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原來
在滄雅展現了冰元素的華麗盛宴之後，接著也是一系列的戰鬥，漸漸地也是給空氣帶來了一抹殘酷與血腥。零沒有任何憐憫，這個遊戲也並非兒戲，里世界的大門面前，正是由血雨腥風鋪設而成的道路，無人可以倖免。
所幸在這戰鬥結束后，零也是提供了餐飲點，雖然持有異能，但在表世界生活食物還是必不可少的。
凌塵聽到這個消息也是微微頓了頓，表世界與里世界的雙重矛盾存在，又是進一步驗證了他的猜測。
事情……真是變得越來越有趣了！
……………………
凌塵心緒有些煩亂，這一次在純白的光幕中，女孩已經不站在她的旁邊，甚至像是有意躲著他一般，一眼望去竟然看不見身影。
雖然早已在意料之中，但不知為何就是感覺落寞，心空空的，彷彿若有所失一般。
心裡輕不可聞地嘆了一聲，他只覺得越想越亂。
雖然，自己本沒有資格束縛她才對……
凌塵有些煩悶地吃完了飯，期間蕭空也是看出了什麼一般走過來跟他一起，甚至還有意地開導他乃至逗他笑，凌塵看得莞爾，記得最後蕭空也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一切，似乎盡不在言中。
他搖搖頭，當看見時間距離零給他們的時間還有很久，停下來思索準備去哪時，心中似乎彷彿有著什麼微微一動，有個聲音在隱隱地呼喚。
他眼中精光一閃，便是徑直往諸神黃昏之城內的房間走去。
……………………
凌塵走在空蕩蕩的走廊上，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自己也是有些莫名其妙，心血來潮地就想來到這裡，刻意追尋著什麼一般。
但是現在貌似看起來，是自己有些神經質了。
正想到這裡，忽然，他眼神凝了一凝，面前的不遠處，有著熟悉的美麗身影在那裡靜立著。
彷彿命中注定。
她似乎在發著呆，遙望著遠方的天空，看雲朵微微浮動，金色的光芒倒映在她那澄澈的剪水雙眸中，有著波光緩緩蕩漾，裡面有著各種情緒在掙扎泛濫。
凌塵停了下來，隱藏好自己的氣息，終究還是不忍心打破美好又惹人心憐的這一幕。
不過，下一秒，他卻是微微呆立在原地。
因為，面前的慕靈汐的眼中，有著什麼東西似乎轟然破碎。
那青銀色的宛若琉璃的美眸中仿若玻璃碎裂一般，泛起夢一般迷幻的水霧，緊接著在她眼角匯成點點淚花，最後沿著她那絕美的臉頰狠狠滑落，劃出一道清冷美麗的弧線。
她有些不受控制地彎下腰去，將臉埋在手臂里，先是輕輕的濡泣，到最後已經漸漸演變成有些聲嘶力竭的哭泣吶喊。
她雙手緊緊著抓著衣角，彷彿害怕著什麼從那裡的流逝。每一次嬌軀的顫抖，都是彷彿牽動著世界的心弦一般。
凌塵在一旁看著，心中都彷彿是被什麼堵住一般，本就不平靜的心變得更加難受起來。
慕靈汐在哭？那樣優秀美麗的女孩竟然在哭泣？而且她哭的那麼悲傷，那麼無助，像是孩子迷失了前進的路。
他捂住自己的胸口，感覺自己的那處也在隱隱作痛。
為什麼……她要哭呢？
是因為那個月神之心嗎？還是因為接下來試煉的生死未卜？
他不由得思索，不過他很快就發現這些並非答案。
而取而代之的，是在心中有些呼之欲出的另外一個答案。
一直在他心中，如鼓聲一般，奏響。
他皺了皺眉，這一刻大腦忽而變得清醒了許多。
放棄了繼續隱匿氣息，凌塵走上前去。
他需要知道……那個答案！
……………………
「在這哭些什麼呢？」凌塵來到慕靈汐面前，看著後者依舊在微微顫抖的身體，出口道，語氣也是多了幾分質問的意思。
慕靈汐抬頭，美眸還有些朦朧，似乎有些沒有看清來人是誰，又或者說是有些難以相信。
不過，很快地，她也是回過神來，迅速地把臉別了過去：「你過來幹嘛，都說了不需要你管了。」
「路過罷了，我也不會自討無趣對吧。」凌塵聳了聳肩，不過卻是更加逼近慕靈汐幾步，有著幾分居高臨下的意味看著後者，話鋒也是陡然一轉，「不過……這一切都要建立在一個前提上。」
慕靈汐被他這樣盯著，也是不好意思半蹲著了，從而站起身來，有些不服氣地跟後者對視上，淡淡問道：「什麼前提？」
「如果某人沒有說謊的話。」凌塵看著慕靈汐，眼中的光芒卻是越來越盛。
「誰說謊了？」慕靈汐帶著幾分冰冷的意味也是否認了凌塵的說法，只是那眼眸深處卻是閃過幾縷慌張的神色。
「是嗎？那你到底為什麼哭呢？」凌塵卻是不依不饒，帶著幾分審視地意味繼續逼問慕靈汐，「別逃避，迅速告訴我，看著我的眼睛。」
慕靈汐有些氣不過一打來，這個傢伙，著實有些咄咄逼人了。
不過凌塵實在靠的有些近，她怎麼逃避都是無法逃離凌塵的視線，猶如利劍彷彿要將她刺穿，到最後也只是無奈地跟他對上。
「我……」慕靈汐有些語無倫次，到最後也是吞吞吐吐說不出話來，彷彿在顧慮思考著什麼一般。
凌塵見狀，也是不由得輕聲一嘆，看樣子，自己倒是想的沒錯。
其實，自己早該明白的！凌塵忽而有些懊惱。
慕靈汐前後的態度為什麼轉變的那麼快，就彷彿完全換了一個人一般。就算月神之心的效果強大，但短時間內應該是無法達到這樣的效果。而且，慕靈汐的話語實在是太乾脆太決絕，反而顯得破綻百出，只是他當時有些被刺激到了，導致頭腦有些不清醒，竟然沒意識到這點。
月神之心的力量或許可以改變一個人，但絕不至於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完全改變一個人！
而且，在跟他說話的時刻，慕靈汐的一些小動作，他是看在眼裡的，只是他未曾明白。
她根本不是在斬斷一切，而是在完美謝幕！
她知道自己在月神之心的影響下情況有多差，在這樣的情況下她都不知道能不能保持原本的真我，而這裡世界之前的試煉又是艱險萬分，或許是不希望凌塵浪費時間與精力，又或許是希望不拖累凌塵，也許還帶著點月神之心影響的原因，說出了那番話語。
那話語不是終結的話語，而是被引導著的致命一刀，在刀的背後，卻是載不動的溫柔與期望。
汝欲獨赴深淵，何故斬斷百念？
只因前路艱險，故人亦不可見？
笨蛋，你真是個笨蛋……凌塵看著慕靈汐，在心中喃喃。
自己也是個笨蛋，慕靈汐說那話時眼中那麼多的痛苦掙扎他竟然沒有看出來，而是那麼簡單就上了她自導自演的套。
不過……又所幸，自己明白的，還不算太晚，不至於晚到……無可挽回。
「你到底想說什麼？」另一邊，慕靈汐也是帶著幾分惱怒的神色看著凌塵，「我都已經說了，跟你沒有半點關係，你走你的路，我過我的橋便是。」
「因為……」凌塵頓了頓，忽而看著慕靈汐，帶著三分溫柔，三分心疼，三分自責地笑了起來，「有個笨蛋，跟我說了謊啊。」
他看著神色發生些許變化，緩緩低下頭去的慕靈汐，繼續說道：
「我跟你說個故事吧。」
「故事不長，請耐心聽完。」
「有個男孩跟女孩，突然有一天，女孩發現自己要走了，由於某些特殊原因，而不得不走，因此，她沒跟男孩告別。」
「而在多年以後，他們又遇見了。」
「這次男孩和女孩已經能夠笑著同行，但女孩發現自己已經不是原來的自己，而且自己這樣下去會拖累男孩。於是她把男孩氣走了，自己卻在角落獨自哭泣，沒有人替她擦眼淚。」
「你說，女孩是不是很傻？」說到最後，凌塵的聲音已是帶上了幾分低沉。
「是啊，她確實很傻。」一直沉默著的慕靈汐突然說道，聲音幽幽「但更傻的是男孩，從頭到尾都不明白女孩的心思，讓得女孩傷心。」
「是，我也這麼覺得。」凌塵點點頭，走上前去，輕輕撩撥起慕靈汐垂落下來的青絲，雖然看不清她的表情，卻還是輕聲說道，「那麼請問女孩，能否給男孩一個贖罪的機會呢？」
……
回應他的依舊是良久的沉默，不過面前的女孩的嬌軀，卻是再一次顫抖起來。
剛開始還只是微微顫抖，到最後整個人都是不由得劇烈顫抖起來。
「滴答——」
有著晶瑩的淚花，在地上綻開。
慕靈汐抬起臉，早已是淚流滿面。
「你這個渾蛋，你怎麼這麼蠢！」慕靈汐沖在凌塵身上一陣襲擊，有些泣不成聲，在她的絕美臉頰上，淚水已經糊成了一片，她一次次地揮打在凌塵身上，無窮無盡的，似乎要將心中所有的委屈與不甘都發泄出來一般。
她感覺好難受，感覺自己的心已經揉成一片又一片的，又彷彿被千瘡百孔一般，已經疼得不像自己的了。
心已經痛得，無法呼吸。
「為什麼……為什麼啊？你這個渾蛋！」慕靈汐有些聲嘶力竭地嘶喊著，明明她都已經下定決心了，只是感覺有些難受想要哭一場，就哭一場，她就能夠有勇氣徹底地向他告別，獨自面對月神之心了，那樣的話，應該是最好的結局吧。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這個渾蛋偏偏在這裡又出現了，生生地將她從深淵拉了回來。
「你真的好討厭，我恨你！恨透你了！」
「你為什麼要出現在我的世界里啊？」
「為什麼……為什麼？回答……我！」
凌塵感受著慕靈汐如海潮一般無休止的襲擊，卻是沒有反抗，他能夠感受到面前女孩的辛酸與痛苦。
那些東西，多到已經能夠將人壓垮。
他只是默默地承受著這一切，反手抱住了她微微顫抖的身軀。
抱歉呢……
或許，也許只有這樣，我才能幫你分擔一些吧……
凌塵在心中喃喃。
……………………
過了許久，慕靈汐的動作也是漸漸地停下，甚至連呼吸都是平穩了許多。
凌塵低頭，卻是看見後者入睡了的嬌艷臉頰。
就像風雨之後的彩虹，看上一眼便是有了世間萬物的感動。
那臉頰上，還帶著絲絲淚痕。
雖已淺淺難以發覺，但凌塵感覺依舊像是劃在自己心底。
他將她抱的更緊了幾分，用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低語：
「你說為什麼……」
「我想，我只是為了……找回你啊！」
他看著慕靈汐的容顏，笑容中湧上幾分不容置疑的堅定。
那是花一般的柔軟中存在的雷霆金石一般的堅決。
足以踏破千山！
……………………
……………………
（這章好難寫，也很重要雖然感覺很用心了
之後可能會細化修改嗷
我也想用心寫好）
【求票票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