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登徒子
「尹少主醒了?」
「嗯!」
若蘭點了一下頭。
「我想見一見尹少主。」
十三思索了一番說道。
「那我去通傳一下。」
若蘭說完轉身推門進了房間。
「尹姑姑,王爺給公主安排的侍衛想見一下您。」
尹青黛聽後點了點頭,給楚歲歲將被子掖好后,站起身來,邊走邊說道:「去給棲暮熬些粥。」
「是。」若蘭應道。
「你跟我來我房間吧!」
尹青黛看了一眼十三后說道。
若蘭看著尹青黛和十三的背影猶豫了一下,隨後將房間的門從外面拉住,轉身下了樓。
燕離止聽著門外走廊的聲音歇了下去,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出了房門,直直的朝著楚歲歲的房間走了過去。
就在他要推開房門的那一剎那,屋頂的瓦片發出了細微的聲響,隨後這一方天地只剩下了楚歲歲微弱的呼吸聲和燕離止無比輕柔的腳步聲。
這間客棧的每個房間布局都是差不多相同的,所以燕離止幾乎沒有任何阻礙順利的走到了楚歲歲的床邊。
朝著床鋪的方向抬了抬手,隨後又放了下去。
一向溫柔的嘴角這次卻掛上了些許無奈。
什麼時候自己的心裡住進了這個姑娘的呢?或許是她濕漉漉爬上船的時候,是她在陷阱里明明疼得要命卻強忍著的時候,又或者是她一次又一次擋在自己前面的時候。
明明是個公主,金枝玉葉的,本該嬌嬌柔柔惜命一些,可是她卻一次又一次的豁出性命去搭救別人,莽撞而蠢笨。
「尹少主,這是攝政王讓屬下交給您的信件。」
進門之後十三便從袖口處拿出了一封信雙手遞給了尹青黛。
尹青黛將信看完之後思索了一會兒,行至鋪擺著紙筆的桌案前,提筆寫了兩行字,然後放下筆將信紙折好放進了信封里,交給了十三。
「快些送回去。」
「是!」
十三接過信便退了出去。
尹青黛緩緩地走到床邊,深喘了一口氣,雖然說不知為何自己受了重傷卻沒有死,可是那傷口還在,呼吸之間都是鑽骨的疼痛。
「七皇子殿下?」
若蘭端著米粥推開了房門,卻赫然看見了楚歲歲床邊坐著的不速之客。
燕離止懊惱的皺了皺眉頭,他居然失神到沒感覺到有人靠近了。
「吾來看看她!」
說著燕離止便站了起來,朝著門口走去。
「往後還請七皇子殿下自重些,我們公主還未出閣,殿下無所謂,可我們公主還要名聲呢!」
燕離止的腳步微微頓了頓,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燕離止走了之後若蘭立刻將門關上了,燕離止也回了自己的房間關上了門。
這時從一旁的拐角處走出來了一個男子,身形隱在陰影之下,盯著楚歲歲的房門,眼底的神色有些莫名。
「我等會兒再調兩個人過來。」
聽完若蘭的講述,十三皺著眉頭說著。
「我記得之前你在暗處安排人了。」
若蘭有些疑惑,她當時就是想著暗處還有人自己才放心的下了樓的。
「被七皇子身邊的暗衛引走了。」
說到這兒十三磨了磨牙,就說剛剛暗衛來報說七皇子那邊的暗衛莫名其妙的襲擊了他們,他剛還想不通是為什麼呢!原來是為了讓他主子方便行些登徒子的行為。
真是可恥。
若蘭和十三不約而同的朝著燕離止房間的方向望了過去。
燕離止突然打了個噴嚏。
「怎麼?受涼了嗎?」
言煦南關切的問道。
「沒,估計是有人在背後罵我吧!」
燕離止扯著嘴角笑了笑。
「被人罵還這麼高興!」
言煦南莫名其妙的看著燕離止。
燕離止笑著搖了搖頭,雖然兩人關係好,可是他還是不會告訴言煦南他今日費心思偷偷地潛進了楚歲歲的房間里。
楚承奕收到尹青黛信的時候,沈清妙已經昏迷了二十天了。
前些日子李太醫的研製的解藥宣布了失敗,讓事情往更加焦灼的方向發展了過去。
這些日子,攝政王府里的人行事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那裡惹到了楚承奕。
往常的楚承奕雖然冷冷的,可是對府里的侍衛下人還是很寬容的,可最近卻時不時地拉人與自己比試武功,或是挑剔地上那裡沒掃乾淨。
楚承奕打開信看著短短的兩行字,揉了揉眉心。
「將那香爐里沒燃完的東西,包上一些送到平州去。」
楚承奕對著空蕩蕩的書房說道。
吩咐完之後楚承奕便盯著信紙上的第二行字反覆看著。
疫病人為,背後之人很有實力。
楚承奕的眉頭皺的越發的緊了。
西南部自古以來為淮安富庶之地,向來是直接掌管在皇權手裡的。
楚承奕一時間竟有些想不到這背後之人究竟是誰。
「楚承桓最近在幹什麼?」
楚承奕放下手中的信紙問道。
「回王爺,隋王最近喜歡上了一個戲院的戲子,每日都去戲院里聽戲。」
一站在一旁拱著手回稟道。
「盯仔細了!」
楚承奕還是很信任他的暗衛的。
「讓隱刺的人去一趟涼州,試探一下。」
隨後楚承奕想了想又說道。
交代完之後楚承奕出了書房,朝著一旁的房間走了過去。
因得之前將沈清妙帶來了飛白院,可總歸不好一直住在楚承奕的卧房裡的,所以趙嬤嬤便連夜騰出了一個卧房來將沈清妙挪了進去。
如此,楚承奕和沈清妙兩人便莫名其妙的住進了一個院子里。
雖然是為了防止有人知道中毒的是沈清妙而不是楚歲歲,可是楚承奕總覺得有那裡怪怪的。
沈清妙還是像睡著了一樣,靜靜地沒有一絲響動,楚承奕看著沈清妙日益消瘦下去的面容心裡有些難以名狀的感覺。
短短一個月,她在自己府上安好的時間十天都不到。
母親當年說的對,投身到了皇家,便會受到這份榮譽權利背後帶來的一切血腥和黑暗。
若是尋常人沾染上他們,那便只能是一生的悲劇。
如今看來母親說的真的很對,明明還只是個借住的客人,卻幾次三番因為自己的緣故徘徊在生死邊緣。
他們這樣的人還是離別人遠些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