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好!」張紹一聲驚呼。

  突然,一根手臂粗的藤蔓猛地朝兩人抽來。仁機敏無比,猛地拔出長劍愣是接下了藤蔓的攻擊,「當」的一下,藤蔓被砍作兩節。

  「木靈?」仁一聲驚呼。

  「不,如果是木靈的話,不會主動攻擊人!定是什麼妖法邪術……」張紹說。

  張紹的話音剛落,又一根藤蔓朝兩人襲來。仁一個側身躲避,劍划作圓弧,將藤蔓砍作兩節。

  藤蔓愈發多了,仁艱難應付著。

  「這到底是什麼玩意?」仁攔在張紹身前大聲吼著。

  「保護我!」張紹立即取下隨身行囊,迅速架起簡易法台,一把將符咒拿起,又取下背上的桃木劍,嘴裡咒語不斷。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無數的藤蔓從四面八方襲來,仁竭盡全力護著張紹周全。

  戰鬥持續了許久,「你快點,我快堅持不住了!」仁吼著,顯然是陷入了苦戰。

  就在兩人手忙腳亂之際,一根藤蔓從草叢中猛地竄起,朝著張紹的腦門襲來。說時遲那時快,仁一個縱身朝襲向張紹的藤蔓撲去,劍刃將藤蔓死死抵在地上,藤蔓猶如活物般,垂死掙扎著。

  張紹絲毫不受其影響,依舊全神貫注地念著咒語。與其說是鎮定自若,倒不如說是對搭檔的信任。

  「給我……老實點!」仁猛地挑起劍,伴隨著泥土,藤蔓被挑飛出去。緊接著仁一個轉身又晃到法壇前,朝著眼前的藤蔓一通猛砍……

  「還沒好?」仁急切道。

  「快了!」張紹停下了念咒,回了句。之後又咒語不斷。

  藤蔓越來越多,仁再也招架不住,索性拿自己的身體擋住藤蔓的攻擊,保張紹周全。

  「啊!」仁痛苦不已,索性吼了起來。甲胄幾近變形,裸露的肌膚處滿是藤蔓抽打留下的血印子。

  就在仁即將力竭之際,張紹猛地起身一聲大吼:「起!」手中的符咒竟自燃了起來。

  「仁,小心!」張紹一把推開仁,將符咒擲向洶湧而來的藤蔓。火焰如同有目的似的,順著藤蔓迅速竄開,沒多久,遠處的一棵巨樹被烈焰吞噬。

  「哈,總算……你這是要放火燒山啊!」仁癱倒在地喘著粗氣道。

  「放心吧,此火不燒凡物!」張紹說完,癱軟在地。

  火勢散去,兩人也休息得差不多了。

  張紹走近前,一顆參天巨樹被巨藤死死纏繞住,巨藤處濃煙滾滾。

  「好一株邪藤!」張紹驚訝道。

  「唉,沒被其弄死已經算萬幸了,你居然還誇它!」仁艱難地直起身,揉搓著手上的鞭傷,走向還冒著濃煙的藤蔓。

  「可憐的樹哇,被這玩意寄生了這麼久,不然的話,像這樣的樹齡,早就成靈了。這棵樹的修為,全被這株邪藤搶去了。」張紹惋惜道。

  微風輕拂,燒剩的藤蔓化為灰燼,隨風遠去。瘦骨嶙峋的樹榦重見天日。

  「你這火真邪啊,居然未傷及樹木分毫!」仁撫摸著樹榦吐槽道。

  「此火只燒有靈之物,萬幸的是此樹尚未成靈。這藤蔓可能是這棵樹的劫數吧。」張紹說。

  「照你的意思是,這棵樹因為我倆渡劫成功了咯?」仁說。

  「估計是吧!」張紹頓了頓:「但……」

  「怎麼了?」仁問。

  「按理說,這麼大一顆邪藤,我的羅盤應該不會檢測不到啊!」張紹疑惑道。

  「不會是你的羅盤出問題了吧?」仁質疑道。

  「不可能的事。」張紹說:「這讓我想起了一個同行。」

  「你指的是那位業界毒瘤、自己整點邪祟坑人然後自己殺賺黑心錢的那個……那個叫什麼名字的來著?」仁撓著頭道。

  「瑞心!」張紹斬釘截鐵道。

  「對,就他,我早就看他不爽了!」仁說。

  「呸,那個搗糨糊術士,本事么沒有,坑人卻十分在行!」張紹罵了句:「還記得有次李宅鬧鬼嗎?」

  「我有印象,就是那次,我們差點和他大打出手。」仁說。

  「啊,他招了個小鬼在李宅肆意妄為,但我的羅盤根本檢測不出來。要不是我心細發現了端倪,不然根本解決不了那件事。」張紹說。

  「可不嘛,那次之後,咱揭穿了他的騙術,也斷了他的財路。他也沉寂了許久,好久沒他的消息了。可能已經轉行了吧。」仁說。

  「哼,這種行業敗類,多行不義,早晚暴斃!」張紹罵道。

  「話雖如此,但這麼大一株的藤蔓,他有本事弄出來么?」仁疑惑道。

  「就憑他?一個專門坑蒙拐騙混吃騙喝的狗東?」張紹不屑道。

  「行了,你也少置氣了,我們還是說回這藤蔓的事吧!」仁說。

  「沒啥多說的,倘若僅憑這一株藤蔓,不至於將村子整的如此狼狽。這株藤蔓無非是攔路虎罷了。前面肯定還藏著更加不得了的東西!」張紹說:「你休息得如何了?」

  「差不多了,我倒挺想會會那個所謂的大仙!」仁說。

  「行,繼續趕路吧。」張紹說著,拎起了行囊。

  兩人走後,巨樹降下福澤,庇佑著兩人。

  張紹會心一笑,回頭看著巨樹。

  「你幹嘛?走啊!魔怔了?」仁一臉疑惑道。

  「啊,那棵樹降下了福澤,庇佑我倆呢!」張紹說。

  仁一臉驚喜道:「庇佑?這有什麼好處?」

  「呵呵,未成靈,沒啥用,就當是它在向我倆致意吧。」張紹說完,轉頭繼續趕著路。

  「切,我還以為我倆可以化險為夷了呢!」仁失望道。

  不遠處的草叢中,兩個人影交談著:

  「這兩個傢伙有點本事的嘛!」

  「有點本事也無濟於事啊!此局兇險異常,要是我倆身陷此局,指不定也會如此狼狽!」

  「那,照你的意思是要幫他們?」

  「上頭可沒這麼說,我們只要確保真理之劍無虞就行了。至於他倆,隨他們去吧。」

  「可問題不在此啊,沒被真理之劍選中的人是拔不出它的。屆時我們也帶不走劍啊!」

  「這個你完全不必擔心,我自有辦法!」

  「你說設局之人難道就一點都沒有覺察到我們嗎?」

  「哼,覺察到了又如何?我倆屬於中立勢力,他沒理由且沒必要節外生枝。」

  「話雖如此,萬一他是個窮凶極惡的人呢?」

  「這個是后話了。倘若如此,讓他來好了!」

  仁和張紹走著,一間破敗的茅草屋映入眼帘。

  「小心啊,這間茅草屋有過使用痕迹!」張紹說。

  「這荒山野嶺的,哪有什麼人?」仁說著,快步向前。

  「喂,你別急啊!你看這門把手……」還未等張紹說完,仁一腳踹開了門。

  「砰」的一聲,一股惡臭逼面而來,兩人不由得捂住口鼻。抬頭看去,一張法台映入眼帘:法台上滿是乾涸的血漬,除了若干髒兮兮的法器外,幾十顆乾癟的心臟被串著掛了起來,腸子等內臟到處都是,法台的兩側堆疊的顱骨等桌高,燒剩的符咒遍地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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