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40章 劍意驚鴻
「還記得我之前凝結出的那個靈術幻影么，琉璃蜃影.蜃二重身。」
在燕羽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只見那原本在躺地上死的透透的少年突然幻化成一團極為濃厚的水霧，隨著微風一吹便於空氣中漸漸飄散，頃刻之間，這團濃霧就掩蓋住了二人的身形，也阻擋住了千里之外那遠遠觀察二人動作的水無傷和他的二叔。
「真是奇思妙想，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這種實用的水系靈術，連我們水家都沒有掌握，我很好奇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水家二叔雙眼中精光一閃，很顯然，身為一個水系修靈者，這種新型靈術的誘惑力對他而言無比巨大，他轉頭看向一旁的水無傷，卻見水無傷只是沉著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水無傷悶不做聲，不發一言，他緊緊握住隱藏在袖中的拳頭，心中暗道：「這個傢伙那個時候到底對我隱藏了多少，難道即便當時我幾乎拼盡全力，也沒有讓他拿出全部手段么?這傢伙到底還有多少底牌?」
水家二叔瞥了一眼水無傷，心中冷笑：「到底還是個年輕人，想拉我下水?小心把自己淹死，呵呵。」
二人如何在想自然不必多說，因為真正重要的還是正在交戰的司徒驚鴻和燕羽這邊。
此時此刻，那司徒驚鴻的臉色變幻不定，燕羽的話如同一根尖刺一般，瞬間挑破他腦海中所有的迷霧，讓他立刻就想起燕羽在對戰那兩名「離弦」刺客時，凝結出那個看似毫無意義的幻影，他最開始還覺得這靈術有些華而不實，面對那種普通的攻擊，對方完全不應該耗費那麼大的靈力去施展這毫無意義的靈術，此刻看來，竟是對方早有預謀，而且提前發現了自己?這怎麼可能?
「不!不可能!你怎麼可能提前預料到我會出現!還有這種幻術，怎麼可能存在?!」
當時的他潛藏在數里開外，司徒驚鴻並不認為燕羽會有這麼強大的感知能力，能夠發現他的存在。雖然他因為某些原因已經在六境徘徊了將近十年，但是他的感知能力和戰力絕對不是這個才剛剛只有四境的燕羽能夠比擬的，他都感受不到，憑什麼他燕羽就能感受到?!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種靈術，這種靈術怎麼可能如此真實，這世界上怎麼可能有如此真實的幻術，無論觸覺，還是情感，竟然都和真人一般無二。
「想知道么?回答我之前的問題，我可以告訴你我的答案。」
千景琉璃高高舉起，橫於胸前，燕羽的氣勢若有若無，時而高漲，時而低迷，讓人無法看清他此時靈力的真實水準。
然而越是這樣的情景，卻越讓司徒驚鴻覺得燕羽的境界不可捉摸，他甚至開始覺得，自己這個身前的燕羽身份是假的，是某個潛伏的老怪物化身所為，這一切都是個局，是個陰謀巨大，大到讓自己也深陷其中的局!
看到司徒驚鴻猶猶豫豫的，腦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燕羽有些頭疼的說道：「你在想什麼，到底說還是不說?」
只見司徒驚鴻豁然抬起頭來，身形瞬間消失不見：「想炸我?那就要看你到底真的有多大能耐?」
「還真是讓人頭痛啊。」
燕羽一臉無奈的神色，手中長劍卻猛然一揮，以著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向半空中一斬，瞬間就擊中了那道激射而來的流光，只見一抹鮮血飈射而出，司徒流光踉踉蹌蹌的摔倒在地上，他無比驚慌的看著燕羽，即便是剛才那個無比真實的「蜃二重身」都不能讓他出現這種表情，可是這燕羽卻看破了他流光劍的秘密，卻是讓他心裡根本無法接受!
「不，這一定是偶然!」
神色中閃現一抹錯亂的瘋狂，流光再現，司徒驚鴻再次化作一道流光，向燕羽襲擊而來，雖然從肉眼看上去無法發現燕羽的蹤影，但此時燕羽的視線中，卻見一道銀白色的光點飛速的流動，然後按照神兵寶鑒預測的路線飛速前行，所以燕羽二話不說，長劍再次朝著另外一個方向一斬，司徒驚鴻不得不再次現出身形，他無比驚慌和憤怒的朝著燕羽嘶吼道：「你到底如何發現的!這怎麼可能!」
燕羽俯視著身前有些狼狽的司徒驚鴻，臉上露出如同惡魔一樣的笑容：「告訴我你幕後的人，告訴我是誰告訴你我的行蹤，我可以告訴你，你想知道的答案。」
「你!」
司徒驚鴻略微猶豫了一下，然後抬頭看了看千里之外的方向，說道：「其實你心裡已經有了自己的答案，為什麼還是要從我這裡得到答案。」
燕羽並沒有回答司徒驚鴻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當年明明可以離開選擇逃遁而復仇，為什麼選擇留下來做他的忠犬，你不會真的認為他能幫助拿到你想要的東西把。」
「那是家族的榮耀。而且……你以為這是我自願的嗎?」
司徒驚鴻苦笑的解開了自己衣服上的扣子：「十年前我就已經達到了六境，可是十年後，我卻依舊是這樣，你知道為什麼么?」
在司徒驚鴻解開自己的上衣之時，燕羽就不禁將眉頭皺了起來，只見那****上身中刻滿了密密麻麻的符文，而且最為顯眼的是，在那靈海所在的地方竟然存在著一個圓形的空洞，竟是能看到洞內的景象。
放眼望去，燕羽不得不按住自己的嘴巴，只見那靈海之中，一個巨大的白色蟲子正在裡面暢遊，貪婪的吸噬著那靈海之中的精華。
司徒驚鴻搖頭苦笑：「我不能說這是什麼，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基本上我十年以來修行的所有都會被這個蟲子傳遞打到他的主人身上，像我這樣的人還有很多，因為我只是十九號。在我前面，還有十八個，你打不過他的，所以，放棄吧。」
燕羽當然明白他是什麼意思。靈符「禁言」，在司徒驚鴻身上所有的符文中，靈符「禁言」佔據了其中的大部分，其用途只有一個，不能言及與施術者切身相關的任何信息，否則就會遭到靈符反噬而爆炸靈海。
至於那白色的蟲子，名喚「噬靈蟲」，是結合妖蠱之術產生的妖化技術的衍生物，其作用也只有一個，那就是將宿主修行的力量傳遞至施術者，燕羽做夢也想象不到，「噬靈蟲」這個曾在歷史上臭名昭著並且曾引起一場大屠殺的禁術，竟然還沒有被廢止，而且活生生的出現在眼前這個人身上。
這讓他想到了自己的那位叔父，那位一直活在父親影子下，曾對自己和藹可親的叔父。心中微微一嘆，他看向司徒驚鴻，極為認真的說道：「告訴我流光劍的秘密，然後去死。或許我可以幫你報仇，你知道真正的仇人是誰。」
司徒驚鴻看著認真無比的少年，雖然在他的認知中，即便這個少年不是傳聞中那個廢物，而是一個隱忍無數年的天才，但是他也不相信對方能打敗那個人，十年前，他曾親眼見到對方憑藉一己之力覆滅自己整個家族，十年後，他不認為眼前這個只有十五歲的傢伙能做到他說的一切。
他搖了搖頭：「抱歉，若是你沒有足夠說服我的理由，那麼我還想活下去，現在能回答你的答案了么?」
「還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啊!」
燕羽將手中長劍一揚：「首先是第一個問題，燕尾印在哪我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
司徒驚鴻無奈的搖了搖頭，舉起手中的劍：「抱歉，這樣的答案我是不會相信的!」
兩人身形同時暴起，兩把長劍飛速相擊，轉眼之間便已經對招百餘次。面對越發變快的劍鋒，但燕羽繼續平靜的說道：「第二個問題，關於如何監測到你的真身，因為我的靈識和常人有些不同，雖然你遠在數里開外，但是你為了隱藏自己而攪亂了那一片的靈力波動，所以我能感受的到你，輕而易舉。至於最後一個問題.……」
司徒驚鴻忽然變換劍招，一道道迅捷無比的劍勢順著長劍傳來，他整個人再次身化流光，劍速驚人，雖然燕羽依舊能通過瞳孔能夠捕捉到那飛速移動的銀白色光點，但是身體卻已經快追不上那長劍刺來的速度，燕羽咬緊牙關，有些痛苦的說道：「至於最後一個問題，關於我如何知道這一切，關於你的過去，甚至你流光劍的弱點，我能說，當年我在5歲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么!」
「極限神經。」
燕羽心中一聲怒吼，身體的反應能力快到極致，靈海中劍意暴動，順著他手中的千景琉璃爆發出來，暴動的劍意猶如泰山壓頂，取自水無傷的「絕提」，瞬間就把司徒驚鴻一劍橫斬於地。
「極限神經解除!」
「劍意!」
司徒驚鴻倒在地上，按住身體上那道巨大的傷口，當無數綠色的靈光浮現而毫無作用時，他面上驚現著一股不可思議的神色，他自然明白造成自己胸口上這無法癒合的傷痕是什麼，那是他曾經幾乎就得到，但是卻一輩子無法得到的東西，眼前這個十五歲的少年竟然現在就已經做到了，這讓他如何不驚。
「現在相信了么。」
燕羽將劍鋒橫在司徒驚鴻的脖子上，臉色有些蒼白。
司徒驚鴻臉色茫然的看著燕羽，這一刻，他彷彿看到了十年前鋒芒正勝時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