凌塵瞳孔一縮，因為他驚奇地看見，面前龐大的巨石竟然再次緩緩地分散開來，化作無數碎小石子，****一般朝他湧來。
「砰砰砰——」
石頭狠狠地撞在了凌塵的身上，石壯瞧得自己的一擊得手，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不過，他才高興沒多久，笑容就凝聚在那裡，因為，石頭所堆積的地方，凌塵的身影煙消雲散。
「嘖嘖嘖，在這裡呢。」在石壯身後的地方，凌塵的身影如鬼魅一般顯現出來，他的瞳孔中有幾抹暗金色不知何時已經悄然冒出，夜王瞳瞬間開啟，石壯對上他的雙瞳，只覺得自己彷彿在看一頭洪荒巨獸似的，那雙眼之中，有著說不清的許許多多的王者氣質湧現。他低了低頭，莫名的有著幾分恐懼。
「你的招數，我早就已經看得一清二楚了。」凌塵輕輕一笑，神色有著掩藏不住的冰冷凜然，「我這夜王瞳第一境界探測，在上升到另一個層面之後就可以勉強讀出人的內心片段。所以，你的內心在想什麼，我自然是知曉一些。」
「雖然無法讀取太多，不過也夠了。」
石壯看著他，不由自主地退了兩步。
面前這個人眼裡的那抹暗金色的華麗的殺機，竟然讓他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了恐懼！
「不得不說，你這半帝岩配上半帝土，防禦力之強大的確很棘手。」凌塵看著他，眼睛中有著凌厲之色湧現，「那麼，我這夜王瞳一現，你的好戲，也該到此結束了。」
一旁的慕靈汐看到了這一幕，小手也是不由得悄然握緊，凌塵開啟了夜王瞳之後，其實和她一樣心智也是受到了影響的，只不過只會體現在戰鬥上，一旦取消了夜王瞳，他就能從這種狀態中掙脫出來。
而只要是開啟了夜王瞳的他，戰鬥能力勢必就是最強的。
「還說我自私。」慕靈汐美目略有些幽怨地看了凌塵一眼，跺了跺腳，微微嘆了口氣，有著幾分無奈苦澀的意味，「現在的你，何嘗不是這樣？」
但是偏偏生活就是這樣，許多事情，不會因為你不想做而就不會發生。
譬如現在的凌塵，赫然宛如一尊殺神！
石壯看了一眼凌塵，咬了咬牙，強行克服自己內心的恐懼，他抬起了手，想要強行發出攻擊！
「哼，天真。」凌塵不屑地冷哼一聲，眼眸中光芒一閃，兩分鐘前那種靈魂出竅的感覺，再一次在他的身上重演，而且這次體現的更加真切，畢竟這次是夜王瞳加成過的精神力衝擊！
沒有任何動作，他的動作被生生遏制，舉起來的手就那麼停在了空中，他的大腦嗡嗡作響，腦海一片空白。凌塵趁著這個空擋，讓雙眸中的暗金色更加深邃，他的眼睛中彷彿是有著古老的符文冒出來，這一瞬間，他整個人的氣息完全被黑夜所替代，瞳孔中已經被森然的殺戮之色所填滿！
「瞳術·永夜！」
包括慕靈汐在內的眾人皆是一驚，因為隨著那古老的符文緩緩散發出光芒，暗金廣場的邊緣，不知何時有著黑夜緩緩升起，如同惡魔巨口一般將廣場籠罩進去。
廣場漸漸地被黑暗所吞噬，帶著凌塵和石壯的身影不知所蹤。
然而，更恐怖的，不是外界的黑暗，而是心靈的黑暗。
此時此刻，石壯的腦海驀地從有些空白到被黑暗所吞噬，他的內心世界中已經一片黑暗。
他驚慌失措，因為周圍的世界已經變成黑白色，天上有一輪明月散發著柔和的光彩，自己被綁在一個黃銅色的十字架上，一動不動。不遠處，有一個黑白色的人影靜立著，手中拿著一把長劍。他的身形是模糊不清的，不過石壯卻能很清晰地看見他的眼睛，那對暗金色的雙目中，帶著冰冷的意味和古代王的氣息看著他，猶如君臨天下！他的內心，竟然不受控制地萌生出懼意來。
彷彿與生俱來，就該如此！
他竟然怕了！他石壯自從出生到現在，還沒有因為哪一件事怕過，而現在，他竟然會害怕！
這也難怪，神對待人的目光，如視螻蟻。而身為螻蟻的他，又怎麼不會產生懼意？
「你是誰，快放開我。」石壯剛想開口說話，卻發現自己竟然連出聲都做不到，只能睜大著眼睛，欲言又止。
那個黑白色的模糊不清的人平靜地看著他，眼角竟然有著幾分戲謔的笑意，在他身旁已經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黃銅色的十字架，它們橫七豎八地擺放著，十字架之上，喧斥著死者的靈魂。他僅僅是看上了那麼一眼，內心深處就產生了一種絕望的感覺，就好像自己彷彿已經被死神的手緊緊地握住一般。
那種感覺，簡直就是暗無天日的絕望！
遠處那道黑白色的人影，緩緩地走來，劍拖在地上哐當作響，他暗金色的雙眸中已經布滿了冷色，看上去猶如覆蓋著冰雪，令人沒來由的感覺寒冷。
「現在你有兩種選擇，要麼選擇死，要麼選擇認輸，放棄比賽。」那人的聲音很平靜，不帶一絲波瀾，石壯愣了愣，他終於想起來了，面前的人，是他的對手凌塵！而自己，在遭受到了他的精神力衝擊后，就被莫名其妙地帶到了這個地方。
是幻術吧，是讓他主動認輸？
石壯咬了咬牙，自認為看破了凌塵的伎倆。他看著面前的「凌塵」，狠狠地搖了搖頭。
「搖頭是什麼意思？」凌塵不懷好意地看了他一眼，手中的長劍已經漸漸逼近，「既然我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只能讓你死了……」
他高高舉起長劍，動作卻是極其的緩慢，石壯看著那近在咫尺的長劍，不安地暴動起來，額頭上有著青筋冒起，彷彿不安的蛇群。
凌塵的長劍一點一點地刺入他的心臟，他的皮膚一點一點的裂開，冷劍入心的冰冷感和血液的灼熱感混合在了一起。石壯驚恐萬狀，眼睛睜得老大，那種痛楚，竟然是如此的真實！
可就是如此痛苦，他也還是咬了咬牙，堅持選擇不說。
不能說，說了就中了他的計了！
於是，長劍就一絲一絲地往下探去，凌塵的動作不緊不慢，顯得特別有美感，彷彿在舉行什麼盛大的儀式一般。皮膚裂開，血肉被創傷的感覺一點一點地蔓延開來，石壯雙目緊鎖，緊咬牙關，該死的，為什麼就不能快一點呢？早點結束好了，可是你丫的偏偏要這麼折磨我！
長劍繼續刺下去，他的胸口處已經裂開了一大道口子，血源源不斷地從其中湧出，染紅了腳下的這片土地。天上的月亮投下幾道月光，更加添深了冰冷凄涼的味道。石壯的心臟已經裂開了十有八九，要是以往他早就去見死神了，可是他沒有，他還沒有死，他還活著！
偏偏他還活著，以這種半死不活的狀態活著！此時此刻他的心中除了憤怒之外，更多的是絕望，說不定再這樣下去，自己真的會死呢？輸了就輸了吧，一場比賽而已。
他的內心已經開始微微動搖。
可是他說不出口，他說不出來，該死的，凌塵是鐵了心要殺死他！他暗金色的雙目不帶一絲感情地看著已經刺入七分的長劍，嘴角輕輕揚了揚，繼續不緩不慢地刺下去。
長劍刺入心臟四分之三，胸口大面積失血，他，還活著！
長劍完全貫穿心臟，深深地刺入了他的骨肉，他，還活著！
長劍完全穿透了他的身體，他一直處於半死半活的狀態，可是他，依然活著！
為什麼，為什麼這麼折磨我，為什麼我還活著，這樣還不如讓我早點去死！石壯在心中憤怒的咆哮著，眼角已經有著眼淚緩緩流下，在其心中也是有著絕望漸漸地漫湧上來，月光依然那麼寧靜，他的內心，已經完全陷入了深淵…………
「求求你放過我，我認輸…………」模模糊糊中，石壯虛弱地看了面前的凌塵一眼，嘴巴動了動，竟然發現自己能夠說話了，他大喜過望，用盡最後的力氣苟且著說完了這一句話，然後便是陷入了昏迷。
凌塵微微一笑，手中的長劍轟然破碎，茫茫黑暗之中有著一線光芒湧來，所有的黑暗和絕望，在這一瞬間都消於無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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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場上，重重黑暗已經在此時此刻消散而去，眾人已經能夠看清裡面的景象，凌塵靜靜地站立在那裡，石壯全身上下無一傷口，已經昏迷過去，但是，他剛才近乎哀求的認輸，他們已經聽得清清楚楚！
他現在就這麼昏迷著，甚至還在不安地顫抖。
像是做了一個太長太長的噩夢，將永遠再也無法醒來。
「瞳術·永夜，它的恐怖性就在於…………」凌塵看了一看昏迷的石壯，眼中的暗金色已經消散而去，他喃喃低語，眼中有著複雜的神色一閃而過，「是以絕望和痛苦這樣的精神力來從內心擊垮對手，因此無論你再強大的防禦，只要沒有一顆堅韌的心，在這招面前都是枉然。」
「你輸，就是輸在了自己的內心上。」
「只要內心已經被黑暗和絕望吞噬，那麼面前的一切都將是漫漫長夜，你也永遠無法醒來。」凌塵微微一笑，看向遠方，雖然他的視角延伸不到何處，心卻在無限延伸，因此，便能看見許多常人所看不見的東西。
他的內心，太過強大了。
「七號，勝！」
零的聲音，再一次在全場徹響！
一如上次，帶著無盡的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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