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菅梨野心再起
霪雨霏霏,隨時夏日,天氣也異常陰沉,楚勐城中事務太多,顧不上文霖,文霖便趁著楚勐不在府中,蒙著面紗出了城。
果然,孟嶧早早便在竹林等著了,韓煊桐遠遠瞧見文霖,便心生歡喜,趕緊告訴孟嶧。
孟嶧精神煥發,自從見了文霖后,日日都盼著文霖能來竹林尋他,果然,文霖聽懂他在墳冢前的意思,尋了空子便趕緊跑了出來。
孟嶧趕緊小跑過去與她一同進了韓煊桐的竹屋,見著她的臉被淋濕了些,便趕緊為她擦了乾淨。
他許久都未曾這般歡喜,連韓煊桐都看得出來,自從文霖出現后,那不修邊幅的孟嶧他再也看不到了,倒是從前的孟嶧,似乎在一夜之間又回來了。
他恨不得將所有的好都給文霖,他手中的青龍花燈已經有些失色,他卻保存的很好,見了文霖,他趕緊拿出來道:「你可還記得這個?」
文霖接過花燈,瞅了許久,面色呆愣地搖了搖頭,道:「倒是精緻,卻從未見過。」突然,她將花燈塞給了孟嶧,面色有些沉悶,道:「這可是林艾送給你的?」
「你便是林艾。」
「我不是,我是文霖,不過與她長的相像罷了。」
孟嶧臉色一沉,有些失望:或許是經了幾年,她忘了罷了,我要有些耐心,她才記得起來。
他趕緊轉變了態度,趕忙將青龍花燈變小塞進了袖中,道:「對了,今日我帶你去枯林轉轉。」
「枯林?」文霖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起了什麼,轉瞬,她又俏皮地點頭,道:「只有你我二人嗎。」
「對,只有我們。」
到了枯林,雨卻停了,枯林從未有過變化,自從妖族那些鼠竊狗偷之輩被逐出晏都后,枯林便恢復了從前的寧靜。
雖說枯林的天氣看上去陰沉許多,卻好在沒有外界的喧囂,也算是一個能偷得半刻安寧的好地方。
孟嶧帶著她在枯林慢悠悠閑走了許久,卻始終沒有踏進弱水,
他心裡明白,若非鮫骨劍,林艾也不會喪命,便是有朝一日尋到了,他也會規勸林艾放棄,可如今倒好,站在他身旁的卻是自稱文霖的女子,雖然與林艾一模一樣,感覺卻已經變了許多。
枯林,好久不見。
文霖觸摸著那毫無生氣的樹榦,這是青龍的領地,也是四大神獸里唯一一個任何人都可以隨意進出的首領領地。
果然是她。木由緊緊盯著這二人,他卻也記著,若非文霖救下他與慕琬琬的性命,只怕他們二人早已命喪黃泉。
他的心智變了許多,自從與慕琬琬結識,他一心撲在情感上,只想慕琬琬平平安安,可如今,菅梨竟還要讓他監視文霖與孟嶧,他也看的真真切切,這哪裡是文霖,分明就是林艾。
「尊主,屬下見了,那女子的的確確與林艾十分相似。」
菅梨心裡噗通一下,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都說那女子與林艾相似,可她卻有八分把握,那定是林艾。
自從鮫骨劍消失后,她查了太多關於鮫骨劍的傳聞,聽說上千年前,人間大亂,那時海王犧牲自己,以骨鑄劍,後來鮫骨劍鑄成,滅了妖神后,海王的最後一絲魂魄消散之時,鮫骨劍也一同消失了。
歷經千百年,巧合的是,正好在林艾出現之時,鮫骨劍現世的消息也傳開了,恰巧,林艾香消玉殞之日也是鮫骨劍消失之時,事到如今,即便她信了文霖只是林艾的轉世,那也應該是鮫骨劍重現人世的日子。
她霍地起身,死死盯著木由,道:「文霖,林艾,木由,只怕這二人並非長的相像,而是根本就是同一個人,四年前,鮫骨劍好不容易讓本尊得了,本尊卻疏忽了人劍乃是一體,如今本尊吃一塹長一智,也算吃了大虧長了這個道理,那林艾與鮫骨劍是一體,文霖應該也是,只是……」菅梨的臉色突然一沉,從前她還知道鮫骨劍在弱水對岸,如今卻什麼也不知道了。
「既然文霖出現,不,是林艾,既然她沒死,想必鮫骨劍定是在她身邊。」
「不錯,本尊便是要你去尋,她如今不是什麼都不記得嗎,自然也忘了你是敵是友。」她神色凝重,瞥了木由一眼,道:「你知道該怎麼做。」
「是。」
菅梨支走木由后,那二人這才從屏障後堂而皇之地走了出來。
「多個朋友比多個敵人要好。」菅梨體態輕盈,一個轉身便從榻上躍起,到了正堂中央。
朱陵與韓煊梧相視一笑,朝著菅梨走了去。
這幾年來,三界看似平靜,實則內訌不斷,四大神獸除了孟嶧萎靡不振,玄武不問世事,另外兩個早已結盟,一致對外。
「朱雀,你可聽到了?」
朱陵滿意一笑,道:「聽見了,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你手下這木由是聰明人,這才是排憂解難的幫手。」
「接下來就看我的了。」
幽熒在韓煊梧體內三年有餘,早已習慣了這個身體,而且韓煊梧的體質更適合他修行,比之前的身體好了太多。加之這幾年她日日苦修,也算大有長進,比從前那紙老虎一般的身子搶了太多。
朱陵瞥了他一眼,略帶著些不信任:「那韓煊桐快四年未曾見過他這同父異母的妹妹,早早便認定這個妹妹離開人世,你若現在去了,只怕會引起懷疑。」
「孟嶧為人多疑心,可韓煊桐畢竟只剩這一個親人,只怕心思沒有這麼深,而且小人如今已經學會了掩藏靈氣,扮作尋常人,只要稍加小心,應該不會出什麼岔子。」
自從用了韓煊梧這年輕的身子,幽熒的心思也多了,不像以前那般做事無規無矩,反倒多了些首領的意思。
菅梨安心了許多,她雖是雌虎,在心思上卻比其他三大神獸還要細膩,她雖嫉恨林艾,卻深知林艾對她的重要性。
朱陵將早早備好的常服穿好,只待天亮了便去竹林走一遭,他與韓煊桐這師徒二人,說是挂名,卻也給他教了許多武功,要說真心,他卻清清楚楚地知道,這世間除了利益,沒有什麼情誼可言,便是與他最親的徒弟,該利用時還得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