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暗流涌動
「好好好，筠兒有這個志氣比什麼都強，祖母就等著看你表現了。」顧老夫人拍拍林若筠的手。
幾人閑談幾句，就聽見外面有人問安的聲音，緊接著門帘被撩開，原來是大夫人和二夫人她們一同到了。
又是一通請安問好，總算是各自落座說起了正事。
「娘，這是家裡各處的鑰匙，這是各處的對牌，今天就交給您了。」大夫人從袖子里掏出一串鑰匙，遞給老夫人。
她身後的閆媽媽捧著對牌一同上前，由老夫人身邊的常媽媽接過。
「賬目可對過了？」老夫人照例問道。
「已經對過了。」大夫人答道，這空出來的三日正是用來對賬。
「是否無誤？」
「回娘的話，沒有問題。」這句話卻是秦卿卿接的，畢竟接下來就是她的事情了。
「那好，卿卿啊，從今天開始我們家的中饋就由你來掌管了，這是個辛苦活，千萬不要累著自己。」老夫人囑咐道。
「我知道了，娘。」秦卿卿乖巧答道，從老夫人手裡接過對牌鑰匙。
林若瑜看的心裡發酸，以後這個家的女主人就不是她娘了，都怪那個該死的林若筠！
林若筠在旁邊坐的好好的，無端感受到一陣惡意，轉頭一看，竟是林若瑜毫不遮掩的厭惡眼神。
看來她一時半會兒是減輕不了對自己的恨意，若是一直相安無事還好，若是她要主動生事，那自己也不能不奉陪了。
林若筠心下想著，忽然聽到大夫人開口說話，「三妹，你看你自從嫁進進來就沒有管過中饋，不如就讓我身邊的田媽媽過去幫幫你？」
果然來了，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柿子都挑軟的捏，秦卿卿掌家，大夫人必然不服，說是讓田媽媽過來幫忙，是不是幫倒忙誰也不知道。
只是她既然在眾人面前開了口，秦卿卿礙於面子也是不好推辭，畢竟誰都不能保證掌家理事不會出錯，她沒有理由推辭。
果然，只聽見秦卿卿對著大夫人福了一禮，「那就多謝大姐了。」
「我們姐妹之間那還用的著這麼客氣，互相幫襯是應該的。」
大夫人笑的真心實意，誰見了都會說一聲賢德。
等她們客套完，林若筠開口向秦卿卿詢問道：「娘，您最近不是在綉一副百靈山居圖，有些地方太過複雜不敢下針嗎？」
「是啊，那副圖的確有些難。」秦卿卿順勢說道。
「祖母，我聽說您身邊的常媽媽年輕時綉技也是一絕，能不能這幾天讓她常去我娘那裡指點指點？」
此言一出，顧老夫人眼中微不可察的閃過一道精光，二夫人也露出有些玩味的笑容，四夫人仍是清清淡淡，倒是大夫人臉上有些難看。
「若筠，常媽媽可是你祖母用慣了的老嬤嬤了，日常是離不了的，怎好天天去你娘那裡？」
「大娘，常媽媽只消每日去上一時三刻而已，再說了，我娘那副圖最多也就再花費十天功夫就能完成，不會耽誤常媽媽太多時間的。」
林若筠眉眼彎彎，教人不忍拒接，她走到顧老夫人身邊，「祖母，我娘這幾天為了綉那副圖天天茶飯不思，都瘦了些了，孫女看了也很是憂心。」
「筠兒都這麼說了，祖母怎麼能不答應呢？」老夫人面容和藹，笑著囑咐身邊的常媽媽，「既然筠兒開口了，你就每天巳時去立雪堂看看。」
「卿卿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就教教她，左右每日上午也無事。」
巳時，正是各處管家婆子來回事的時間，看來老夫人一眼就看出了她們請教綉技是假，請常媽媽震懾眾人是真。
不過，林若筠本來也不打算隱瞞自己的目的，適當展露心機，可以遠離很多不必要的麻煩，不至於讓阿貓阿狗都能鬧到面前。
今日林聽瀾一大早就出了門，因此眾人也沒有等他，交接完之後一同用了飯便各自散了。
秦卿卿她們也帶上門外早已等候多時的田媽媽回了立雪堂。
「田媽媽，我已經吩咐人為您收拾了一間屋子出來，你要是願意住這裡，隨時可以搬過來，要是不習慣，照舊住大夫人那邊也行。」
秋菊得了消息之後便立刻按照吩咐回院子里收拾了一間空屋，以表示她們對田媽媽的尊重。
「老奴還是先住大夫人那邊吧，一時半會兒的倒也不急著搬過來。」田媽媽說話間並無多少謙恭，她打心裡就沒把自己當成這的人，也沒把落魄的秦家和不受寵的三夫人放在眼裡。
再加上秦卿卿對她十分客氣，更讓她有些拿大。
「剛才在老夫人門外，您也站的累了，不如就先去看看房間，歇息歇息。」秦卿卿對她的語氣沒有絲毫不悅，依舊客氣。
聞言，那田媽媽福了一禮，竟真的下去了。
「什麼人啊這是，夫人稱呼她為您，不過是客氣客氣，她居然還應上了！」田媽媽剛走，秦媽媽就有些憤憤。
「就是啊，小姐，大夫人派她過來肯定是不懷好意，為什麼您還讓我們夫人對她那麼客氣？」玲瓏嘟著紅唇一臉不解。
從要下田媽媽，到要來常嬤嬤，都是林若筠事先與秦卿卿商量好的說辭，包括對田媽媽的態度，也是經過深思熟慮。
「玲瓏，你說是一個行事小心的人容易被拿下還是一個做事毫無顧忌的人容易被抓到把柄？」
「自然是後面那個了。」
「那就對了。」林若筠笑道，「田媽媽是大夫人身邊的老人了，在金玉苑，可以說除了閆媽媽就數她說了算，性子自然是傲。」
「我們都知道她來沒好事，但要是處處防備她，反而讓她行事小心，不容易露出把柄，不如將她高高供起。」
「人一旦飄了，就不容易穩。穩不住了，不就會掉下來了嗎？」
「小姐，雖然我沒聽懂你這說的都是什麼意思，但感覺好像很厲害的樣子。」玲瓏一臉星星眼的看著林若筠，後者一臉無奈。
清秋則在心裡暗暗嘀咕，以後一定要更加盡心做事，絕不可起任何無妄之念。
而秦卿卿則是恍然大悟，本來按她的意思，無論大夫人派誰來，都要先給個下馬威，不過一向沒主意的她還是選擇了聽女兒的話。
現在看來，女兒是很有道理的，這讓她不禁感慨吾家有女初長成，還有些慶幸林若筠的心眼沒隨了自己，要不然不是就缺點什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