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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木由「重傷」慕琬琬

  趁著夜深人靜,木由這才獨身去了慕琬琬的藥鋪,隔著窗紗,他瞅著已經熟睡的慕琬琬,不知怎地,心中竟突然湧出一陣酸楚。

  他只恨自己為何會認識慕琬琬,害的這麼好的女子白白等了他三年有餘,如今,慕琬琬好不容易守得雲開見月明,他卻迫於無奈,不得不放棄他與慕琬琬這段感情。

  「琬琬,對不起,你若是要恨,便不要給自己留餘地,我倒盼著你能恨我。其實你可知道,我也恨,恨上天為何生我為妖,為何人妖殊途,恨上天為何偏偏讓我遇到你……」

  「木哥哥,你在說什麼。」

  木由正說得深情,誰知付荊兒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好在他身手敏捷,直接將付荊兒拉到一旁,囑咐她趕緊停嘴。

  他瞥了一眼熟睡的慕琬琬,緊著又將付荊兒拉到一旁。

  他一臉憂心道:「荊兒,我……我可能要離開了。」

  付荊兒一臉不解,道:「離開?去哪裡?」

  「我……」木由眼神閃躲,不知如何解釋。

  「你可知道慕姐姐等了你多少年了!」付荊兒突然氣不打一出來,埋怨道:「木由,你到底什麼意思?你可知道慕姐姐今年多大年歲了?若不是為了你,這些年上門提親的人不在少數,慕姐姐早就嫁人了,如今倒好,你一句你要離開了,就想拋棄慕姐姐!」

  聽了付荊兒的話,木由倒覺得安心了許多,有付荊兒這麼真心對待慕琬琬,木由這才放心。

  他自知負了慕琬琬,無話可說,便直言道:「是,是我的不對,只是我有難言之隱,荊兒,你可否答應我,待我離開之後好好照顧琬琬?」他眼中帶著乞求,盼著付荊兒能趕緊答應他。

  誰知付荊兒竟轉過身子,眼眶頓時紅了,她年紀雖小,懂得卻多,她長舒一口氣,緩了緩之後,道:「你是不是得了不治之症?你從前對姐姐說的話,我也聽過一些,你說你此生不會負她,除非你死了。怎麼,如今是真的要死了嗎?」付荊兒目光懇直,她轉身直勾勾盯著木由,道:「你只知道留下一句話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你可知道你消失以後,慕姐姐有多傷心難過?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女子有多少時間等你,過了今年,慕姐姐就已經二十有四了,尋常女子十六七便嫁人,她呢,等了你這麼多年,難道是活該嗎?」

  付荊兒字字誅心,說得木由不覺心中一顫,他又何嘗不懂,可他有太多難言之隱,便是慕琬琬知道他並非是人,也從未嫌棄過,可他卻知道,他與慕琬琬再這般糾纏下去,最後害的就是慕琬琬。

  木由被付荊兒的話說的啞口無言,他不得不承認,付荊兒所言字字屬實,可他更關心的便是慕琬琬的生死。

  他道:「荊兒,對不起,許多事情我現在沒辦法解釋,不過你且相信我,只要我走了,琬琬才能平安。」

  「是嗎?」慕琬琬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身後。

  她眼中噙著淚水,月光下雖看不清楚,卻也感受得到她失望至極的心情?

  「琬琬。」

  「姐姐。」

  二人異口同聲,驚訝地看著慕琬琬。

  付荊兒趕忙回到慕琬琬身後,一臉氣憤地看著木由,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

  慕琬琬更是失望,她懂得木由的心思,自從她知道木由並非人類之後,心裡便已經做好了打算。

  她緊緊攥著拳頭,忍著不讓自己落下眼淚。她感覺渾身已經麻木,便是身子已經顫抖起來,她也強制自己一定要穩住,不要被木由看出來。

  付荊兒再也看不出這二人只見含情脈脈的表情,反而看出慕琬琬眼中的恨意,她不忍再打擾,便趕緊後退了去,給他們二人留下了空間。

  慕琬琬卻一反常態,她慢慢移到一旁的台階,坐下獃獃地看著月光。

  「一起坐會兒吧。」

  木由只覺欠了她太多,原來他只要坐在慕琬琬身旁,便會不由自主將胳膊搭在慕琬琬肩上,如今他看著慕琬琬的側臉,卻再也不敢,反而坐的離她遠了很多。

  慕琬琬若是哭了,他還能接受,反倒她如今這副好像什麼都未曾發生過的樣子更讓木由擔憂。

  「我……要走了。」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終於開口。

  「和三年前一樣的走還是……」

  三年前,也就是他離開了三年多二人才見面的那次,慕琬琬等了他整整三年。

  「我不知道。」

  「我等你。」慕琬琬突然回頭恬然一笑。

  這更讓木由擔心了,三年又三年,一個女子有多少個三年可以等,慕琬琬卻毫不猶豫說出了口。

  「琬琬,你知道我……我不是人。」

  「那又如何?我若要等你,便是等到天崩地裂,也是會等下去的。」

  慕琬琬這話說的輕鬆,木由卻明白的很,她是真的會這麼一直傻獃獃地等下去。

  「你嫁人吧。」木由剛剛說出這話,心中便如被人活活剝開一樣疼痛難忍。

  他這是什麼意思?不讓我等了嗎?慕琬琬心中一陣失落,眼淚不自覺地從眼角滑落,她趕緊扭過頭擦了擦眼淚,轉而又像什麼都未曾發生過一樣。

  慕琬琬心中一陣酸楚襲上心頭,她巴巴地望著夜空,思慮許久,道:「好啊。」

  話畢,慕琬琬便起身朝著房間的方向去了。剛剛離開,不過一刻,她淚如泉湧,趴在床榻上手使勁捂著嘴,忍痛不讓自己哭出聲音,那大片浸濕的枕頭邊證明她心如刀割,不能自拔。

  回咸池宮的路上,木由竟不自覺落下了眼淚,那淚水順著他臉頰慢慢落下,他只覺一絲咸意慢慢滑進他的唇部,便是再強忍著,他仍是忍不住狠狠抓著胸口。

  琬琬,對不起,只有這樣我才能保護你。

  木由一步步朝著咸池宮走去,放棄了慕琬琬,對於菅梨,他心中又多了許多恨意,便是他如今一直跟著菅梨,也避免不了他對菅梨的恨意。

  菅梨,今日我已經為了琬琬全心為你辦事,日後你若敢傷她,我定不會輕易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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