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34章 完善劍意
袖水雲劍.無傷決堤!
長河滾滾，驚濤怒駭，劍出之時，如大壩決堤，滅世洪流，席捲天地，這龐大的劍勢，無論在這赤焰世界之外靜靜觀瞧的蘇離合還是躲在遠處悄悄觀戰的郁天秀和風九間，在感受到這股劍意洪流之時，其臉上竟然都是露出一股無比驚訝的神色。
「好快，他竟然真的突破了自我，已經有了自己的劍意!」
看到水無傷如此毀天滅地的神態，風九間緊緊握緊了手中的巨劍，他身上已經被掃來的勁氣劃破了一道道傷口，可是他仍然站在這裡，希望看完這一場戰鬥。
「你的眼光未免也太狹隘了。」
在他身旁，郁天秀神色瞬間恢復如常，雖然水無傷已經有了劍意讓他略微有些吃驚，但是他好像毫不在意一般。
「你說什麼?!」
看著郁天秀這種淡然，風九間眉頭一皺。
卻見郁天秀平靜的說道：「難道你就沒想過，若是能把水無傷逼到這個份上，甚至不得不解封壓抑境界的神符來迎戰，那個燕羽又是什麼程度，要知道，即便他水無傷贏了戰鬥，也只是打敗一個剛剛突破四境的傢伙而已，他已經不能再繼承任何離合傳承了。」
「可是.……」
風九間正欲反駁，卻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看向了那在二人遠處，站在高空靜靜觀戰的傳承仙靈蘇離合。
蘇離合安靜的看著腳下那破碎幻境空間內交戰的二人，他早就注意到了郁天秀和風九間的存在，可對他來說根本沒有任何意義，他不會在意這二人的目的，更不會如往常一樣，進行下一個考核，因為對他來說，他的目的已經達到。
「真是讓人吃驚呢，小小年紀，竟然真的掌握了這招『決堤』，借天地之勢而養自身之意，這是真正的劍意。以十五之齡而掌握這種霸道的劍意，果真是水家千年難得一見的絕品天才。看來那處傳承，你竟然真的掌握了。」
蘇離合此時神色生動自然，絲毫不似在燕羽前變現的冰冷、冷漠，他饒有興趣的對著天地一指，那洪流之內就有一絲劍意被從中提取，縈繞在他的指尖，彷彿在品味什麼美食一樣盯著這絲劍意，蘇離合面色露出一絲玩味的神色：「第一步棋子已經落好，那麼你呢，小燕羽，得到他的全部傳承，你究竟又到了什麼地步呢，桀桀。」
蘇離合的異常和改變，燕羽並不知道，深處赤焰世界中，這承受洪流決堤的中心點，燕羽神色無比的認真、凝重的看著水無傷的這一劍，卻是超出他的預計，不過，卻還在他能承受的範圍之內!
面對眼前這驀然出現的滔天劍勢，少年毫不猶豫的就舉起手中長劍，千景琉璃之上，無數符文紛紛綻放，萬紫千紅，無數變化蘊含其中，第一次激發出這把神劍應有的鋒芒，燕羽雙眼如電，立時就將周遭所有水系靈能全部聚攏起來，然後瘋狂的進行轉化!
天地間無數銀芒綻放，霜降之雪充斥著這本該屬於茫茫赤焰世界的半壁空間，此時此刻，這原本遍目所及的地方哪還有半分的紅色，除了水無傷凝聚的藍色劍芒，就剩下這漫天銀白霜降!
劍鋒悠然的劃了一道圓形的弧度，面對鋪面而來的劍意洪流，燕羽身上的戰意越來越強。身遭再也沒有任何的黑色火焰，反而全部凝結成一道道雪霧冰沙，雖不如之前那一招「流星劍瀑」劍勢磅礴，氣勢雄壯，然而這一劍卻是分外的輕靈飄逸，如縹緲無形，如域外飛仙，一劍即出，包容天地，任你長江大浪，我自縹緲無形。
面對洶湧而至的那滅世決堤，燕羽迎劍相應，看似有形，其實無勢，雖然無招，但卻有意。
「這..這招難道是.……」
看著這如此縹緲的一劍，站在天外的蘇離合一驚陡然動容，如果說水無傷那一劍讓他感覺是略微吃驚，那燕羽這一劍可以說是讓他徹底讓大張大了嘴巴。
兩劍相交，看似平凡，然而在那剎那之間，卻變化陡現。
水無傷的劍毀天滅地，氣吞山河，燕羽的劍卻空靈悠然、包容一切，當有形之招觸碰無形之意，所有發生在其中的一切都在飛速的溶解變化，無數不規則的冰雪形狀在其中產生，然後又飛速消失，變化萬千，完全沒有任何的規律。
水無傷眉頭一皺，整個人從原地一衝而起，以著極快的速度沖向燕羽，而燕羽也是暗哼了一聲，一步絕塵，兩人竟然瞬間就出現在無數能量衝擊的中央之處。
一道道劍影飛速閃現，然後再另一道劍影出現的同時又碎滅開來，明明只是最簡單最直接的劍路，在二人手中卻是轉瞬之間完成萬千的變化。
「竟然是霜降琉璃，這個小傢伙怎麼可能?」
臉上驚訝的神色更濃，蘇離合雙眼之內，那晶瑩剔透的瞳孔之內，只見到一條條黑色的絲線在燕羽的四周看似散亂但卻有規律的行成，竟然在模仿并吞噬著水無傷那不斷凝結而成的決堤劍意。所以二人明明看似勢均力敵，卻可以發現燕羽手中的劍招在交手的過程中更加純熟，甚至在原本稍顯弱勢的情況下穩穩壓過水無傷一頭。
看著這一情景，風九間面色隱隱現出一絲激動之意，看到二人交戰，竟然好似領悟了什麼，手上不自覺的進行比劃，劍身飛速的顫抖，看著那交戰的戰場，蠢蠢欲動。
看到一旁興奮的風九間，郁天秀輕輕搖了搖頭，只是饒有興趣的看著燕羽，心中暗道：「十五歲的四境真是不怎麼樣呢，不過一個能和剛剛突破六境的水無傷戰鬥，這才是有些意思，最重要的是這傢伙竟然在交戰之中也有自己的劍意，而且不止一種?呵呵，這一次真的沒有白來呢，燕羽，真是個有意思的傢伙，我郁天秀記住你了。」
想到此處，他竟然轉過身去，直接離開了這裡，沒有理會這場戰鬥的最後結果，因為在他看來，一切已經無需再看，大局已定，在他心中，已經有了真正的答案，所以他需要去做一件事情，一件來到這裡他應該做的事情。
「這孩子.……」
風九間沒有注意到郁天秀的離開，但是蘇離合卻注意到了這一切，他皺了皺眉，想說些什麼，不知道為何，卻忘記了自己想要說的是什麼，最重要的是，他甚至忘記了少年的樣子，忘記了少年的名字，甚至忘記了少年曾經出現在那裡，腦袋一晃神，他搖了搖頭，然後有些詫異的再次看去，他卻忘記自己為什麼要去看，心中閃過一抹驚疑，正在細細思索，卻被一聲爆鳴吸引了注意力，於是他再次看向了正在交戰的燕羽和水無傷。
二人間的交戰已經進入到了白熱化的地步。身處在兩種能量交鋒的中央，水無傷直來直去的劈砍，臉色漸漸露出一抹疲憊和無奈，他雖然此刻每次劈砍都能再次帶起他那決堤洪流，一次次的對著燕羽進行瘋狂的衝擊碾壓，然而燕羽本身就如一團隨波逐流的細砂一般，雖然對方力道龐大，卻總不能擊到實處，就好像你出了重重的一拳，最後卻打到了一團棉花之上。那種過度發力而產生的無力感漸漸充斥進了水無傷的心底，不過他不能停，因為「決堤」一出，連他自己都無法收回。
劍出決堤，所謂決堤劍意，就是全力出擊，一往無回，若是撤回，連水無傷自己都要因為劍意反噬而受到不小的暗傷。
而反觀燕羽，雖然現在看上去，迎戰的並不輕鬆，但是他就像一台早就熟悉水無傷劍招的機器一般，總能劍走先機，或隔或擋，以最小的代價卸去水無傷那劍意中的搬山蹈海之力，最重要的是，在和水無傷交手的過程中，燕羽感到自己的劍道境界在突飛猛進的增長，若是剛交戰之處是憑藉這傳承的灌輸才能勢均力敵，那麼現在，他卻是實實在在的在自己的劍法之中融合了自己的劍意。
前世之時，作為當世少有的劍道大家，他早就突破了當時劍為死物的極限，從最開始輕微的劍芒，到之後的劍氣，然後是劍勢、劍韻，直到產生了屬於自己的劍意，他感受到了劍的生命，劍的意念，萬物的意念，這種意念承載著各自的道，通往大道的準則，所以他在今生之時，從一開始就有著原超常人的起點，雖然由於體內靈力不濟的原因一直無法肆意施展劍意，但是這種對劍意的領悟卻在這十五年間不斷的加深，從前世最開始的粗淺，到今世已經領悟了數種精深的劍意，他的劍意之道在不停的成長，直到今日，藉助與水無傷這酣暢淋漓的一場劍戰，他完全破土而出，突破了一直以來的枷鎖，甚至在這交手之中，領悟了水無傷的決堤之劍!
「噬生滅靈，冰河送葬!」
隨著水無傷又一式決堤，燕羽輕聲一喝，噬生滅靈決再現，燕羽手中的長劍猛然一轉，帶起那襲來的驚濤駭浪逆轉而回，而這劍出之時，卻是無數寒冰巨柱如同長河一般對著水無傷猛然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