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河安鄭家
在鄭家養了半個月的傷,終於是到了前往順陽府的日子,鄭大福提前通知周硯,讓他不要忘了時辰。
這段時間裡,周硯也算是知道了那日所見的那位少女,就是那晚他去救的鄭家小姐鄭秀秀。
不過,少女情懷總是詩,周硯目前一心只求武道,不想耽誤了人家姑娘,便一直避著她了。
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這不,周硯剛從外面回來,便瞅見她杵在自己門口。看他的眼神中滿是幽怨,似乎是記恨自己為何不願與她多說一句話。
周硯見狀,趕忙背過身去,但都送上門了,哪裡還跑得掉。
鄭秀秀一把拉住周硯的手,雙眼滿是淚花。「為何不願與我見面?」
「是嫌我生的太丑,還是你就是討厭我?」
周硯哪裡遇到過這樣的情況,此刻的他寧願在和那晚的邪修戰鬥一場,都不想面對這樣的鄭秀秀。
不過總歸都是要面對的,周硯輕聲道:「我知你心意,但我如今志在武道,不願談及兒女情長。」
誒,上輩子自己連個女孩子的手都沒牽過,這輩子又攤上這樣的事。
鄭秀秀微微啜泣,「我願意在河安等你,倘若你以後還能記得我的話……」
周硯此刻也是騎虎難下,自己何德何能讓她如此對待自己。
說不感動是假的,但現在還太早了。
想來想去,周硯還是打算遵循自己的本心。
周硯從懷裡掏出一張綉滿了飛鶴的手帕,俯首輕輕的擦去了鄭秀秀臉上的淚痕。
「別哭了,我答應你,倘若我三宮歸來之時,你尚未嫁人,我娶你。」
鄭秀秀停止了哭泣,臉上帶著一絲期盼。「我知道現在的我,跟著你只會是累贅,從小我就不愛練武。」
「但是,我等的起。」
周硯伸出了自己的大手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頭,「說好了的。」
自己還背負著師父的仇沒有報,倘若太早讓她跟在自己身邊,危險重重。
這半個月來,少女每日都會來給他端水送葯,半夜趴在窗戶邊上看自己是否睡著,這一切,周硯都心知肚明。
眼下只能如此了,這河安縣也還算安全,自己還能讓徐統領照拂一二。
不過,鄭大福那邊該怎麼辦呢,自己只是來當護衛的。這下可好了,女婿都當上了。
鄭秀秀得到周硯肯定的回答,喜笑顏開,眉宇之中又恢復了往日的神采。
「爹爹說你天賦好,應該不要多久就能到了吧?」
「不過,弟弟也走了,你也走了,以後便沒人陪我了.……」
周硯安慰的說道:「不會太久的,兩到三年我就會回來的。到時候,我帶你見我師父。」
鄭秀秀眉飛色舞,開心的跳了起來,「真的嗎?那太好了!」
周硯兩輩子加一起也不過二十齣頭,少女的執著終是打動了他。待學成歸來,少女還在等他,這輩子,自己定會娶她為妻。
正當兩人沉浸在戀愛的喜悅之中,牛泉快步走了過來。
看著相擁在一起的二人時,牛泉瞪大了雙眼。「周兄,你這是?」
周硯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這,讓我怎麼和你說呢……」
牛泉瞠目結舌道:「你這哪是來當護衛的啊!你這是來我鄭家當女婿的啊!」
「不過,以周兄的樣貌和本事,和小姐也算是良配了。」
「老爺,恐怕還不知道吧?」
周硯囑咐牛泉先不要告訴鄭大福,待日後歸來,在說也不遲。
安撫好鄭秀秀,周硯輕輕地親吻了她的額頭,「等我。」
鄭秀秀鄭重的點了點頭,隨後緊緊的抱了一下周硯,兩人相擁告別。
前院的鄭大福,對此是毫不知情,還在安排下人往馬車上不斷的塞著行李。
見周硯已經來到,鄭大福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咧嘴一笑道:「周公子來了,那便走吧,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
周硯也不客氣,一隻腳跳上了馬車。
此次同行的,除了幾位家丁,還有一位通脈八重的護衛,據說是牛泉以前的老鄉。
不過鄭家小公子如今不過十五歲半,便要背井離鄉,前往順陽府。
按他爹的話就是,這鄉下地方,學不到什麼東西,順陽府城,那可是出龍之地!
不管是萬道學宮的宮主,還是劍宗的洪青,皆是出自順陽府。
馬車很快便使出了城,一路上大家聊的天南海北,歡聲笑語。
眼看天色漸晚,周圍還算空曠,鄭大福提議讓大家原地休息一晚,待明早繼續趕路。
幾人圍坐在火堆前,喝著熱湯,聊著各自的生活,周硯則是靠在馬車旁,警惕著周圍的動靜。
眾人趕路一天,都很疲倦。而此地又背靠山林,若是有盜匪來襲,恐怕會有危險。
鄭大福端過一碗熱湯遞給周硯,「周兄弟吃點吧,你吃飽,我們的安全才有保障。」
周硯點了點頭,接了過來。
待眾人都睡下,周硯在四周的樹上都繫上了一根長繩,繩子的邊角都拴著一根鈴鐺。
若有歹人前來,必然會驚醒眾人。
伴隨著太陽升起,這一夜總算是有驚無險。
得虧周硯臨行前突破到了真罡境,不然讓他夜裡一直不睡覺,他的身體也是受不了。
真罡境,每天只需要入睡一到兩個小時便可。
白天他在車上小憩了一會,醒來就換人架著馬車趕路。
一晃已經過去了八天了,他們離順陽府越來越近。
一路上,周硯始終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鄭大福說他是疑心病太重,周硯卻不這麼認為,他的直覺向來很准。
途經一處樹林,同行的家丁說想去林子里打點水,鄭大福點頭應允。
周硯沒有做聲,而是悄悄跟在後面。
兩人一前一後,家丁並沒有發現周硯跟在後面,兜兜轉轉進了一處山洞。
周硯緊貼山璧,眼光掠過山洞。
只見裡面圍坐著五個人,他們的臉上皆有一股匪氣,家丁則是站在正中間。
居中那人突然站起,臉上帶著一絲陰狠說道:「鄭大福啊鄭大福,你終於捨得出來了!」
「十年前的仇,也該和你清算了!」
「你說,車隊里有一個真罡境的武者?」
那陰狠男子一把揪著家丁的衣服,將他高舉在空中。
家丁臉上滿是惶恐之色,顫顫巍巍的說道:「是,那人叫周硯,是鄭大福上個月才招攬的護衛……」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陰狠男子一把擰過他的脖子。
只聽得咔吱一聲,便沒了動靜。
「老子最恨的就是叛徒,你是,鄭大福,也是!」
「真罡境又如何,老子也是真罡境!」
他把家丁的屍體隨手一扔,從地上抄起一把大刀。「兄弟們,走!隨我殺了鄭大福!」
周硯見狀,暗暗將真氣流轉全身,等待出手時機。
還沒等五人全部站起,周硯率先出手,一記火嘯山林直接將其中一人打飛在牆上。
如今的他已是真罡境界,火嘯山林的殺傷力比以前更加強大。陰狠男子反應極其迅速,眼見已經死了一個人,一刀劈向周硯。
周硯心火涌動,早有準備。右手成拳,側擊而出。
「火拳!」
拳刀相交,火花四溢。
僅在一瞬之間,周硯就已感知到面前這人僅是真罡一重境界。
就在這時,後方三人同時出手,周硯脊椎彎曲,身體呈九十度完美避開了所有攻擊。
以周硯目前的身體掌控,這種完全不算什麼。
周硯用眼角的餘光判斷出了剩下三人的具體位置,隨後左腳借力,腰背旋轉,騰空而起,這一下,帶動著右腿直接踢飛了一人。
另外兩人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周硯空中身體借力,一記連環飛踢接連放倒最後兩人。
為首的陰狠男子死死的盯著周硯,「小子,就是那個周硯吧!」
「說吧,那鄭大福給你多少錢,我給你十倍!」
周硯不屑的冷笑道:「我怎會與爾等歹人為伍,恬不知恥!」
陰狠男子面孔猙獰,「歹人?你恐怕不知道那鄭大福到底做過什麼好事!」
「你可知他鄭家能有如今的財富,是他拿他兄弟的命換來的!」
周硯沉默不語,不管鄭大福以前做過什麼,自己與鄭秀秀已然是戀人了。
而且他們企圖謀財害命,自己不可能不管,沒必要與他廢話了。
速戰速決!
「焚城煮海!」
周硯起手就是自己的殺招,陰狠男子來不及格擋,只能架起長刀護在身前。而周硯則是乘勝追擊,身體不斷發力,短拳轟打。
眼看就要拿下,陰狠男子竟拽起地上的同伴砸向周硯拖延了片刻。
周硯戲謔的看著男子,「這就是你所謂的兄弟嗎?」
男子咬著牙說道:「是你逼我的。」
「我本來是不想用這招的,沒想到你小子的實力如此之強。」
只見他手中的長刀突然像是活了過來,整把刀都在不斷的抖動。
周硯不敢輕舉妄動,只能集中精神死死的盯著他手中的那把刀。
突然,男子的口中吐出了一顆血紅色的珠子,整個人彷彿瘦了一圈。
「這血珠乃是我殺了三百個人才煉製而成,用在你小子身上,真是浪費啊!」
「給我死!血刀融靈大法!」
伴隨著一陣暴喝,長刀化為一道紅光直奔周硯而來,周硯心中頓感不妙,飛身躍出山洞。
轟隆一陣巨響過後,整個山洞全部坍塌了下來。
「焚城煮海!」周硯大吼,一記回身槍直指血刀,面對如此情況,陰狠男子也是倒吸了一口氣。
這血珠離體,已經是要了他半條命,沒想到周硯竟然還沒有死。
周硯心中略有所動,他已經大概知道這血刀該如何應對了。他腳步運轉,直衝向男子,血刀也在身後死命跟著。
眼看兩人就要碰撞,只見周硯雙腿微微彎曲,血刀沒有絲毫停頓,徑直穿過了陰狠男子的身體,慢慢的在空中掉了下來。
周硯算是明白這把刀的含義了,不殺人,它是不會停下來的。
如此邪門的功夫都有人練,這些人真的是瘋了。
看著地上的屍體,周硯搖了搖頭。殺人者,人恆殺之!
他翻了翻陰狠男子的上身,找到了所謂的融靈大法,他手中心火綻放,一把將其燒成了灰燼。
隨後,他又在地上挖了個坑,將血刀和屍體都埋了進去,這才安心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