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菅梨美色誘孟嶧
想是免不了一場惡戰。
孟嶧在去咸池宮的路上,便被攔住了去路。孟嶧定睛一看,竟是那日在枯林被林艾打的狗血淋頭的木由。
他帶著一眾妖兵早早劫在半道,似乎早就料到他會來找麻煩。
「我便是形單影隻,你們這些小妖也不是我的對手。」
木由邪魅一笑,讓出一條路,似在迎接他,他道:「我們尊主說了,若是來了一位,便請他進來,若是那個小個子也跟來了,便也只讓您一人進來。」
孟嶧不語,亦懶得與他多說,便隨著他們去了咸池宮。
咸池宮內,粉白飛絮隨處飄舞,孟嶧一腳剛踏進去,便看見地上全是粉色花瓣,便是牆壁上,都是菅梨用幻術幻化出的翩翩彩蝶。孟嶧知她不懷好意,故意將咸池宮布置成這般妖媚的場景,就是為了魅惑他,孟嶧乾脆將計就計,毫不避諱地踏了進去。
果然,孟嶧剛剛進去,菅梨便脫下外衣,只留下一層薄薄的衣衫,一臉妖媚地朝他身上躍了過去。
菅梨仍是白紗遮面,緊緊貼在他肩膀,嬌喘道:「青龍,幾百年了,你終於還是踏進我這咸池宮了。」
孟嶧一聲嗤笑,躲開了她的雙臂,他道:「怎麼,不能嗎?」
菅梨媚笑道:「若是旁人,我定讓他進的來出不去,若是你……」菅梨又將身體朝著他貼近了許多:「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
孟嶧雖曉得要制住她就要先敷衍她,但孟嶧見她的美人計太過拙劣,便躲過身子,側身直接坐在她的軟榻旁。
「說說,為何屠了韓家滿門。」
菅梨自然知道孟嶧來找她的緣由,而她也早已想好應對之策,她表情淡然,扭著腰慢慢走到孟嶧身旁,漫不經心地摘下面紗,嘟嘴道:「難道我在你心裡就是這般心腸狠毒之人嗎?你這可算錯怪我了,我可沒有亂殺人。」
說話間,菅梨神色委屈,竟有些小家碧玉姑娘的模樣。
孟嶧見她本性未變,連神態都是剛才撒嬌獻媚的神態,一時間竟不知她說的是真是假。
「既不是你,那便罷了。」說罷孟嶧便起身欲離開咸池宮。
「慢著。」菅梨竟將他一把拉住,強摁在軟榻上。菅梨一邊摸著他的胸口,一邊囁嚅道:「原來你來我咸池宮就是為了欺侮於我,我還以為是專程為見我來的這一趟。」
「你……」
孟嶧正欲推開她,誰知手剛搭在她的肩膀,便聽見破門而入的聲音,原是林艾獨身一人殺進了咸池宮,欲審問菅梨。
氣憤霎時異常尷尬,菅梨看他一臉驚訝地發獃許久,又轉而怒視孟嶧,這才迅速抓起外衫,趕忙裹住了身子。
菅梨故作生氣地說道:「你這小兒真不懂禮數,來我咸池宮竟這般囂張跋扈,看本尊不要了你的小命!」
話音剛落,菅梨便伸長了臂膀朝林艾劈了去。
林艾怒瞪眼前這對「狗男女」,怒斥道:「孟嶧,你這狗賊,虧我放心你一人前來質問她,你卻與她狼狽為奸!」
說罷林艾怒上心頭,抓起菅梨的胳膊,直接順著小臂抓了下來,劃下數道血痕,緊著,她又猛將菅梨抓起,騰空而上,狠狠將她摔到一旁,直直地撞在了石柱上。
「林艾,別衝動。」孟嶧沒有幫他,竟飛去她身旁,直接將他攔腰抱住,帶著他離開了咸池宮。
此時,木由見他們已然離開,便趕忙跑進咸池宮內,將受傷的菅梨扶了起來。
咸池宮亂成一團,菅梨受了傷卻不生氣,反而露出不可思議的笑容。
「趕得早不如趕的巧,虧你堂堂四大神獸之首,竟喜歡這般不知來路的女子,這下好了,解釋不清楚了,整合本尊心意。」
說罷木由恭敬地敬上了一杯花釀,菅梨輕拭了嘴角的血跡,滿足地一口飲了下肚。
出了菅梨管轄的地界,孟嶧才將他放了下來。哪知林艾剛一下地,劈頭蓋臉地直接朝孟嶧臉上摑了一巴掌。
「青龍,你這背信棄義,道德淪喪的小人,這一巴掌是我替韓煊桐打你的,從今往後你我二人再無瓜葛,再次相見便是敵人!」
說罷林艾便準備離開。
「林艾,可否聽我說清楚事情的原委?」
「你與菅梨那毒婦狼狽為奸,我看的一清二楚,還用你再狡辯!」
林艾看到那一幕噁心的畫面后,胃裡翻江倒海,恨不得立刻吐光,省得噁心了自己。
孟嶧看著林艾義憤填膺的模樣,既覺得搞笑又有些心疼。
孟嶧知林艾正義凜然,嫉惡如仇,但若不解釋明白,恐怕林艾能誤會一生。
他摸了摸臉,還有些紅痛,他卻也顧不上了,便才與他說明了原委,他道:「我與菅梨數百年前就相識,當年惡妖肆虐人間,我們四大神獸同心協力,原本已經快將妖邪收服乾淨,誰知千鈞一髮之際,玄武突然返回他的領地,剩下我們三個,已然沒有必勝把握,朱雀詭計多端,為了自保,竟倒戈相向,令我軍士氣大傷。四大神獸只剩我與白虎。
那日,我們原本已經商量好對付惡妖的對策,誰知開戰在即,白虎竟與朱雀狼狽為奸,最終神獸打敗,死走逃亡傷,多年後,那邪靈妖孽突然沒了蹤跡,我本要與他們三獸算賬,但念在曾經同仇敵愾,便放下俗事,從此歸隱。」
林艾這才聽得清楚,原來他們也曾是一條線上的友人,這麼多年,孟嶧如此懶散,怕也是因為那是他的朋友,所以故作閑散,且放了她。
林艾有些語塞,她叫孟嶧話語間已然惆悵,原本想安慰他幾句,不知怎的,竟想起慘死的韓家幾十口人,腦海中剛才的畫面又突然浮現,他性格突變,再次怒火中燒。
「你與她是舊友,與我無干,她殺了韓家數十口人,亦不干我的事,但倘若她阻了我尋鮫骨劍的路,我定不會饒了她。」
「她說她沒殺。」
「你信了?」
孟嶧淡然一笑:「我自然不信,可這終歸是人間的事,我又能管多少?此事看來複雜,實則很簡單。數月前,晏都少女失蹤之事,定與她有些干係,我雖干涉不了,卻也不能坐視不理。捉賊拿贓,我定不會輕易放過她。」
林艾不知該不該信他,孟嶧一身正氣,著實沒做過傷天害理之事。
罷了罷了,便是做過又與我何干,我與他是敵人,都是為了鮫骨劍來到晏都,事到眼前,該已鮫骨劍為主,而非人間瑣事。至於韓煊桐……林艾歇斯底里思慮許久,終是覺得不該干涉太多。
楚家客房,韓煊桐躺了整整一夜,楚怡萱去瞧過一次,見了他面容憔悴,想起無辜慘死的元芯,竟覺得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