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啊?」張紹的心裡咯噔一下:「無故暴斃?」

  「對,死狀極慘。」老者點頭道:「但你們不要有太多心理負擔,我相信只要足夠小心,定能無虞。」

  仁大嘆一口氣:「唉,老伯,見你如此友善,我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與你聽吧!」

  「仁,你……」張紹朝仁使了個眼神:「壞了行規,以後誰還敢和我們合作?我們在這行還怎麼混?」張紹對老者依舊保持著戒心,他擔心著老者可能是在故作姿態,套話來著。

  「這都什麼節骨眼了!生死攸關之際,還整這一出?」仁反駁道。仁顯然已經會意,但對其不予理睬。

  「什麼叫還整這一出?正所謂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員外人脈廣,到時候他在外一通亂說,我倆名氣臭了,以後咱倆就喝西北風吧!」張紹言辭激烈道。

  「你看看眼下狀況吧!出村橋樑被毀,且我倆被困於此,指不定還會無辜暴斃!如此歹毒之人,你居然還在為其說話!你真的是……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你!」仁也不甘示弱道。

  「你別急著下定論啊,一切都不一定呢!」張紹無奈道。

  「都如此明了了,你還執迷不悟個什麼勁?」仁怒吼道。

  張紹連連搖頭,對仁的行為大感不滿。

  「好了好了,兩位別吵了。我一個半截身子入黃土的老朽被你倆這麼一通嚷嚷,頭都要炸了!」老者趕緊勸架道。

  兩人這才肯罷休。

  「我知道,你是不信任我。但你大可放心,到這個節骨眼了,時間就是生命!我沒必要再浪費時間。我所說的都是真的!「老者說。

  張帆沉默著,幾番欲言又止。這讓一旁的仁焦急不已。

  「你方才提到的員外,是否姓劉?」老者說。

  「嗯?老伯你怎知?」張紹一聲驚呼。

  「不瞞二位,我們村出了個富商,現定居於風城,幾年前捐了個官,大夥都稱其員外。」老者說。

  「原來如此。」張紹心虛不已。顯然他是在為自己說漏嘴而感到難堪。

  「張紹,老伯自己猜到的,不算破壞行規吧。」仁板著臉道。

  「啊!」張紹應了一聲。

  「那我就和盤托出了!」仁說。

  張紹低著頭,一言不發。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許了!」仁說著,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與老者聽。

  「好一個回鄉祭祖!呸!劉家祖墳早就遷了,誆騙誰呢?況且村裡的人在這個節骨眼都勠力同心,村裡有什麼動靜我們會不知道?這東誆西騙的傢伙,是要害死我們全村么?」老者言辭激烈道。

  「啥?」仁一聲驚呼:「早就遷出去了?這是什麼情況?」

  「我算是捋清楚了!他以找尋女兒為名,將我倆誆騙至此,又炸毀橋樑,使我倆被困此地。」張紹說。

  「目前來看就是這樣。」仁肯定道。

  「但他的目的是什麼呢?想置我倆於死地么?可我倆與其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沒這個必要哇!」張紹苦惱不已。

  「前面死的那幾人估計也是這麼回事,只是我倆知難而退了。他們不想我倆就此離開,也怕村裡會出現什麼變數,加之祭祀日期愈發近了,他索性炸毀橋樑,破罐子破摔!一定是這樣!也怪我,財迷心竅了。」仁也苦惱萬分:「老伯,先前來村的外鄉人,你有接觸過嗎?」仁問。

  「有過接觸!」老者連連點頭:「但他們都含糊其辭,不像你們這般和盤托出。」

  「唉!」張紹嘆了口氣:「現在線索都斷了,這可怎麼辦啊?」

  「完了,現在上哪去找他女兒啊!」老者連連搖頭道。

  三人沉默了許久,仁機敏道:「張紹你還記得劉員外手心上的傷疤沒?」

  「那個燙傷啊。」張紹說:「但他沒有絲毫藏著掖著,沒啥可懷疑的……等下……莫非……」

  「手心?是不是很大一塊,幾乎佔據整個手掌?」老者瞪大雙眼。

  「對,一點都沒錯!」仁回答道。

  「那沒的說了,被選中之人不是他女兒!」老者意味深長地點著頭:「我是徹底捋清楚了。他故意將印記燙掉,后又說印記出現在女兒手上且女兒回鄉祭祖的時候走失了。他這是在掩人耳目!」

  「掩人耳目?」仁一臉疑惑:「掩誰耳目?我們?沒這必要啊!」

  「不,很有必要!這樣的話不僅是你們,甚至包括我們的注意力都在他女兒身上!好一個李代桃僵!」老者說:「一切都完了!下半年定又要天災不斷,顆粒無收了。我們村,又得死不少人了!」

  「老伯勿要氣餒,這不還有些時日嘛!」仁說。

  「沒用的,這點時日完全不夠修繕橋樑。」老者搖頭道。

  「你們村就一條通外面的路嗎?」張紹問道。

  「是啊,我們村依山而建,只有一條出村之路。」老者說。

  「那你們村不會一條船都沒的嗎?渡河過去啊!」張紹說。

  「河水湍急,下游又是萬丈深淵。村裡船小,根本不能渡河。倘若打造大船,那更是無稽之談!」老者說。

  「完了,死局了。」張紹氣餒道。

  「劉家後人歹毒哇!」老者唉聲嘆氣不止。

  三人沉默了許久,仁打破僵局道:「這所謂的大仙真有這般邪乎?你們就沒人反抗過?」

  「據說大仙在這山谷之中,而山谷內危險異常,進去的人都沒出來過。」老者說。

  「這可真是……仁,與其咱倆在這等著無故暴斃,何不放手一搏去會會他?看看其到底是何方神聖!」張紹問。

  「我也有此意。」仁說。

  「不可不可,萬萬不可!你倆去了必死無疑!再說了,這是我們村自己的事,老朽不想連累二位。二位只要多留心眼,在這住些時日,待橋樑修繕完就可出村了!」老者趕緊阻攔道。

  「老伯,放心吧,我倆絕非等閑之輩!」仁說完起身道。

  「是啊,與其等死,不如做點什麼。」張紹說。

  「不可,不可啊!」老者猶豫著。

  「老伯,勿要多言!多謝款待,還煩請帶路!」張紹拎起行囊起身道。

  「不能去哇!莫要再與此事搭上關係哇!」老者苦口婆心道。

  「您就別再勸了,與其下半年天災不斷、村民易子而食,何不豁出性命搏他一搏?毋庸置疑,你是一村之長吧!」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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