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楚怡萱離開晏都
菅梨與朱陵奸計敗落,妖族四散而逃,枯林又恢復了短短几日的平靜。
楚勐早便察覺出異動,他卻只是個凡夫俗子,便是一城之主,終究也是鬥不過妖族的。
近些年來,妖族肆無忌憚,屢屢侵犯人界,導致民不聊生。
楚怡萱終是忍不住了,孟嶧多日未回晏都,她心裡著實擔心。如今的晏都看似一片祥和,實則如朽木一般腐爛不堪。而城外的景象更是可怕,妖鬼四處奔逃,人心惶惶,多都躲藏在城中。
她在房內心急如焚,趁著夜深人靜,還是鼓起勇氣偷偷跑出府。
城牆內外寂寥,三三兩兩的護衛守著城牆,城樓下地護衛亦半睡半醒,一臉懵懂,楚怡萱乾脆丟下包袱,掏出楚勐的令牌,鼓足了勇氣。
「銀括大哥。」
「誒,小姐,您怎麼來了?」銀括倒覺得蹊蹺,他四下瞅了瞅,並未見到楚勐,覺得奇怪。
「我哥他愁思過度,已然睡下,諾,這是他親手交給我的令牌。」說著她便將出城的令牌取了出來,道:「銀括大哥,煩請開一下城門。」
楚怡萱眼神誠懇,看著並不似說謊,銀括半信半疑地接過令牌,質疑地看了他一眼,緊著將令牌交給楚怡萱。是真的出城令牌沒錯,卻只有她一人,銀括總覺得心裡不踏實。
「小姐出城所為何事?眼下天色已晚,小姐身邊無人陪同,現下城外著實太亂,小姐若是有事,倒不如過些日子再出城?」
楚怡萱自然曉得銀括的心思,她能走到這一步,也是早早打算好的。
楚怡萱將銀括拽去一旁,一臉嚴肅道:「近日晏都詭事頻發,想必你也看在眼裡,前些日子,城中出現的那位高人,你也見過,哥哥說,他今日晚些還要過來,是為…是為驅除這些妖魔。可此事還算不定因素,所以我哥哥讓我先出去,看看他到底會不會來。」
「此事我也知道,只是,為何是小姐你?倒不如屬下陪小姐一同出去。」
「此事只有我們三人知道,如今晏都內憂外患,你還是留在城中保護哥哥和城中子民要緊,我不過出去兩個時辰罷了。」
楚怡萱言辭懇切,長久以來,她便一直幫著楚勐,如今想來,楚怡萱獨身出去,也是想的通的。
銀括便是再有質疑,楚怡萱有令牌在手,問的多,也該將她放出去。眼見著天色越來越晚,守著城門的護衛又不多,便命人打開了城門,放了她出去。
楚怡萱如釋重負,站在城門外思量了一番,便朝著竹林跑了去。
銀括倒算細心,他將楚怡萱放出城門,並未由著她,而是派了兩個武術還不錯的護衛緊隨著他,另一邊又親自去了楚家,將楚怡萱離城之事稟報給楚勐。
夜深人靜,楚勐原本一臉懵,一聽說楚怡萱偷了他的令牌跑出了城,他心裡一怵,趕忙穿上了衣服。
「她竟這麼輕易便騙了你,銀括,你當真聽不出來嗎?」楚勐一邊翻箱倒櫃找著衣服,一邊不忘碎碎叨叨說著銀括。
他知銀括無心之過,亦相信銀括。
銀括道:「城主且安心,屬下雖放了小姐出城,卻也隨後派了兩名得力的護衛暗中保護小姐。」
「算了,我親自去一趟吧。」
楚怡萱氣喘吁吁地跑去竹林,竟已經過了子時,她使勁拍著韓煊桐的房門,韓煊桐衣衫倒算整齊,看樣子還未睡下,只是他面具並未戴上,開門一見是楚怡萱,他立刻捂住臉,欲先進去帶上面具。
誰知楚怡萱拉住他的手,還算謙和,他們二人坐在院中,楚怡萱四下望著,夜深人靜,什麼都沒有,除了周圍有一些蟈蟈聲,便沒有任何聲響了。
「韓煊桐。」
「鞥?」
韓煊桐緊張地答了一句,他頭垂的很低,極不自信。
「你不用垂頭喪氣,其實容貌並不重要。」
「可我面相太過驚悚。」
「我們又不是第一次見,記得我們第一次見,我確實很在乎,可時日長了,我才知道,只要人好,相貌都是其次。」
「你說的可是真的?」
韓煊桐雖左臉受損,單看右側,卻也是極其清秀的少年,他便是右側臉對這楚怡萱,生怕嚇到了她。
「今日晏都頻頻變故,你可知曉?」
「那些妖族敗類頻頻犯我晏都,導致死傷無數,我自是恨到骨子的。」
「我記得你曾與朱陵師父學過一些術法,可有其事?」
楚怡萱瞪大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他,韓煊桐心虛地瞥了她一眼,點頭道:「的確,我…我還是戴著面具與你說吧。」
說罷他便一溜煙跑進屋內,迅速戴上了面具。
掩面后,他才有了自信,他道:「我自毀了面貌后,便長居竹林,十年前有幸遇到我師父,他亦無親人,我便讓我師父住在此處,我師父從那之後便將我收作徒兒,教我武功和一些基本的法術。可我天資蠢笨,只學得皮毛。」
「後來呢?」
「我師父太忙,平日總不在,不過我所學的法術與武功足夠對付那些修行尚淺的小妖。」說話時韓煊桐眼睛明亮,自信滿滿。
「你可否與我一同去除妖?」
除妖?韓煊桐一臉茫然,楚怡萱怎會想到這些?韓煊桐被她說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仍聽她細細說著。
楚怡萱接著道:「近些時日,妖族縷犯晏都,我哥哥日日愁眉緊鎖,加上孟嶧大哥和林艾自從解了晏都的大難之後,便再也沒見過他們出現,我只怕他們是為了晏都子民出事…」說話間楚怡萱黯然神傷。
韓煊桐卻聽得清楚,楚怡萱所說的話不過是在擔心孟嶧罷了,他緊攥著拳頭,忍著心痛的苦楚。
楚怡萱眼中有淚,天色雖暗,月光卻映得他的眼睛閃閃發亮。
「那你的意思呢?」
「我想讓你陪我去找他們,順便…順便看看他們如今怎樣。」
原來還是為了孟嶧,怡萱,你可知道,孟嶧與你根本沒有結果,他是青龍,而你是人,倘若你知道他的身份,又會像如今這般情難自控嗎?
韓煊桐終究沒將這話說出口,如今的情形,孟嶧時晏都的恩人,便是他這樣說了,楚怡萱也不一定會信他這話。
罷了罷了。
韓煊桐長嘆一口氣,他道:「多日未見他們,也不知他們去了何處。他們既是晏都的恩人,也是我的恩人,這樣吧,如今已經是子時,不適合趕路,倒不如,你…休息休息,明日我們便去找他們可好?」
「好啊,明日,就明日。」楚怡萱與他的氛圍突然變得輕鬆了許多。
「對了,城主知道嗎?」
「他…他知道。」說罷楚怡萱便害羞地跑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