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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相認

  納蘭植緊握拳頭雙眼充血,渾身激烈地顫抖著,卻始終狠不下心,望著王宛如瑟瑟地抖動著嘴唇,問:「真要這麼對我?」

  經過上次被下藥一事,王宛如對他可以說的上是痛恨,自然不用顧及他的感受。

  王宛如從薛邵懷中走出來,絲毫不客氣地道:「納蘭公子,求你放過我好不好?我們真的不可能。」

  冷,清晨的風變得更寒了。

  納蘭植使勁搖頭步步後退,顫抖著身體眼中滿是難以置信,他想不到王宛如會這般絕情。

  即便是沉穩的沈劍三,也覺得王宛如欺人太甚,目露凶光殺機四起。

  納蘭植突然仰面痛哭,宣洩過後抹了把眼淚,那一刻彷彿所有的力氣都被抽離了身體,有氣無力地轉過身去,說了句:「殺了他!」

  沈劍三握住巨闕的劍柄,又問了句:「公子,兩人都殺?」

  愛極成恨,恨極就成了仇!

  納蘭植走出房間擺了擺手,仰天長嘆:「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擁有。」

  沈劍三抽出巨闕遙指二人,冷冷地道:「請出手。」

  王宛如輕笑一聲,冷冷地道:「納蘭植,今日我若身死,你可曾想過後果?」

  雖然沈劍三動了殺機,但王宛如的話令他不得不權衡利弊,因為一旦出手就不僅僅是跟將軍府決裂那麼簡單,勢必會掀起一場血雨腥風。

  雖然宰相府勢力龐大,但沒有充分準備的前提下,是不可能有抗衡北炎軍團的實力。

  即便有著兩大高手坐鎮,也不足以改變戰局。

  沈劍三唯有收起巨闕,道:「公子,此刻不是殺人的時機。」

  撕心裂肺的傷痛,使納蘭植悲憤交加,突然轉過身來瞪了眼沈劍三,才繼而注視著王宛如,一字一頓地道:「你以為我不敢?」

  王宛如靜靜地看著納蘭植,搖頭笑道:「我知道你敢,你一定敢!」

  納蘭植握緊了雙拳,整張臉因為猙獰而變得扭曲,眼淚卻不爭氣地再次流淌下來。

  王宛如目視納蘭植憤然離去,才鬆了口氣,轉而盯著薛邵,問:「你知道他們會來?」

  薛邵不可否認地點了點頭,自覺得意地笑道:「不但知道他們會來,還聽見外面的馬蹄聲,這場戲做的是不是恰到好處?」

  「為什麼?我跟你並不熟,為何要冒這麼大的風險?」王宛如整個氣質突然改變,與之前的性格判若兩人。

  薛邵有些口乾舌燥,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下去,才沖王宛如笑道:「第二次見面就告訴過你了,因為我要追求你。」

  「你我很熟?」

  「不熟!」

  王宛如平靜地走過去,在薛邵的對面坐下,靜靜地注視著他,從容不迫地問:「既然不熟,你追我不覺得很突兀?」

  薛邵不以為然地笑道:「突兀不突兀我不知道,我只想做將軍府的乘龍快婿,若是將軍府有朝一日舉事有成,還能撈個駙馬王爺噹噹。」

  「你做春秋大夢呢!」王宛如突然語氣冰冷,接著道:「以父親的脾氣,你我只能一起死。」

  薛邵點頭同意:「以大將軍的脾氣,為了保存將軍府聲譽,會殺了你我,但是……」

  王宛如拭目以待等著他的下文,面對他戛然而止的話,嘆聲道:「別高估了自己,以將軍府的勢力,你逃不掉的。」

  薛邵攤手道:「我若是想逃就不會招惹你了。」

  王宛如忽然笑道:「莫非你自以為能夠以一己之力對抗將軍府?」

  薛邵從不自吹自擂,卻也不盲目自大,若是有這實力也用不著計謀算盡了,怡然自得地道:「沒有,不過你有個護姐狂魔的弟弟,以少將軍的脾氣,肯定不忍心讓你死,那麼只有一個辦法……」

  王宛如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深深一吸,搖頭詢問道:「你認為我一定會嫁給你?」

  薛邵沉默半晌,愉快地笑道:「你也沒有別的選擇不是?」

  王宛如沒有再說話,而是打量著眼前令她琢磨不透的男人,不知何時已經悄悄走進了她的心裡。

  世上最複雜的就是人心!

  雲夢瑤一直在門外,聽到此處已經淚眼婆娑了,清風拂過,眼淚很快就風乾了。

  她走進門時擠出一絲笑容,道:「少主,大事不妙……」

  王宛如看了眼欲言又止的雲夢瑤,起身嫣然一笑:「你們有事說事,我先撤了。」

  等王宛如離去,雲夢瑤才信誓旦旦地說道:「將軍府於昨夜整合大隊兵馬,朝著歷州方向而去,似乎是有一場大戰。」

  薛邵蹙眉驚楞,豁然起身自言自語著:「撤藩在即,王珩此時不會貿然出兵,莫非有別的什麼變故?」

  歷州是北炎國四州之一,臨界南嶽國,百年來擔負著抗衡南嶽侵犯的重責。

  自從李婧蓉和親到北炎,兩國交好緩解了不少矛盾與戰爭,按道理王珩不應該對歷州下手,畢竟歷州王這些年安逸懶散,昔年的雄心壯志早已被消磨,暫時不會對王氏構成威脅。

  慕容舒?

  薛邵回憶起當日慕容舒的表情,顯然是看透了生死,難道是抱著兩敗俱傷的想法有所行動?

  「夢瑤,隨我進王宮一趟。」

  事態緊急,薛邵來不及細說便帶著雲夢瑤一同進宮求見國主。

  外面即將刀兵四起,而宮內卻一片祥和,就連擔任宮廷安危的御林軍也突然消失了蹤跡。

  「公公,草民薛邵求見國主,還望通報一聲。」

  國主寢殿外守著一位老太監,正是當日宣召的李公公,也是慕容族僅剩的親信,曾伺候過前太子慕容軒,現在伺候著當今國主慕容舒。

  李公公道:「薛公子,主子身體有恙,命令任何人不得打擾,公子請回吧。」

  事急從權,薛邵不顧李公公的阻攔直接闖進慕容舒的寢殿,面見慕容舒時,他已經喝的酩酊大醉,癱坐在地上醉眼朦朧。

  這一幕令薛邵深感無奈,嘆道:「將軍府出兵歷州,國主還有閑心思喝酒?」

  「大膽。」

  李公公突然站了出來,怒指薛邵厲聲道:「國主豈由爾等隨意批判,不怕掉腦袋?」

  薛邵不理會李公公的斥責,而是上前一步,沉聲道:「身為北炎國的國主,就該擔當起職責,王氏舉事在即,國主不該想想後路?」

  慕容舒搖搖晃晃地站起身,苦笑道:「歷州王出兵勤王,半路被王氏手中的北炎軍團殲滅過半,東殤國乘虛而入,京州王只得帶著兵馬回防京州對抗東殤國的侵犯,三州王兵馬合圍只剩下禹州王勢單力孤,還有什麼後路可想?」

  「三州王為何會突然出兵?」儘管薛邵已經明白,卻還是忍不住問了句。

  慕容舒身子一歪倒在地上,悲笑不已:「是寡人太過輕敵了,大局已定……」

  外面突然傳來大隊兵馬的腳步聲,薛邵神色驟變,李公公急忙扶起地上的慕容舒,唉聲道:「國主,還是逃吧。」

  「逃?」

  慕容舒一把甩開李公公,吼道:「北炎是寡人的天下,為什麼要逃……為什麼要逃……」

  「少主,還是趕快撤,等叛軍趕到怕是來不及了。」雲夢瑤眉頭深鎖,顯然是擔心薛邵的安危。

  薛邵走向寢殿的床榻,突然掀開被褥打開了床板,下面竟然是一條暗道,率先走了進去,吩咐道:「李公公,帶上國主一起走。」

  慕容舒瞬間清醒了不少,看向床榻的暗道愣神,李公公的強行攙扶著慕容舒進入了暗道。

  暗道狹窄漆黑一片,薛邵掏出火摺子點燃油燈,瞬間將暗道照亮,一行人隨著狹窄的暗道走了半個時辰,才變得寬敞起來。

  「你怎會知道此處的暗道?」慕容舒突然頓足詢問,看著面前高大的身影面露疑惑。

  薛邵神色凝重地轉過身來,注視著慕容舒良久,道:「逃命要緊,其它的以後再說。」

  慕容舒痴痴地搖頭道:「此處暗道只有慕容族親才知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薛邵欲言又止,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甚至沒有勇氣承認自己是慕容軒。

  慕容舒突然上前擼起薛邵右臂的衣袖,卻紅著眼睛搖頭道:「這裡應該有傷疤的……」

  伺候過慕容軒的李公公,難以置信地看著薛邵,突然老淚縱橫地道:「你是……你是太子殿下?」

  薛邵的眼眶也變得有些濕潤,苦笑道:「慕容軒已經死了,我是薛邵……」

  慕容舒哽咽著道:「你是軒哥哥,一定是,為什麼不認我……為什麼……」

  「呃!」

  慕容舒抱住薛邵胳膊的手在顫抖,喉頭猛然一甜噴出一口血霧,隨即暈厥過去。

  「參見太子殿下。」李公公撲通一聲跪拜在地,連著磕了三個頭才沙啞著嗓子,道:「老奴無能,沒能照顧好國主。」

  薛邵攙扶住昏迷的慕容舒,彎腰將李公公從地上扶起來,苦笑道:「不是你的錯,先出去再說。」

  暗道的盡頭是窮山峻岭,一行人落腳在深山中一座寺廟中,薛邵以真元逼出慕容舒體內淤血,他才漸漸蘇醒過來。

  佛寺隱藏在荒山野嶺中,叛軍一時半會還不回追來,薛邵掏出一顆回魂丹遞過去,道:「此丹藥可以暫時壓制國主體內毒素。」

  慕容舒沒有伸手,而是凝望著薛邵那張陌生的臉龐,突然撲進他的懷裡嚎啕大哭起來,哭的像個孩子。

  他彷彿真的看到了希望,不再是孤單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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