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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重回及笄之年

  楚棲暮覺得頭痛欲裂,渾身發冷,身子止不住的發抖。

  「冷,冷。」

  「嬤嬤,求您給二公主請個太醫吧!求您了!」

  「求我有什麼用,這皇陵哪裡來的太醫。」

  「大公主那裡不是……」

  「賤蹄子,尊卑不分了是不是,大公主是多尊貴的身份,想要大公主的太醫給你主子診治,你也得看看你主子有沒有那福分,不怕折了壽啊!」

  話音一落,那穿著富貴體面,但面相刻薄的老婦人抬腳便狠狠地將本已跪在地上丫鬟打扮的年輕姑娘踹倒在了地上,嘴裡咕嘟了一聲真晦氣后便轉身離開了這間空蕩破敗的屋子。

  趴在地上的丫鬟一手捂著剛被打的通紅的臉,一個手支撐著自己的身體緩緩地站了起來,隨後慢慢地朝著一方簡陋的紙屏風後走去。

  「公主,奴婢對不起您,奴婢沒用,連個太醫都給公主請不來。」

  丫鬟看著床上面無血色地人兒又止不住地悲從中來,急忙轉頭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隨後將一旁放著的手巾擰了擰放在了床上人的頭上。

  楚棲暮只覺得耳邊一直有人在嘟嘟囔囔地說些什麼,可總是聽不清楚,便想睜開眼睛看一看,可眼皮上卻像是壓了千斤重的東西,怎麼都睜不開,反倒是將自己搞得極累,須臾便睡了過去。

  再睜眼時楚棲暮已經不曉得自己睡了多久了。

  「醒了就好,趕緊讓她換上這件衣服,攝政王已經等了許久了。」

  一旁的嬤嬤看著床上的人醒了便將手邊放著的一件淡粉色衣服給了一旁候著的丫鬟扔了過去,便轉身走了出去。

  「是。」

  床上的楚棲暮愣愣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兮荷?」

  「公主快些起身,雖說這衣服是大公主不要的,可今日攝政王來了,公主就忍一忍吧!」

  兮荷急忙安慰道,生怕自家公主又鬧脾氣。

  「三皇兄?」

  「是的,都等了好一會兒了。」

  楚棲暮看著忙忙碌碌的丫鬟,實在是有些驚異,她上一世的記憶好像就是從現在開始的。

  而兮荷據說是自小陪她在賢雅宮長大的宮女,她記得後來她被三公主楚嘉吟鞭打,兮荷護了自己被楚嘉吟記恨,後來便莫名其妙的失蹤了,再後來見到她已經是一具屍體了,可現在她還在。

  楚棲暮悄悄地掐自己了一下,很痛,不是夢,那現在應該就是三年前自己及笄的那一天了。

  「兮荷,現今是什麼年份了。」

  兮荷一邊給自家公主系著衣服一邊思索了一下,並沒有覺得奇怪,二公主向來都是迷迷糊糊不記日子的。

  「賓士二年,今日是公主及笄的日子,公主忘了?」

  果然!

  「我睡了多久了?」

  楚棲暮似是不經意地問道。

  「公主您已經睡了二十幾天了,公主下次見到大公主和三公主她們時還是避讓些得好,她們勢盛,公主若再與她們頂撞下去……」

  兮荷的話沒有說完但楚棲暮心裡明白,今日是三皇兄也是如今的攝政王楚承奕來,皇陵的人怕擔責才給自己下了猛葯,若不然,自己此番怕是醒不過來了。

  上一世從這以後這具身體就叫楚棲暮了,成了一個膽小懦弱,只知一味避讓的二公主。

  楚棲暮自嘲的笑了笑,嘆了口氣將左手的手串取下來戴到了右手上。

  楚歲歲,你的人生,我還給你。

  「三皇兄安好!」

  楚歲歲看了眼坐在主位之上的男子后便俯身行個禮。

  「坐吧!」

  「是。」

  楚歲歲抬頭掃視了一圈看見左側末座空著隨即抬步走了過去,坐定之後楚承奕便開了口。

  「太后前幾日與本王提起幾位皇妹年紀日漸大了,是時候該相看人家了,今日本王過來一則是來參拜祖先父皇,二則便是來將幾位皇妹接回宮中去。」

  楚歲歲聽了這話皺了皺眉,雖然在這之後的事情自己大多都不知道,可是她可以肯定的一點是上一世這個時候自己並沒有回到宮裡去,三皇兄只是將嫡公主楚嘉沁接了回去,說是大公主已經過了二八年華是時候該議親,她與三公主楚嘉吟是留到了這裡的。

  三公主母妃本就是先皇后也就是如今的太皇太后一黨,是依附著太皇太后的,所以三公主楚嘉吟向來與大公主楚嘉沁穿著一條褲子,上一世的這次楚嘉吟沒能回到皇宮裡去總認為是被自己拖累了,此後的三年,楚棲暮沒少因為她的不順心受皮肉之苦。

  「歲歲?」

  「皇兄!」

  「今日你及笄,父皇生前曾與我說過,想要給你辦一個隆重的及笄禮,雖然父皇和賢母妃如今都不在了,但這個及笄禮我還是要代父皇辦給你,現在去收拾東西,回宮剛剛能趕上吉時。」

  楚歲歲不用轉頭都能感覺到大公主和三公主盯著自己的那恨恨的眼神,當年父皇還在的時候,她們就總是這般瞪著自己。

  當時的楚歲歲也總是會回瞪過去,可現在她畢竟已經是十八歲死過一次的楚歲歲了,儘管心裡依舊厭惡面上卻是不會再顯現出來了。

  「勞三王兄費心了,可今日我想在這裡和父皇母妃一起渡過。」

  楚承奕像是沒料到楚歲歲會這麼說,呆愣了一下,可看到楚歲歲傷心黯然的樣子便也沒再忍心說些什麼。

  「也好,那我吩咐人留下來,明日你再啟程回宮。」

  「謝皇兄。」

  「你今日及笄,賜你表字棲暮,這是父皇和賢母妃在世時便起好的,據說是你出生之時欽天監算出來你命中帶劫,所以為你取字棲暮,希望你可以平安到老。」

  「多謝皇兄。」

  楚歲歲站起來走向大廳中央,朝著楚承奕行了個標準的跪禮。

  跪下去的那一瞬,楚歲歲的腦子裡突然憶起了十幾年前賢雅宮的場景。

  「母妃,今日大學士講到名,字皆是父母長輩賜予的,一般做對子女的祝願,我現在還沒有字母妃可否給女兒講講這我的名。」

  一名身著勁裝卻不失華貴的女子放下手裡拿著的兵書笑了笑,低頭看向坐在腳凳上的小女孩。

  「歲兒可以猜猜!」

  小女孩兒皺著眉頭想了半晌隨後癟著嘴看向自己的母親。

  「母妃,你就說與歲歲聽嘛,那怕只是隨便起的歲兒也不生氣的。」

  「當然不是隨便起的。」

  一聲爽朗而威嚴的聲音自殿外響起。

  「父皇。」

  「陛下怎麼來了!」

  「想你們娘倆了自然就來了!」

  一身玄色掐金絲的常服將本有些威嚴的帝王襯得多了幾分俊美和高大,懷裡抱著的身著粉色衣裙的小公主更是又將帝王身上的戾氣去了幾分,與一旁身著淡紫勁裝的貴妃站在一起,和諧的讓這賢雅宮的宮人十分羨慕。

  「父皇給歲兒說說,歲兒這名到底是何含義,為何與姐姐妹妹很是不同。」

  「那自然是因為歲兒在父皇心裡最為重要,當然得與其他人不同。歲歲常歡愉,歲歲皆平安,歲歲的名字來自於這兒,父皇和你母妃希望我們的歲兒可以平安歡愉的度過一生。」

  五歲時,父皇和母妃親口說希望我平安歡愉,十五歲時三皇兄告訴我,父王和母妃希望我活到暮年,這一世她一定不負父皇和母妃的期望,一定會平安到老。

  楚承奕走的急,大公主和三公主也沒來得及找楚歲歲的晦氣,這讓楚歲歲著實鬆了一口氣,現下她還沒有什麼實力,不想和那二人對上,平白受罪。

  上一世,她們遵照古制在父皇崩后便來到了皇陵守陵,對於大公主和三公主來說她們只是換了一個不怎麼富貴的地方生活,每日該玩鬧還是在玩鬧,可對於楚歲歲來說,她變成了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而且那時趙家也已經戰死絕口了,她竟是連個外祖家都沒有了。

  巨大的心理與生活上得落差和幾次生死邊緣得徘徊徹底地將那個驕傲的二公主擊垮了。

  楚歲歲摸了摸手臂上的鞭痕,楚嘉沁,楚嘉吟,既然上天讓我重活了一次,那麼從現在開始就是我的遊戲了,那一次次鬼門關的徘徊我就要從你們身上一一地討回來。

  看著車隊走遠,楚歲歲轉身垂眸便往她住所的方向走去。

  「公主您今日為何不與攝政王一同回宮呢?」

  「一同回宮?去承那隆重的及笄禮?我一個孤女還是低調些得好。」

  楚歲歲淡淡地說道。

  兮荷聽到楚歲歲這樣說實在是有些驚異,公主之前是絕對不會這樣想的,難道這次落水公主想開了?雖是這般想可兮荷卻也不敢就這樣接著楚歲歲的話說。

  「公主金枝玉葉,不能這般妄自菲薄。」

  楚歲歲聽了這話也只是扯嘴一笑,沒有再說些什麼,那怕是出身再好的孩子沒了父母的庇佑那結果也必是不會好到哪裡去的,她已經用一條命的代價做出了佐證。

  楚歲歲和兮荷正走著,一個穿著樸素但很有精神的嬤嬤便趕了上來。

  「參見二公主,奴婢是攝政王府的嬤嬤,王爺讓奴婢留在這裡幫二公主打點行裝的。」

  「嬤嬤貴姓?」

  「公主折煞老奴了,免貴,老奴姓趙。」

  「怪不得總覺得嬤嬤有些眼熟,我記得三哥的奶嬤嬤也是姓趙!」

  「公主好記性,正是老奴。」

  楚歲歲低頭笑了笑,她可不是好記性,只不過這位趙嬤嬤本就不是個平凡的人物,她是三皇兄的親姨母,兩年後親生兒子打仗立了大功,得了淮安三分之一的軍權,成了新貴,趙嬤嬤的夫家更是將生意做到了全國數一數二的位置,趙嬤嬤一個人便為三皇兄拉起了軍錢的勢力,穩了根基,這才逼得隋王第二年便借著太后病重的由頭要啟程回京。

  當然,這是她和楚棲暮在葉府做樑上鬼的時候聽的一些信息,結合她的推理得來的,不過總歸是差不齊。

  「我沒有多少行裝,不用嬤嬤勞心,不過能不能請嬤嬤幫我一個別的忙。」

  「公主儘管吩咐就是了。」

  「勞煩嬤嬤去吩咐一聲皇陵的管事嬤嬤,讓她來我房中一下。」

  「老奴這就去辦。」

  趙嬤嬤朝著楚歲歲福了福身便離開了。

  「公主現在要去做什麼?」

  「回去休息啊!我這病還沒好呢!」

  說休息楚歲歲便是打算真的休息的,一覺睡的再睜眼窗外竟已經黑了!

  「怎的?我如今想見二公主都是不可以了嗎?」

  楚歲歲還沒清醒呢便聽到了門外的喊叫聲,皺了皺眉頭,這聲音聽著實在是聒噪了些。

  「嬤嬤莫氣,奴婢這便去看看二公主醒了沒有。」

  聽了這話,楚歲歲深深的嘆了口氣,淳姑姑當初說的沒錯,兮荷的性子,其實是不適合在宮中當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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