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 宮門遇險
第8章 宮門遇險
水中鑽出一個人,掬起一捧水往他身上澆,張良連抬起手去擋。冷不防的,一隻手拽住他把他使勁扯到了水池中。
水池不深,他看見懷瑾得意的笑臉,只是溫和的笑了笑。游過去將懷瑾托起,兩人躍出水面。張良全身都濕了,頭髮凌亂的貼在臉上,縱然如此,他依舊是丰神俊朗。
懷瑾一時看得有些呆。
「你這個小姑娘,太頑皮了。」張良抹了抹臉上的水。
「我剛剛是不小心才滾進來的。」懷瑾鼓起腮幫子,張良在她頭上彈了一下,渾身濕漉漉的坐在地上,他道:「休息會吧,太陽這麼大,等會兒就把身上衣服給烤乾了。」
「我這難得有一天的閑暇時候,竟和你一起度過了。」張良摸摸她的小腦袋,笑道:「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不過只有在這個時候,才覺得你像個小孩子。」
懷瑾不自然的偏過頭:「我本來不就是小孩子嗎?」
「是嗎?」兩個字從他嘴裡飛出來,有些遙遠。張良躺在花叢中,雙手枕著頭:「還記得我跟你說我會看星象嗎?」
懷瑾點點頭,張良便道:「天上突然多出了一顆星星,這顆星星在北方。而據我所知,這顆星星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
他話裡有話,懷瑾心裡一驚,難道張良已經看穿自己的來處了嗎?懷瑾笑容一點點黯淡下去:「大哥哥,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嗯?」張良側頭。
「若是一個不屬於這裡的人來到這裡,她該如何回去呢?」懷瑾有些遲疑,他能聽懂自己說的嗎?
張良看著天空,表情平靜:「還記得我上次在春風樓給你講的故事嗎?那個山裡的高人,世上沒有她不知的事情。」
「那座山在哪裡?」
「日後,你便知道了。」張良將她的頭髮撥到一邊,然後又說:「你最近有血光,注意了。」
懷瑾並未將這句話放在心上,只是一笑置之。日頭漸斜,這個午後,懷瑾總覺得張良是帶著某種目的而來,只是他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就那麼陪著她,所以懷瑾不知道。懷瑾不知道,這個人心裡究竟想的是什麼。
伴著花香,她看見張良已經睡著,他闔著眼睛,睫毛微微顫動。他的皮膚顯出一種病態的蒼白,嘴唇也是蒼白的。懷瑾湊過去靠在他的胸膛,他們的衣服都還有些濕潤,但彼此貼近卻覺得很溫暖舒適。
伴著花香陽光,以及翩翩飛舞的彩蝶,懷瑾靠在他胸膛睡去。她很難得的做了一個夢,她夢見一片在風中搖曳的花海。
最後她被惠兒搖醒了,她躺在來時的那片油菜花田邊上,頭髮乾乾淨淨的束好,衣服也整整齊齊的穿著,身邊任何人都沒有。若不是手上被小草割傷的口子,她差點真的以為自己只是做了一個美夢。
惠兒手裡拿著一包燒雞,四處望了望:「公主,怎麼沒見之前那位公子啊?他去哪裡了?」
「死了!」懷瑾陰沉著臉,張良,為何你每次走都不留個音訊呢?
見懷瑾心情不佳,惠兒只好一言不發的跟在她身後,兩人走路進了城。懷瑾因還在生張良的氣,街上的繁華她視而不見,一路往前走在趙王宮前停下。
兩人正要進去,不料最外面的守衛將她們攔下:「閑雜人等,不許擅闖王宮!」
「這可是懷瑾公主,你們好大膽也敢攔?」惠兒呵斥道。
「就這小子也想冒充懷瑾公主?」一守衛眼睛大如銅鈴,聲音洪亮震得人耳朵都疼了。懷瑾不想和他廢話,示意惠兒將令牌拿出來。
惠兒點點頭,去摸襖子下的令牌,誰想竟摸了個空,一張臉頓時變得煞白。惠兒在她耳邊輕聲道:「公主,令牌不見了!」
「怎麼回事?」懷瑾蹙起眉。
「不知道啊……」惠兒凝神一想,一拍手道:「我知道了,剛剛奴婢去買燒雞的時候,有一個人撞了我一下,一定是那人將令牌偷走了……」
惠兒還沒說完,宮門口突然衝出一隊侍衛將她們團團圍住,開始將她們攔在外面的兩個守衛十分不解,看向這隊侍衛的頭目:「郭大人,怎麼回事?」
「有人冒充公主,我們奉命來捉拿此等狂妄之徒!」說話的那個郭大人懷瑾有些印象,似乎和王後有些關係。看來王后又出招了,懷瑾當機立斷,拉起惠兒就跑,身後的豺狼虎豹立即追了過來。
街上百姓見宮中出動侍衛,紛紛回家躲了起來,懷瑾拉著惠兒往小巷子里竄去。現在宮外既認識她又有能力幫她的人,只有一個,便是趙國的將軍——李牧。
李牧因是趙悼襄王的近臣,趙王時常在甘芷宮擺宴招待他,懷瑾見過他幾次,是個渾身正氣的中年男子。然而懷瑾從未去過將軍府,在小巷子里跑來跑去,一時連方向都不知道了。「惠兒,李牧將軍的府邸在哪邊?」懷瑾停下歇了一口氣,繼續和惠兒往前奔。惠兒曾出宮做過採買,經懷瑾一提醒惠兒連拉著她往相反的方向跑過去。
身後的追兵跟的太緊了,懷瑾人小步子也小,終於是被追上了。惠兒從小是歡娘調教的,是以會一些拳腳,而懷瑾卻完全不通這些。眼看惠兒臂上被砍了幾刀,懷瑾第一次慌了。
「公主,前面右轉第一家府邸便是李將軍的府上,快走!」惠兒一腳蹬開對面拿著長戈的侍衛一邊回頭吼道。
懷瑾恍恍惚惚的點了點頭,卯足了勁往李牧府上跑去。好容易看見兩個石獅子,將軍府卻關著門,懷瑾急了,急忙爬上階梯在門前停下,使勁敲門。
「李牧將軍開門啊——」懷瑾拍得手抖疼了,裡面總算有了動靜。
只是門還沒打開,那個郭大人便追了上來。懷瑾癱坐在地上不住的往後退:「郭不吝,你要是敢殺我,我父王和母親是不會放過你的!」
郭不吝冷冷一笑,舉起了手中長戈:「我只是殺了一個冒充公主的騙子,大王是不會怪罪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