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糜芳,你也不想糜氏一族出事吧?
郭譽看著此人的面相就是個奸商,好在這次有兄長在前面頂著。
「子房今日怎麼有閒情逸緻來奉義這裡,來之前也不知會一聲,也好做些準備。」
嘴上這麼說著,可郭嘉絲毫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愧疚來。
「承蒙校尉如此厚愛,不敢當,不敢當!」
糜芳根本不在乎,整個徐州都被打下來了,自己區區一個庶民,有啥可豪橫的?
郭嘉偏頭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弟弟,見他沒有絲毫要開口的意思。
只好繼續順著糜芳的話說道:「既如此,大家也都算是白身,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若是有啥說的不對的,切莫往心裡去。」
糜芳一聽這話,頓時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來之前他可是做足了功課,知道這郭家倆兄弟不好惹,生怕哪句話沒聽明白,著了道就不好了。
「我等封主公之名,來此地開荒,可現在無錢無糧也無人,是以我兄弟二人商議,打算以你糜氏之名義,收購一些糧食用具,已備過冬之用,不知你糜氏意下如何?」
卧槽,糜芳聽到這話,人都麻了,現在搶劫都已經這麼清新脫俗了嗎?
以糜氏的名義,不是不行,讓我們收糧也可以,但你絲毫不提錢財用度,難道是讓我糜氏出錢?
抱著最後一絲僥倖,糜芳站起身來朝郭氏兄弟抱拳道:「可以是可以,只是這錢財,從何而來?」
你不說,那我就問,我不信你們這麼不要臉!
郭嘉聞言下意識的看了眼郭譽。
見其依舊是老神在在。
只好無奈的嘆了口氣。
「先欠著。」
說實話糜芳聽到這話的時候,就想直接拂袖而去。
這倆兄弟當真就這麼不要臉嗎?
這麼直接?
你說是白身,可你郭家郭圖還在袁公帳下,就一點不顧及你郭家的臉面了嗎?
你們真的就一點良心都沒有了?
糜芳茫然四顧,郭譽低著頭在扣手指甲,絲毫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我……我……」
我了半天,糜芳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哎,子方切莫著急,且聽我細細道來,我兄弟二人既然敢這麼說,自然有應對之法。」
糜芳無奈的點了點頭,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了。
「你們糜氏一族,當時在曹公攻打徐州的時候,不是就已經在謀求後路了嗎?」
說實話,當郭嘉第一次聽到弟弟這麼說的時候,也很懵逼。
要知道當時不說徐州上下一心共同抗曹,但至少徐州三派的態度還是很明確的。
「不知此言何意?」
糜芳不動聲色的詢問了一句。
主要是他不知道該怎麼說。
畢竟當時雙方還是敵對關係,陶謙最後死了,糜氏才決定投向曹操,若是讓世人知道陶謙在世時,糜氏就有心另謀他處,那從此這世間再無糜氏立足之地。
「你不明白沒關係,你們庶人一派的事情,那孫乾早在下邳時已經告訴吾弟奉義,不信的話,你盡可回去詢問你兄長,是否確有此事,而且那陶謙已死,曹公已然得到徐州,至於你們庶人派是否真的朝秦暮楚,其實並不重要不是嗎?」
「咱們再說這糧食,眼下即將入冬,於公來說,陶謙在世時,皆是由你庶人派資助軍餉糧草,而今曹公當政,你們亦需儘力。」
「而這於私嘛,只要你們能給我兄弟二人募集到糧草,我兄弟二人必然不會忘記這等恩情,更何況你我皆是從鄉里出來的,硬要算起來,也算是大戶人家,家中是否有屯糧,想必你應該比我二人清楚!」
「再者說,目前想要以白身入仕,是何等的艱難,恰如今爾等投奔曹公,正是你等的機會。不必再等那公車徵辟,更不用去託人尋師訪友,便可因區區糧草而受到曹公青睞,屆時會得到什麼,想必無需我再費口舌吧?」
遠處的糜芳在聽完這些話之後,再度陷入了沉思。
說實話,他被郭嘉的這一套組合拳,給徹底打懵逼了。
威逼嗎?
確實有。
利誘呢?
很明顯!
可他說的是事實,白身想要入士,在平日里,簡直是難如登天。
可眼下卻有一個大好的機會,就看糜氏能否把握住了。
糜氏當時在看到陶謙式微的時候,確實就已經在往這方面打算了,只是沒想到敗的如此之快而已。
郭嘉見糜芳不言,再次看了眼奉義,這才又開口說道:「那陶謙治徐採用的是相互制衡之策,你們三派,彼此制衡,雖然看似均衡,實則無法壯大,你糜氏要想在徐州壯大,繞不開曹公,而吾弟卻在曹公拿下徐州之後,便主動請纓要帶走你孫糜兩家,你以為是為何?」
「那便是曹公想要給爾等一個機會,一個讓世人挑不出理的機會。」
「曹公治兗,向來是唯才是舉,敢問子方,何為有才呢?」
糜芳萬萬沒想到,這郭氏兄弟居然對徐州的政策了解的一清二楚,看樣子確實是那孫家說了不少東西出來。
「不……不知……」
糜芳已經不知道說些什麼了。
現在腦瓜子嗡嗡的。
而在糜芳問出這話的時候,在一旁裝了半天背景牆的郭譽終於是開了口。
「在兗州,曹公說你有才,你便有才,而在這裡,我說你有才,你就有才!」
「你……聽明白了嗎?」
郭嘉聞言眼睛瞪得老大,我的親弟弟啊,昨晚對詞的時候,可沒這句啊!
糜芳聞言,當即站起身來,朝著二人深鞠一躬。
「二位大人的話,在下聽明白了,容在下回去將此事告知兄長,想必以兄長的見識,定不會拒絕!」
「既如此,去吧!」
自始至終,郭譽都沒站起身來。
而糜芳則是逃也一般的快步走了出去。
待得糜芳的身影消失在門口。
郭嘉這才問出心中的疑問。
「奉義,你何時見過那孫乾,為何會對徐州之事了如指掌?」
郭譽聞言只是笑笑,卻並未回答自家兄長的這個問題。
反而是喊了典韋進來,要他通知孫家之人,儘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