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4、駭人的老巫師
老蝙蝠有些緊張，他最害怕的事情就是意外。
不管怎麼樣，今天的行動不能出現意外，為了這一次行動，他差不多是賭上了喬凡尼家族未來的族運。
他對於趙宋很有信心。
這個年輕人的實力，已經超出了他見過的所有黑巫師，所以他覺得這個年輕人動手，可以剪除那些高層。
可是今天，他看到的那些黑暗議會高層，罕見的都停留在了宴會門前。
他們束手在等待的時候。
他心裡一沉。
這些大佬們在等待什麼人？
黑暗議會還有什麼人值得他們這麼等待？
難道黑暗議會還有什麼他不知道的強者？
老蝙蝠努力叫自己的表情恢復正常，他招手叫來了身邊的人，打算叫身邊的人去打電話通知趙宋，叫趙宋小心一些。
誰知道侍者還沒有離開，在他的身邊就出現了一個老熟人。
狼人族長雅各布。
他沒有留在前門等人，而是來到了老蝙蝠身邊，他五大三粗，一把抓住了想要離開的侍者，目光在吸血鬼的脖子上掃了一圈，還是放棄了喝血的打算。
「老朋友來了，老蝙蝠你都不上前迎接嗎？」
狼人族長有些惡意抓著侍者，對著老蝙蝠說道。
老蝙蝠不動聲色的說道：「這一次雖然是喬凡尼家族牽頭，可是這一次宴會是十三氏族的意思，所以還輪不到我去前面迎賓。」
「別開玩笑了，親愛的。」
狼人雅各布咧嘴笑了。
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叫老蝙蝠親愛的，老蝙蝠沒有什麼表示，他早就到了唾面自乾的境界，被一個壯漢叫一聲親愛的，對他什麼威脅都無。
他並不會因此亂了心境。
叫他不安的是，是狼人表現出來的自信從容的背後，所體現出來的東西。
他感受到了狼人的有恃無恐。
這不是什麼好現象。
他熟悉狼人的首領，他們叫狼人首領為老族長，這是一個連腦子裡面都長了肌肉的傢伙，他喜怒形於色，是一個莽夫。
他這麼幸災樂禍得出現在老蝙蝠面前，叫老蝙蝠的不安再度加劇。
狼人族長雅各布對著老蝙蝠說道：「和我一起去迎接他的到來吧，喬凡尼，今天晚上，就看看你的鹽和麵包，到底能不能救得了你了。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黑巫師那邊，出來了一個真正的狠角色，他信奉的神靈，是真正的邪神，比你知道所有邪神還要厲害的狠角色。」
「什麼？」
老蝙蝠的瞳孔收縮。
黑巫師。
信奉邪神者。
被所有人都忌憚的存在。
黑暗議會什麼時候有過這種人，他為什麼一點都不知道？
老蝙蝠不想相信這一切，可此時此刻，一匹高大的黑馬拉著全黑的馬車，靜靜的停在了喬凡尼莊園的大門口。
那些本來都等候在門前的人，一個個都緊張了起來。
他們有序上前，態度謙卑。
喬凡尼家族的老蝙蝠移開看向雅各布的眼神，看向了馬車。
雖然不知道馬車裡面到底坐著的是誰，但是毫無疑問，這裡面就是狼人族長的底氣所在。
那個傳說之中的大佬。
馬車門打開了，裡面的人還未下來，一個黑巫師一個划鏟來到了馬車前面，跪了下去，用自己的脊樑當做馬凳。
一個顫顫巍巍的老爺子從馬車上面下來。
看到了老爺子之後，老蝙蝠心若死灰。
只一眼，他知道，一切都完了。他不知道這個老傢伙是誰，但是他能感覺到這個老傢伙身上那濃郁的快要溢出來的魔法力量。
這是黑巫師之中的底蘊存在，壓箱底的怪物！
黑巫師之中，什麼時候有這樣的高手？
他完全不能理解，他鋪天蓋地撒下去的探子，為什麼連這個信息都沒有傳遞出來。
這可是至關重要，事關生死的信息啊！
這個消息，能夠決定一個族群的興衰啊！
老蝙蝠死死的盯著馬車上來下來的老不死。
在門口的那些人也是一樣，他們諂媚的笑著，卻不敢上去搭話，只能分開道路，兩邊迎接。
十三氏族的那些人，他們畏畏縮縮的看著走出來的這個人，看著馬車下來的老巫師肆無忌憚的目光掃過他們，最後落在了遠處。
老爺子的目光掃過了這些人，顫巍巍的腳一步一步的落在地上。
跟在他身邊，就是黑巫師之中的強者，平時他出現在什麼地方，都是目光聚集，萬眾矚目的存在。
可是此刻，這位黑巫師完全遮掩不了老爺子的風範。
老爺子出現在什麼地方，他就是什麼地方的太陽。
老爺子沒有說話，其餘的人也沒有說話，作為黑巫師的撒手鐧，壓軸人，老爺子本來就是最後一個出來的，他來了之後，就可以「開席」了。
他走進去，那些人才亦步亦趨的跟在老爺子身後。
大家都沒有說話，十三氏族一些跟著長老來的少壯派，此刻早就不敢作聲，他們低著頭，心驚膽戰。
就連老蝙蝠，此刻都有些手腳發涼，渾身無力。
狼人族長站在了老蝙蝠的身邊，伸手不客氣的一推老蝙蝠說道：「喬凡尼家的族長，應該你出面了。
準備晚宴吧！」
死到臨頭，喬凡尼家的老蝙蝠反而坦然了，他慢條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領口的蝴蝶結，撫平了自己的衣衫，這才轉身指著狼人族長說道：「雅各布，不要動手動腳，你已經不再是那個年輕的莽撞狼人了，你是一族之長。
族長就要有族長的樣子，不要忘了我們的規矩和禮儀。」
狼人族長雅各布沒想到老蝙蝠在這個時候，還能反過來教訓他。
不過很快，驚愕過後，雅各布就惡意的笑著說道：「是嗎？那我很期待你在宴會上的禮儀。
我想，你是不會叫我失望的，是吧。
我想你在死亡之前，一定會對著我說，『雅各布先生，你踏著我的褲子了，請你挪開腳步』，是吧？」
他說完了之後，大笑著離開了這裡。
還不等老蝙蝠有什麼其餘的手段，幾個黑巫師之中的中堅力量就走了過來，客氣的將他請到了宴會廳，將他當做犯人。
看這樣子，他，喬凡尼家族的族長才是這一次宴會的來賓。
那些外來的人，才是這一次宴會的主人。
老蝙蝠知道，事情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程度。
這一次，喬凡尼家族可能真的要栽在這裡。
老蝙蝠心裡一陣悲涼。
他來到了主座，僵硬的坐下。
十三氏族的其餘人坐在了他的身邊，不過老蝙蝠敏銳的察覺到，十三氏族的有些人看向他的眼神之中，也帶著不善。
那是餓了三天的獅子看向獵物的表情。
喬凡尼家的老蝙蝠努力叫自己的表情變得正常，他現在就希望喬凡尼家族的那些小傢伙聰明一點，看到情形不對，跑出去一個是一個。
喬凡尼家族從黑暗的中世界走過來，也不是沒有見過傳說之中的滅族。
他現在就在祈禱，祈禱自己曾經見過的滅族，不會出現在喬凡尼家族。老蝙蝠是一個聰明人，他知道黑暗議會之中的巫師，不早不晚將這一位老不死請出來，固然是有一錘定音的意思，可是從另外一個方面來看，這是不是也說明這個黑巫師在哪裡出了問題。
他出手有限制。
最有可能的就是他的戰鬥力無法持久，出手副作用太大。
在心裡寬慰了自己兩句，老蝙蝠苦笑了起來。
他知道自己其實不過在自我欺騙罷了。
就算是這黑巫師出手，限制很大，可他現在來了，就說明起碼一戰之力是有的。
只要他出手，沒有人能夠阻攔的住。
包括他請來的後援，也不行。
趙宋身上是沒有什麼逼迫人的氣勢的。
喬凡尼不認為這個小夥子可以對付眼前的黑巫師。
因為趙宋身上的氣勢被避災術遮掩了下去。
他平時都沒有表露出氣息，除非真的全力動手，這就導致他的實力，一直都被人小覷。
不過就算是趙宋在這裡，這個信奉魔督的老不死也不會害怕趙宋。
他對於自己很有信心。
唯一可能制約老巫師出手的，是魔督本身的力量。
所有人都在等待晚宴開始，喬凡尼家族的老蝙蝠看了一眼懷錶，宴會開始，老蝙蝠敲了一下身邊的玻璃杯。
整個宴會寂靜無聲。
只有玻璃杯的清脆響聲響在宴會廳裡面。
整個宴會廳沒有歌舞，所有的人眼神都落在兩個人身上，沒有動刀叉。
這裡兩個人，一個是老蝙蝠，另外一個就是老巫師。
他們才是這場戲的主角。
老巫師什麼話都沒有說，他拿起來了手邊的麵包。
這裡的麵包依據古法製作。
古法的意思是，這麵包裡面有麥子，有麥麩，有木頭屑，比傳說之中的法棍還要堅硬，可以當做撬棍使用，打破別人的腦袋。
牙齒要是不硬的人啃這麵包，只會在這麵包上面留下兩道血痕。
在這麵包的旁邊，就是一小碟鹽巴。
老巫師拿起來麵包，看了看又放下，反而伸出了手指，蘸取了一些鹽巴，在嘴巴裡面嗦了一下說道：「不錯。」
老蝙蝠緊張的滿手心都是汗水，他裝作淡定的腦子亂轉，拚命想著怎麼樣才能有機會示警，老巫師慢吞吞的吃著食物，蘸取著鹽巴，過了一會兒才說道：「喬凡尼家族的小子，你很緊張。」
聽到老巫師說話，老蝙蝠馬上下意識的挺直了脊背說道：「沒有，我很放鬆。」
老巫師發出了一聲嘲笑。
「看來你真的緊張了，小夥子，」老巫師一邊舔食著自己手指頭上的鹽巴一邊說道：「你明明已經極其緊張，我問你的時候你卻還下意識的說了謊。
這不是一個有智慧的人應該做的事情。
我只是很好奇，你到底是在緊張什麼？
這裡有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嗎？」
說了這麼多的話，這老巫師看起來有些氣喘，他拿起來了手邊的杯子啜飲了一口水。
在此期間，沒有人說話。
大家的目光都注視著老蝙蝠，觀察著老蝙蝠，老蝙蝠頭上的汗水已經落下來了，他明顯已經察覺到，整個宴會現場的節奏都被被人拿捏了。
他現在已經失去了任何先手的機會。
老蝙蝠扯了扯嘴角，看起來還要笑著說些什麼，卻再次被老巫師打斷。
他將自己手裡的杯子放下，注視著老蝙蝠說道：「小傢伙，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有人膽敢開血色宴會了。
我從來沒有想過，在今天之前，我會見到有人愚蠢到破壞規則，利用的血色宴會來對付我們。
你很有膽子，所以我決定好好的陪你玩耍一下。
我要利用喬凡尼家族告訴黑暗議會所有人，規矩，神聖不可破壞！」
他說完之後，老蝙蝠覺得自己像是墮入了寒冰之中的一條魚。
他渾身上下的血液全部都凝固了。
想要說話，他只能徒勞的張嘴，什麼發音都吐不出來。
老巫師拍了拍手，有人從外面帶進來一了一隻吸血鬼，這一隻吸血鬼看上去凄慘無比，他的靈魂絕對受到了蹂躪。
這從他的眼神裡面可以看出來。
他受到了靈魂拷問。
他像是一隻受驚的兔子，不管看向任何東西都會受驚的移開目光，老巫師看到這個人進來，再次用食指蘸取了一下鹽巴，嘗了一下說道：「不過你想要叫上這些不成器的小傢伙和你一起來做事，就有些天真了。
你的契約，見證人是惡魔奈格爾吧。
真是可惜，你的那個見證人奈格爾，他因為得罪了撒旦，被撒旦串在了木頭上面，每天血流不止。
他的力量極速的衰退。
我只不過是給了你的小朋友一點苦頭，再幫助他擺脫了你的契約，他就將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了。
將你告訴我的事情，再說一遍。」
老巫師說到這裡又開始喘，他的每一次停頓都給老蝙蝠帶來極大的心理壓力，那小吸血鬼清晰的說出老蝙蝠的計劃，老蝙蝠眼前有些發黑。
到這個時候，他終於知道為什麼十三氏族有些人看他就像是在看死人了。
他的計劃曝光。
他，成了整個議會的眾矢之的。
事到如今，老蝙蝠也只能嘆息了一口氣，他知道，他賭輸了，萬事皆休。
不過殺人誅心，這一手，老巫師也是行家裡手了，他喜歡品嘗恐懼，老蝙蝠現在的絕望，他覺得還不夠。
為了品嘗更多的恐懼，他不介意給老蝙蝠更大的壓力。
他在繼續吃掉了一點鹽巴之後說道：「聽說你對於喬凡尼家族很看重？」
聽到這句話，老蝙蝠的身後出現了一絲寒霧，叫他最恐懼的事情發生了，老蝙蝠這一輩子，都將心血用在了族群之中，他對於喬凡尼家族的感情，超越了一切。
他所做的這些事情，也都是為了家族。
家族沒了，他就什麼都沒有了。
老巫師嗅到了濃烈的恐懼味道，終於舒暢了起來，他露出來了卑鄙的笑容說道：「沒錯，在你來之前，我就已經叫人將所有的入口都封鎖住了。
還不止是這些，我還叫人去了喬凡尼家族的所有集團，不久之後，所有喬凡尼家族的人，都會出現在這個莊園裡面，在你的面前進行一個大祭。
怎麼樣，你對我的節目安排滿意嗎？
看著你的子民和血脈血族被折磨，鮮血流淌在地下，你開心嗎？」
這一回，老蝙蝠終於是說不出話了。
他有些後悔，更多的是絕望。
絕望就像是大浪，將他按在了海底，無法上浮。
老巫師得到了足夠恐懼味道，心情終於舒暢了起來。
他有些遺憾，那就是想要將整個喬凡尼一網打盡，一定會走漏風聲，那個被喬凡尼請來的劊子手，他只要腦子清醒的話，就不會來這裡。
少了這個小螞蟻，總是叫人感覺少了一些什麼。
此時無聲勝有聲。
老巫師品嘗著鹽巴，勝券在握，他盯著眼前的麵包，聽著那個小吸血鬼說完了自己知道的計劃之後，沒有得到老巫師的寬恕，他被身後的人刺穿了大動脈，鮮血流了一地。
他像是魚一樣張開了嘴巴，或許想要問為什麼，可是沒有人回答他。
他的血液，都歪歪扭扭的攀上了老巫師的腿上，從他的皮膚之上滲透了下去。
無人說話。
直到老蝙蝠站了起來。
老蝙蝠知道，他最後的時間來臨了。
他扯下來了自己身上的白色西服，身上的氣勢在一瞬間到達了巔峰，甚至已經到達了他所能到的極限。
在場的黑巫師，甚至連那個叫做雅各布的狼人族長，都吃驚不已！
因為老蝙蝠現在展示出來的實力，已經超過了他們這裡百分之九十的人！
他們以前一直都以為老蝙蝠是一個謀士，可是現在他們才發現，老蝙蝠其實是一個深藏不漏的戰士，他的力量，已經和一般的仙差不多了
他的雙手舉動之間，有差不多十噸的力量！
這樣的力量，意味著他的內臟，他的皮膚，他的所有器官，都有非人的發展！
這樣的怪物，就算是格溫出現，都不見得是他的對手。
畢竟吸血鬼，本身還有一些出乎意料的手段。
更不要說是老蝙蝠這樣的人了。
他一定有後手。
可惜，此時他的後手，都已經無用了。
在場的人在以前見到老蝙蝠這個樣子，恐怕早就吃驚的退後，現在他們看到這些，只感覺好笑。
老蝙蝠看上去像極了垂死掙扎的螞蟻。
特別是這一隻螞蟻的對手，還在有條不紊的伸出食指去蘸諜子裡面的食鹽，對老蝙蝠一點都不看重。
他在等待老蝙蝠的爆發，老蝙蝠的實力在他看來，就好像是小孩子拿著騎士闊劍一樣可笑。
他根本就發揮不出多少實力。
垂死掙扎。
不管對方拿出來多少實力，對老巫師來說，都不過是拍手的事情罷了！
懷著這樣的想法，老巫師平靜的看著老蝙蝠施展手段。
絕望的老蝙蝠拿出來了手中的十字架，本來他打算一直都掩飾自己是一個基督教徒的秘密，可是到了現在，就連家族都沒有了，他就算是將所有的秘密都掩藏下來又有什麼用呢？
他虔誠的祈禱，聖光降臨在了他的身上！
這是只有主教和苦修士才能得到的福利！
他能溝通上帝！
看到這裡，老巫師再也坐不住了，他可以坐在一邊，看著老蝙蝠垂死掙扎，可是看到老蝙蝠將所謂上帝的力量都借來了之後，他終於忍不住了。
老巫師站了起來，他伸手隔空一抓，隔斷了這個宴會的空間！
就是這麼簡單的動作，老蝙蝠身上的聖光消失不見，同時，受驚的老巫師也鬆了一口氣。
他察覺到老蝙蝠身上的聖光也沒有怎麼純粹！
嚇死他了，他還以為這力量屬於上帝。
要是那是純粹的上帝之力，或者是某一位聖天使的力量，那就算他是混亂領主魔督的力量使用者，怕是也承受不住，要飲恨當場！
畢竟就算在混亂領主魔督肆虐的時候，他都不會去觸碰上帝的禁區。
他再怎麼囂張，也不會和亮銀之城作對。
沒有那個魔神誰會和亮銀之城作對。
不過現在他發現自己錯了，這個小蝙蝠，只是一個借用了不知道哪一個天使的信徒。
這樣的人，老巫師還是敢殺的，這樣信徒，在黑暗中世界，黑暗議會也不是沒有殺過。
不過值得注意的是，就是剛才這麼「輕鬆」的動手，這老巫師眉心的印記，都再度加深了三分。
他的靈魂，距離被當做傀儡再度近了三分。
「進行獻祭吧！」
老巫師不再戲耍這些人，恢復了平時的沉默寡言。
他不想要節外生枝了。
他玩夠了。
他要進行血祭，用喬凡尼家族的吸血鬼來減輕他身上的壓力，他現在期望血祭還能發揮一些作用。
……
……
宴會開始前十五分鐘。
一輛黃色的計程車停在宴會後門的不遠處，趙宋坐在了副駕駛上，一臉的晦氣。
查斯小天使坐在了主座之上，說實話，趙宋在決定做一個壞人的時候，就打算拋棄天使了，畢竟他不覺得自己可以拉著天使做壞人。
可是倒霉的是，今天他打算飛過來，卻被查斯攔住了。
查斯是這麼說的。
「上帝叫我來找你。」
他說這話的時候，趙宋被嚇唬了一大跳，不說別的，上帝，這片世界的老大，所有一切的終極，他叫天使來找他，就算趙宋天不怕地不怕也有些慌神。
「你見到上帝了？他親自給你說的？」
趙宋問道。
然後他就看到查斯小天使的表情極其的糾結，就好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一樣。
「是的，是他親自告訴我的。」
查斯說道，趙宋看著查斯的表情，有些狐疑。
原因很簡單，查斯是不敢也不會在上帝這件事情上面扯謊的，上帝是他們的創造者，是他們的父，是他們的一切，就算加百列，黑化中也害怕上帝。
查斯更是不會拿上帝開玩笑。
可趙宋不理解的是，查斯這個表情是怎麼回事，他刨根問底，查斯才吞吞吐吐的說道：「呃，我是聽到了上帝的聲音，但是上帝，呃，我有看到上帝，我看到了一條狗。」
「哈？」
趙宋表示震驚，一副「你在逗我」的樣子，查斯著急的臉都紅了，他賭咒發誓自己說的都是真的。
「我真的在一條流浪狗的身上聽到了父的聲音，他的聲音和亮銀之城中的聲音一模一樣，他還告訴我，他是上帝之音。」
查斯認真的叫趙宋完全相信，他說的都是真的，他完全沒有不尊重上帝的意思，上帝也不在乎自己在什麼東西身上，那條狗說自己是上帝之音，那就是上帝之音。
因為上帝說的話，就是規則，就是這個世界上的無上規則。
他很少認真的說話，因為他認真說出來的話，就類似於我們認為的「口含天憲」，「言出法隨」，他要是覺得這個世界上不應該存在天神組，那麼天神組就會消失，要是他覺得這個世界上不該出現五大神，那麼五大神就會被抹掉。
查斯感覺得到，那個上帝之音，他的確是有這個能力，那是純正的上帝之力，那問題來了，上帝之音在眼前的這一條流浪狗身上。
亮銀之城，寶座之上的上帝的聲音去了哪裡？
這件事情，查斯完全不敢仔細去想，他害怕。
不過上帝的指令，他是會不折不扣的完成的，上帝既然叫他跟著趙宋，指引趙宋，他就來了。
趙宋也不能將查斯小天使捅死，他沒有這個本事。
所以到了這個時候，他也的確是沒有辦法了，就叫小天使將他帶過來吧。
「你在這裡等我。」
他對著小天使說道，走進了莊園裡面，正好看到黑巫師和狼人，另外一些氏族的吸血鬼們抓人，這些人不講武德，身上穿著防彈衣，手上端著武器，對準了所有人，押著他們進入宴席之中！
趙宋老實的束手就擒，他還順手改變了自己身上道袍的形狀，叫他看上去不怎麼顯眼！
大量的喬凡尼吸血鬼被帶了進來，他們看起來都反抗過，結果失敗了。
只不過在這些人之中，有一個似乎有些不同。
他沒反抗。
他穿著很整齊，更重要的是，他看起來和其餘的喬凡尼瞳孔顏色不一樣。
「跪下！」
進行血祭，一般都要祭品以處刑姿勢跪在地上，見過槍斃人嗎？
對，就是那麼動作。
要是沒有見過槍斃人，那見過影視劇裡面劊子手砍人么？
你也可以帶入那個姿勢！
喬凡尼家的老蝙蝠本來絕望的看著這一切，可是看到了那個瞳孔顏色不一樣的人，努力叫自己的表情不要出現變化。
可惜，那個不一樣的人還是被發現了。
「嗯？」
老巫師看向了那個站在了一邊的喬凡尼西吸血鬼，枯瘦的指向了他。
「你是誰？」
他這麼一說，這場中其餘人的目光又落在了被老巫師指著的人身上，這不看不知道，一看他們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這個人不是吸血鬼，可是奇怪的是，這一批吸血鬼進來的時候，他們都掃了一眼，要是有人不是吸血鬼，那他們第一眼就會發現。
不至於他們故意多看了兩眼，才發現了這人不是吸血鬼。
這個人往自己身上加持了魔法！
再仔細一看，黑巫師之中有人認出來了他！
「他就是那個拿走了神器的人！」
跟著吸血鬼混進來的人，自然就是趙宋，趙宋的避災術在這個時候起到了極大的作用，他就這麼大搖大擺的混在一群喬凡尼中間。
奇怪的是，沒有任何一個人懷疑他的身份。
不管是他身邊的喬凡尼家族吸血鬼，還是抓住了他的人，都沒有發現趙宋不是吸血鬼，要不是那老不死巫師指出來，大家還是會繼續默認他是吸血鬼。
趙宋看到他被認出來了，也就不裝了，他的衣服開始逐漸變化！
金羊毛織造的道袍，雖然不是仙器，但是也差不了多少，趙宋仔細研究，發現了變化的能力，他出現在這裡，喬凡尼老族長看到他，雖然很高興，可是高興過後，又是哀嘆。
不管怎麼樣，趙宋來還是不來，都是死路一條，他要是不來，那麼契約生效，天國的書記官也不是吃素的。
他履行契約，就要面對強大打不可戰勝的強敵。
他要是不履行契約，他就要面對書記官的責難！
在這樣的情形之下，他和喬凡尼一樣，都要化作灰燼。
他目露絕望，再次嘆息了一聲，就連肩膀也低垂下來，在戰鬥的時候，他做這種姿態，很顯然不是一種合適的舉動。
這是很滅士氣的行為。
不過在場的人都不覺得他這樣做有錯，畢竟老巫師實在是太強了，強到了所有人都窒息的程度。
沒有人會是他的對手。
眼前這個不自量力的人也是一樣。
他也不會是老巫師的對手。
趙宋恢復了平時的裝束，看向了眼前的老巫師，他沒有想到這一趟還有意外收穫。
眼前的老巫師無疑是這一次的最大收穫，他的靈魂雖然已經腐朽，可是他身上還是有不少的好東西。
趙宋看了兩眼，就看到他身上的護腕，還有腰帶，還有其餘一些首飾一樣的東西，全部都是神金打造。
老巫師也謹慎的看著他，老巫師謹慎不是因為他察覺到了趙宋的實力，他那麼謹慎，是因為他察覺到了趙宋身上魔神的氣息。
準確一點說，是眼魔的氣息。
已經有很多天，趙宋沒有聯繫過金母元君了。
反倒是他身上眼魔的力量，對很多維度魔神來說，都有很重的威懾力。
對於老巫師來說也是一樣，眼魔和混亂領主魔督孰強孰弱他不知道，可是眼前的這個人，他得到的眼魔力量，和老巫師本人得到的魔督力量可不一樣。
他的眼魔力量，是眼魔親自賜予的，老巫師的魔督力量，來自於他黑魔法的運用和引導，一個是直接面對領導，一個是通過某一種系統，獲得了領導的一絲力量。
獲得力量的渠道不同，他們得到的力量自然也不一樣。
對面這個人，他身上魔神的烙印可以證明，他是魔神的學徒。
這叫老巫師有些緊張。
不過他也只是有些緊張而已，他對於自己有些信心，他覺得自己這麼多年，還真不是白活的！
「你也是魔神的信徒？」
老巫師沒有站起來，他繼續蘸取了一點鹽巴說道：「這樣，我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砍掉你的小拇指，朝我立下血契，只要你願意為黑巫師集團奉獻五十年，我就放過你，並且幫助你解除你和喬凡尼家族之間的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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